黎麥想了一下，走過去幫忙。
周頌言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她。
黎麥換了一身淺灰色家居服。
她本來就白，穿灰色，在燈光下，臉上白得發光，挺翹的鼻子似乎透光。
整個人溫和柔美。
讓他覺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周頌言勾了勾唇角。
黎麥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抬眸瞪了他一眼。
周頌言笑：“別那么瞪我，我會有某種沖動。”
大家都是成年人，黎麥秒懂他什么意思。
臉頰瞬間染紅。
她迅速低下頭。
心里暗罵周頌言流氓。
五年不見，他說話越發露骨。
五年的時間，他又是權力滔天的太子爺，身邊會缺女人嗎？
至于饑渴成這樣？
想到這些年，周頌言跟別的女人滾床單，黎麥心里酸酸澀澀。
餐擺好。
黎麥轉頭喊：“丞丞，吃飯了。”
丞丞放下模型玩具過來。
周頌言看了一眼那些模型玩具，他想起來辦公室還有幾個丞丞之前玩的火箭模型玩具。
回頭給他拿過來。
三人坐下吃飯。
酒店的餐還不錯，黎麥掃了一眼那些袋子，是玉錦園私廚的菜。
玉錦園……
他們五年后相遇的地方。
黎麥的思緒又被拉回那天。
她看到周頌言被簇擁著推門進來，渾身散發著光和迫人的氣勢。
她驚訝的同時一下子沒法把眼前的人跟前男友重合。
她以為他們只是長得像的兩個人，不可能是一個人。
直到大家喊他“周總”，又從紀總嘴里知道他叫周頌言。
她才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
“好好吃飯。”
黎麥低頭，碗里多了一塊糖醋排骨。
她抬頭，眼神與周頌言對上。
“在想什么？”
黎麥抿抿唇：“沒想什么。”
她低下頭，安靜地繼續吃飯。
周頌言也沒糾結。
丞丞扒拉著飯，小眼神滴溜溜在他們身上轉。
雖然現在的氣氛怪怪的，但他和爸爸媽媽坐在一起吃飯，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希望以后，他都能和爸爸媽媽坐在一起吃飯。
不過想到媽媽不太愿意搭理爸爸，這個愿望還是放到角落去吧。
周頌言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掃了一眼，手指滑動，按斷了電話。
黎麥看到了來電顯示。
關晴。
上次跟周頌言走在一起的女人，她白天在融正遇到的那位。
兩分鐘后，關晴再一次打來電話。
周頌言再一次按斷了電話。
黎麥不動聲色吃著飯。
某公寓，關晴差點咬碎牙。
周頌言居然掛斷她電話。
她打了兩次，周頌言都掛斷了。
他在干嘛？電話都不方便接嗎？
他是不是跟那個叫黎麥的女人在一起？
她沒有費力，在前臺那里打聽到了黎麥的名字，是紀氏總經理秘書，剛跟著紀望嶼從蘇城過來，才幾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
周頌言就被她吸引，據前臺說，黎麥來了融正好幾次，都是孫元杰親自下來接的人。
孫元杰是誰？他可是周頌言的首席秘書，權力很大，多少人想巴結。
他親自下來接人，意味著什么？
周頌言要來真的。
他真的看上黎麥了。
周老太太喊黎麥孫媳婦。
這是見家長了嗎？
關晴捏緊拳頭，只要周頌言沒結婚，她就還有機會。
……
吃了晚飯，黎麥收拾餐盒，周頌言在一旁打下手。
黎麥要下樓扔垃圾。
剛出門等電梯，周頌言跟了過來，高大的身影站在她旁邊，擋住了一大片光影。
等進了電梯，周頌言拿走她手里的垃圾袋。
五年前，他們也是這樣，吃完飯一起下樓扔垃圾。
那會兒，她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周頌言經常留宿。
她沒有去過周頌言那里，周頌言說他借住在親戚家，她便沒去打擾。
所以大多數時候，周頌言都住在她家。
現在想來，這臭男人騙她的。
他肯定住在高檔小區，怕她知道他的身份，才那么說的。
電梯里，周頌言側頭看了看黎麥，她安安靜靜不說話，好像在發呆。
電梯到了一樓。
周頌言空著的手握住黎麥垂在身側的手，拉著她出電梯。
黎麥見有人走過來，用力掙脫開他，而且離他遠遠的。
周頌言：“……”
走過來的是一對夫妻。
女人盯著周頌言看。
她在小區看到過這個男人，帥得鶴立雞群，開了一輛賓利。
小區一個小群在議論這男人是誰。
那個小群是個寶媽群，大家平時沒事兒會閑聊幾句，都是熟悉的那幾個人在聊。
女人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從他們這棟樓下來，剛剛還拉著跑前面去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有個兒子，剛搬來不久。
長得漂亮，說話聲音也好聽，好像姓黎。
夫妻進入電梯。
女人便跟老公八卦起來。
“你說咱們樓上那個女人跟剛剛那個帥哥什么關系啊？那個男人開的一輛賓利，應該很有錢。”
她老公：“可能是朋友。”
“朋友會牽手？”
“你都說他開賓利，如果是男朋友或者老公，會讓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或者老婆住在咱們這種小區嗎？”
“你說誰漂亮呢？找死啊！”
“……”
周頌言腿長，沒幾步便追上黎麥。
晚上挺冷了，風呼呼刮。
黎麥攏了攏衣服。
周頌言攬住她，黎麥一把推開他：“別占我便宜！”
周頌言：“我是怕你冷。”
“我不冷。”
“你都哆嗦了。”
“你管我！”
周頌言：“……”
他強硬地把黎麥拉過來，禁錮在懷里。
黎麥氣得踩他腳。
對周頌言來說，那點力道跟貓撓似的，不痛不癢。
但……
他這皮鞋臟了，好幾個大腳印。
“黎麥，你知道我這雙鞋子多少錢嗎？”
黎麥身體一僵，扭頭看他：“多少錢？”
“二十萬。”
“二十萬？”
可以買一輛車很好的車，可以在小縣城買一套房子了。
黎麥吞吞口水，后悔剛剛的沖動。
“我一會兒給你擦干凈。”
“擦干凈我也不想穿了。”
“為什么？”
“我不穿臟了的鞋子。”
“我給你擦干凈還不行嗎？”
“擦干凈也是臟過的。”
黎麥：“……”
她沒忍住，脫口而出：“臭毛病！”
周頌言挑眉：“你想想怎么賠償我吧。”
黎麥不可置信：“你訛詐我？”
“你弄臟我的鞋子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