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柔見葉凡支支吾吾，突然插了句嘴。
剛還在專注療傷，如今杏眼睜得溜圓。
滿眼好奇，按捺不住一刻想吃瓜的心。
“多嘴！”
葉凡額角青筋直跳，扭頭瞪了眼蘇小柔。
他跟沐傾城的事，在云隱國皇城不是啥秘密。
不過遠在太初道宗內，可沒幾人知曉。
結果，被蘇小柔這么一句話給點破了。
“真的嗎？”
此時的秦以沫，神色出奇地平靜。
月光如水，將她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靜靜注視著葉凡，眼眸清澈如水。
“傾城她……”
葉凡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她是云隱國沐家的嫡女，我們之間……的確有一段淵源……”
“是淵源……還是姻緣？”
秦以沫突然接話，指尖在葉凡心口輕輕一點，似笑非笑地問道，“莫非……已拜過天地？”
“沒有！沒有！”
葉凡聞言猛地抬頭，連連否認。
秦以沫唇角微揚，笑容如水中月影般朦朧，“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此前我雖一直被禁足于圣女峰上，但一直留意著你在云隱國皇城內的一切……”
“以沫……我……”
葉凡怔怔地看著秦以沫，突然覺得喉頭發緊。
“不必解釋。”
秦以沫突然用指尖抵住葉凡的唇，目光望向遠處云層中若隱若現的星光，叮囑葉凡道道，“殘酷的武道世界之中，能得真心已是難得。若他日重逢，不可負她。”
葉凡聽到秦以沫這話，不禁心頭一震。
那一瞬，他分明瞧見秦以沫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但不過轉瞬，又被堅定取代。
“這就放過他了？”
蘇小柔被秦以沫的大方給震驚到了，瞪圓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后朝秦以沫嘀咕道，“看這意思，你倆先認識的，這家伙背著你……”
“臭丫頭！”
葉凡猛然扭頭，瞪向小柔一聲暴喝，“你別沒事找事！不然，小心我把你從這上面丟下去。”
“切！”
蘇小柔撇了撇嘴，一臉不服氣。
雖知道，葉凡只是嚇唬嚇唬她。
不過最后，她依舊識相地閉上了嘴。
“小柔妹妹，我可沒打算這么放過他。”
秦以沫看著氣呼呼的蘇小柔，不禁一笑。
這讓已別過頭去的蘇小柔，瞬間來了精神。
“啊？”
葉凡身形一僵，疑惑地看向秦以沫。
“既然話已到這份上……”
秦以沫突然轉身，指尖輕點葉凡胸口，嘴角露出了一抹淺笑，“不妨今夜，你我便拜天地，定名分，如何？”
“啊？現在？”
葉凡神色一怔，目露錯愕。
“怎么？”
秦以沫瞇起眼睛，突然向前一步道，“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
葉凡手足無措地環顧四周，指了指腳下的天弈棋盤，“在這天弈棋盤上拜天地？合適嗎？”
“噗嗤！”
秦以沫突然笑出聲來，雪白的臉頰飛起兩朵紅云，“再不合適的事都做過了，拜天地反倒矯情了？”
“額……”
葉凡明白秦以沫意之所指，嘴角隱隱抽了下。
可不是么……
天弈棋盤上，他倆都洞房了。
拜個天地，又算得了什么？
說起來，也足夠荒唐的。
以前，他只聽過車震。
在天弈棋盤上，該叫啥？
棋盤震？棋震？
他倆也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吧？
“天地為證，日月為媒。我倒是覺得，再合適不過！”
秦以沫沒等葉凡答話，向角落里豎著耳朵的蘇小柔，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小柔，你來為我二人證婚，如何？”
“我？”
蘇小柔聞言一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嗯。”
秦以沫面含笑意，輕輕點頭。
“好啊！”
蘇小柔歡快地跳了起來，眼眸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太刺激了，好歹是讓我有一點參與感了。”
葉凡剛要開口，秦以沫突然廣袖一甩。
月華如瀑，在棋盤中央鋪就一條銀河般的路徑。
緩步踏月而行，每落一步，腳下便綻放一朵月蓮。
月光勾勒出她窈窕的背影，宛如月宮仙子臨凡。
“還愣著做什么？”
秦以沫見葉凡還無動作，回眸一瞥，發間不知何時已簪上一對明月珰，“難道，還要我請你嗎？”
葉凡啞然失笑，太陽經運轉間，身后浮出九輪金陽。
踏步上前，太陽真火于腳下鋪成紅毯，與月華交相輝映。
“咳咳！”
蘇小柔站在棋盤最側邊，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展開根本不存在的婚書，“一拜天地！”
葉凡與秦以沫相視一笑，同時朝著天際那輪明月跪拜。
星河倒映在二人眼中，仿佛天地真的在見證這一刻。
“二拜高堂！”
蘇小柔喊得字正腔圓，活像個老練的司儀。
“高堂？”
葉凡疑惑地挑眉，疑惑地看向秦以沫。
天弈棋盤上就他們三人，如何拜高堂？
“你我父母，如今皆在太淵皇城，便朝太淵皇城方向而拜！”
秦以沫輕聲言語，已朝太淵皇城方向跪下。
葉凡見狀點頭，跪到了秦以沫身側。
而后，兩人深深一拜。
“夫妻對拜！”
蘇小柔看著眼前的兩人，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雀躍。
葉凡、秦以沫同時兩人起身，相對一拜
“這洞房……就不必了吧？”
待二人禮成，蘇小柔突然縮了縮脖子道
夫妻對拜之后，理當送入洞房。
不過，之前兩人都在這洞房過了。
如今再洞房……
就算兩人受得了，她都要受不了了。
秦以沫沒有理會她的調侃，只是靜靜凝視著葉凡，“從今往后，我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再沾花惹草……”
“不敢，絕對不敢！”
葉凡不等秦以沫將話說完，連忙舉手發誓。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秦以沫搖頭失笑，從未打算獨占葉凡。
“啊？”
葉凡看著秦以沫的笑容，頓覺后背發涼。
“我的意思是，今后你若再沾花惹草，必須得經過我的同意！否則……”
秦以沫臉龐掛著古怪的笑容緩緩抬起手來，纖纖玉指在虛空中一抓。
葉凡渾身一僵，某個部位條件反射地傳來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