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程助理。”宋清梔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禮物你幫我退回去吧。”
現在收他的禮物不合適。
她不想再和謝斯聿有什么牽扯。
電話那頭，程令希很為難。
“夫人，我只是按總裁的吩咐辦事，這份禮物您要是不收，就等于我這事兒沒辦好，我們謝總您也知道，向來要求嚴格，要是這件事我辦不好，我這個月的獎金，恐怕會受影響。”
宋清梔沉默一瞬。
她向來心軟，最見不得別人因為自己受牽連。
程令希只是個打工的，夾在她和謝斯聿中間本就為難。
要是程令希真因為她不收禮物被扣了薪水，她心里會過意不去。
宋清梔咬了咬下唇，心里掙扎了片刻。
她知道這或許是謝斯聿的小手段，可她實在不想牽連無辜。
糾結了一會兒，宋清梔終究還是松了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行吧，我在家，你送過來吧”
宋清梔報出地址。
“好，請您稍等，我馬上過去。”程令希松了口氣。
宋清梔掛了電話后，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她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和謝斯聿劃清界限，怎么總是被各種事情牽絆著？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門口傳來敲門聲。
宋清梔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程令希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裝，手里拎著一個精致的米白色禮盒。
禮盒上系著香檳色的絲帶，印著品牌logo，光是看這個盒子就知道里面的東西價值不菲。
她臉上帶著標準的職業微笑，將禮盒遞過來：“夫人，這是謝總的禮物。”
宋清梔也沒去糾正程令希稱呼上的問題。
反正程令希只是個打工的，刻意去糾正倒顯得她有些事兒多。
“麻煩你了程助理。”宋清梔接過禮盒。
“您客氣了。”程令希微微笑著，“那我就不打擾了，祝您新年快樂。”
宋清梔點了點頭，看著程令希轉身離開，才關上了門。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禮盒，無聲地嘆了口氣。
“是斯聿送你的禮物？”宋蕓從臥室里走出來剛好看見宋清梔手里的禮盒。
宋清梔“嗯”了一聲。
她和謝斯聿結婚的事，媽媽一開始是不同意的。
宋蕓說謝斯聿家那樣的豪門，和她們家是天壤之別，怕她嫁過去受委屈。
現在想來，媽媽當時說得很對。
宋蕓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著宋清梔那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她輕輕嘆了口氣。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心里藏不住事，此刻這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顯然是還在為和謝斯聿的事煩心。
客廳里一時安靜下來。
宋清梔站在原地，手里的禮盒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她知道媽媽肯定有話要問，她在等媽媽開口。
果然，沒過多久，宋蕓就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很平和，沒有絲毫逼問的意味。
“離婚的事，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這個問題，像一塊石頭，砸進了宋清梔的心湖里，激起圈圈漣漪
宋清梔走到沙發邊坐下，將禮盒放在一旁，抬起頭，迎上媽媽的目光，“媽，我考慮清楚了。”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釋然，“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不對等，梁珊珊那件事對我的影響太大了，我一想到心里就很難受，與其這樣互相消耗，不如早點放手，對我們倆都好。”
她想起昨晚謝知意電話里說的那些話，想起媽媽這些年的不易，想起自己在這段婚姻里的委屈，心里反而平靜了不少。
宋蕓看著女兒眼底的堅定，嘆了口氣。
她既心疼女兒受的委屈，又欣慰她終于想通了，有勇氣做出選擇。
宋蕓點點頭，語氣溫和：“考慮清楚了就行，媽媽知道你心里很難受，也不多勸你。”
“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媽媽都支持你。”
媽媽的話像一股暖流，瞬間涌遍了宋清梔的全身。
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撲進媽媽的懷里，哽咽著說：“媽媽，我好愛你。”
宋蕓輕笑，眼里滿是愛意，“怎么還煽情起來了，媽媽也很愛你，你永遠是媽媽最愛的人。”
客廳里燈光明亮，籠罩著相擁的母女倆。
宋清梔靠在媽媽的懷里，很安心。
至于那份禮盒，她連打開的心思都沒有，只想著等過幾天，找個機會還給謝斯聿。
她和他之間，真的該徹底結束了。
......
又過了幾天。
這天深夜。
謝氏集團大樓的頂層燈火通明。
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謝斯聿坐在辦公桌前，指尖夾著一支煙，眉頭緊鎖地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
這段時間，謝氏旗下的一個新能源項目出了嚴重的紕漏，合作方突然單方面提出終止合作，還索要高額違約金。
項目投入巨大，一旦真的終止，謝氏不僅要承擔巨額損失，股價也必然會受到重創。
沈亦淮和譚玥像是算準了時機，聯合幾家公司在背后推波助瀾，散布負面消息，導致謝氏的處境愈發艱難。
謝斯聿已經連續一周在公司加班到深夜，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渾身都透著疲憊。
特助林崢走過來。
“謝總，已經凌晨一點了，要不先休息會兒？剩下的工作明天再處理也來得及。”
謝斯聿搖搖頭，“不了，項目的事不能拖，再修改一遍合同，確保明天和合作方談判時沒有遺漏。”
林崢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心里嘆了口氣，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默默退了出去。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寂靜，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
就在謝斯聿對著合同條款反復斟酌時，手機突然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宋清梔”三個字，讓他敲擊鍵盤的手指猛地一頓。
他接起電話，“喂，梔梔。”
“謝斯聿。”宋清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送的新年禮物我不想收，想把它還給你。”
謝斯聿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冷了幾分：“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就扔掉。”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謝斯聿能想象到宋清梔此刻的表情，或許是錯愕，或許是生氣，又或許……是無所謂。
這個念頭讓他心里一陣發悶。
就在他以為宋清梔會掛掉電話時，她的聲音再次傳來，“財產整理好了嗎？離婚財產分割協議寫好了沒？”
離婚。
這兩個字像一把冰冷的刀，精準地刺中了謝斯聿的心臟。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指尖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聲音里滿是倦意，“沒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