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瑤知道,這是裴墨程的手。
沒有猶豫,魏寧瑤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下一瞬,她的手便被那只大掌牽住。
許是因?yàn)樘鞖庖炎兣艘恍?,方才一路上他又騎在馬上握著韁繩,他手心里有些許的濕意。
魏寧瑤的手被他牽在手中,有一種被暖濕包裹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并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反倒是更加的安心了一些。
“阿瑤,出來吧。”裴墨程低低的嗓音朝她溫柔地說了一句。
魏寧瑤被裴墨程從花轎里牽出來之后,接著便是踏火盆,過門檻,入了正堂之后,拜堂,行禮,卻扇,敬茶……
隆安帝,蕭太后,梁皇后幾人皆來了,端端正正地坐在高堂上。
周圍觀禮的人也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卣玖艘晃葑印?
或許是上一世魏寧瑤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也或許是裴墨程一直陪在她的身側(cè),魏寧瑤全程沒有任何的緊張,自然也沒有出任何的差錯。
順利地拜完堂之后,魏寧瑤又被裴墨程牽著來到了后院的新房。
新房內(nèi),兩位新人坐在喜床上,有嬤嬤丫鬟進(jìn)來,幫助他們完成了剩下的禮。
喝過合巹酒后,總算是禮成。
下人們?nèi)珨?shù)退下去關(guān)上了房門后,魏寧瑤立馬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裴墨程側(cè)過頭看她,溫聲開口道:“累了么?”
魏寧瑤也抬眼看向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還好,就是頭冠太重了點(diǎn),壓得脖子有些酸。”
“我?guī)湍阏聛戆??!迸崮虄A身過來,仔細(xì)地將她頭頂?shù)镍P冠摘了下來。
頭冠被摘下后,魏寧瑤只感覺腦袋瞬間松快了,她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揉揉自己的脖子,那只大掌卻先她一步貼了上來,輕輕地在她后頸捏揉起來。
隨后溫和的嗓音又落下來:“如何,這個力道重不重?”
魏寧瑤瞇起眼眸點(diǎn)頭:“可以,挺舒服的。”
帶著暖意的大掌力道適中地捏揉著她的脖子,她脖子的酸痛感瞬間消退了一大半,確實(shí)挺舒服的。
只不過,剛說完話,魏寧瑤總感覺他們兩人的話聽起來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魏寧瑤的錯覺,很快她感覺到身邊的溫度似乎變得越來越高了。
她側(cè)過臉一看,便對上了一雙含著熾熱的眸子。
兩個人也不知是誰先主動的,片刻之后,他傾著腦袋,她抬著脖子,兩人就這么吻在了一起。
分開之時,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了,裴墨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那只手掌還覆在她的脖子上沒有放開,就著這個姿勢,平息了好一會,裴墨程才終于放開她。
“我還要去一下前院,若是餓了,先吃些東西。”
裴墨程一開口,聲音透著一股明顯的沙啞。
“好。”魏寧瑤點(diǎn)頭。
裴墨程強(qiáng)迫自己的目光,從那張白里透紅顏色誘惑的臉上移開,這才起了身。
前院已經(jīng)開宴,賓客們都落了坐,裴墨程過來后,先是同隆安帝,蕭太后,以及梁皇后幾人敬了酒。
隆安帝,蕭太厚,梁皇后幾人不能在宮外久呆,喝過了酒,便率先離席,回了皇宮。
他們幾人一走,宴上的氣氛瞬間輕松了。
“三哥,你終于成親了,恭喜恭喜,我敬你一杯!”五王爺上前向裴墨程敬酒。
敬完一杯酒后,他又回過臉去對與他同桌的其他幾人道:“七弟,八弟,十皇弟……你們也都來向三皇兄敬酒呀!”
八王爺和十皇子雙雙往裴鴻燁看了一眼,見裴鴻燁起身,他們也連忙起了身。
裴鴻燁起身后,端起一杯酒,臉上擠出了一絲并不怎么真誠的笑容,朝裴墨程敬了敬手中的酒道:“恭喜三皇兄?!?
語罷,他仰頭一飲而盡。
裴墨程眸光稍稍冷了一瞬,倒是沒有說什么,接下了他的敬酒。
今日的婚禮,裴墨程將主要的精力放在魏寧瑤身上,不過也有注意著其他的人。
從他和魏寧瑤進(jìn)了喜堂拜堂后,裴鴻燁的目光便一直落在魏寧瑤身上,沒怎么離開過。
這讓裴墨程很不舒服!
看來,他得加快一點(diǎn)速度了,他要讓他知道,他的人不是他該覬覦的。
裴墨程的目光沒有在裴鴻燁的身上久留,片刻之后,便淡淡地移開了。
隨后,繼續(xù)向其他人敬酒。
另一邊的女客區(qū),魏安意今日也來了,以三王妃的身份。
方才魏寧瑤和裴墨程拜堂的時候,她也站在人群里觀禮,便是她再嫉妒,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今日的魏寧瑤,很美。
尤其是卻扇之后,她展露出來的那張嬌美明麗的臉龐,讓魏安意嫉妒得發(fā)狂。
以前,魏安意還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時,她還能安慰自己,魏寧瑤那張臉就算有幾分姿色,但是魏寧瑤的身世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她。
如今,她才知道,原來不僅是容貌,她的出身也同樣比不過魏寧瑤。
現(xiàn)在,唯一讓魏安意能有點(diǎn)安慰的是,魏寧瑤所嫁的人三王爺,雖然模樣比七王爺更勝一籌,但他雙腿殘廢,一輩子可能只能做個王爺了。
而七王爺,則有可能坐上那個位子。
屆時,她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所以,她還是有機(jī)會能勝過魏寧瑤的吧……
就在魏安意沉醉在思緒之中時,她的胳膊忽然被人碰了一下,“七王妃,你怎么了,盈華公主在同你說話呢。”
魏安意終于回過神來,抬眼一看,果真見盈華公主微蹙著眉頭,正在看著她。
魏安意連忙道歉:“皇姐,抱歉,我被酒薰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您方才可是同我說了什么?”
盈華公主目光掃了眼魏安意的肚子,神色總算稍稍緩和了一點(diǎn)。
她道:“沒什么,我只是問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魏安意連忙道:“多謝皇姐關(guān)心,我只是腦袋有些暈,可能是被酒薰著了,其他沒什么了?!?
盈華公主道:“你腹中剛懷上孩子,其實(shí)應(yīng)該在府中好好休養(yǎng),不必來這種場合的。”
魏安意咬了一下唇,垂眼道:“皇姐說的是,是我今日魯莽了,想著嫁給三王爺?shù)漠吘故俏业挠H姊妹,便想過來觀觀禮……”
盈華公主聞言,又?jǐn)Q了擰眉頭,微頓了一下后,又道:“你腹中懷的或許是七皇弟的嫡長子,其他的事到底都沒有平安生下七皇弟嫡長子這件事重要,若是撐不住了,可以先行回去?!?
“是?!蔽喊惨饽笾种械囊环脚磷?,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