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割破了我的手，我能感覺到疼痛，也能看到鮮血從指縫中“汩汩”地流出來。
可我始終沒有松手。
刀尖一點點逼近方斌的眼球，他的臉上，露出驚恐害怕的神色。
而我，像被激怒的野獸一樣，此刻只想將方斌撕碎。
可我終究不是方斌的對手，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竟然將我整個人踹飛出去。
刀子在我的胳膊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血肉外翻，連骨頭都隱約可見，看著十分瘆人。
我只是瞥了一眼，什么也沒說。
疼，肯定疼。
但我不喜歡哼哼唧唧的，覺得那一點也不男人。
而方斌心里則是一陣后怕。
他闖蕩江湖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不怕死的見的也不少。
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感覺怕死還又可怕的。
那是一種無比頑強的生命力，頑強到讓人感到可怕！
“還得多久？”關青山吐出一口煙圈，頗有些不耐煩地問。
方斌連忙躬身，“三分鐘，關先生，再給我三分鐘。”
“好，三分鐘后，拿著我想見的東西來見我。”關青山下達完命令，就轉身離開。
方斌翻轉著手里的刀子，那上面還沾著我的血。
“剛才是我大意了，沒想到，你倒真有兩把刷子。”
“不過，這一次不會了。”
那冰冷的眼神好像在對我說，這是我作為一個正常人的最后三分鐘。
我知道，我該拼命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刷——”
方斌速度很快，我的胳膊又被他劃了一下。
我知道躲不過去，索性也沒躲，而是硬扛了一下，雖然會受傷，但同時，近距離的接觸，也給了我偷襲方斌的機會。
我一拳砸向方斌腹部。
方斌伸手抵擋，只是沒想到我的力道會那么大，他的手都被震麻了。
“媽的。”他怒罵了一句，沒想到我這么難纏。
而這一來二去的，已經過去一分鐘了。
他剛才可是答應關青山，三分鐘內必取我的命根子。
我們二人誰都沒有再廢話。
一個想取另一個的命根子，一個只想跟對方拼命。
我不知道三分鐘的時間是否過去，只知道，我硬扛了方斌五刀，每一刀都在我身上留下長長的刀口。
鮮血把我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紅色。
“鏘！”
方斌則是沒再繼續攻擊，而是狠狠地將匕首插進了墻里。
然后轉身離開。
三分鐘時間已到，他得回去向關青山復命。
“關先生，請責罰！”方斌單膝跪在關青山面前，接受失敗的結果。
關青山眉頭緊皺，“所以，你是沒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是！”
“你……”關青山氣得臉色鐵青，“方斌啊方斌，什么三分鐘不三分鐘的，我根本不在意，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廢了那小子！”
“我……關先生，我們行走江湖的，講究的是誠信，我沒按照約定完成任務，理應受到懲罰。”
“可你似乎忘了，我不是江湖中人！我只在乎結果！只要你做到我想看到的，別說是三分鐘，哪怕是三十分鐘，三個小時，我也不在意！”
“關先生，我……”方斌語塞。
“去，趕緊給我追！”
“是！”
方斌追回去的時候，我自然已經跑了。
只是，我傷成這個樣子，肯定沒法再去上班了。
我又不敢回去住的地方，怕李沐晴為我擔心。
我找了個偏僻的小藥店，準備買點止血藥和紗布自己包扎一下。
“你好……給我一盒紗布……還有止血藥……”
我流了很多血，此刻說話有點虛弱。
“程、程野？”
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你是……”
“我是趙寧啊。”
原來是趙寧！
難怪，我覺得她有點熟悉，可又不敢認。
現在的趙寧，和上學的時候簡直天差地別，不僅很會化妝，皮膚也比上學的時候好很多。
“快幫我拿止血藥。”
“你快坐，我去拿。”
趙寧很快拿來了止血藥和紗布。
她輕輕地幫我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傷口的部位，衣服的碎片和血肉粘在了一起。
我自己處理了胳膊和腿上的傷，但背后的傷我夠不著，只能讓趙寧幫我處理。
趙寧看著我寬闊雄壯的后背，以及那上面血淋淋的傷口，心里一陣波動。
她小心翼翼地幫我處理了傷口，用紗布包好。
然后扶著我在里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趙寧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我不想說實話，便撒謊說，“路上遇到搶劫的了，還好我命大，不然，今兒個就要交代了。”
“肯定是你現在生意做得大，有人眼紅你了吧？”趙寧也以為我是車行老板。
我沒解釋。
說實話，我很享受被高中同學崇敬仰慕。
這會讓我有一種我已經成功了的感覺。
當然，我也知道這樣很容易會被趙寧誤會。
但她誤會就誤會吧，反正我們兩也沒什么交集。
“你老婆電話多少，我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接你。”趙寧試探著問。
“我沒老婆，我還沒結婚。”
“啊？農村像你這么大又有錢的，不是早就結婚了嘛。”趙寧嘴上驚訝，心里卻有點高興。
我沒結婚，她豈不是就有戲。
“那、那你女朋友電話呢？”
“我也沒女朋友。”
趙寧一下子忐忑不安起來，沒想到我連女朋友都沒有。
“那不如……一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我哪敢讓趙寧送我回去，那我豈不是就露餡了？
“我讓我小姨接我。”
我身上的傷口都處理過了，一會換身衣服，不會讓李沐晴發現的。
“你小姨？我記得，你媽媽沒有兄弟姐妹吧？”
“你咋知道？”
“聽我媽說的。”
“哦。”我沒有問她媽又是怎么知道的，農村人關系廣，親戚離得又近，知道這些也沒什么。
“那個……能麻煩你幫我買身衣服嘛，我不想讓我小姨為我擔心。”
“買什么啊，我這里有不穿的短袖，都是寬松的，我給你找一件。”
趙寧找了兩件她的貼身短袖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