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激動,仿佛要將這些日子積壓的憋屈怨恨一股腦兒傾瀉出來。
“他陳策算個什么東西?一個黃口小兒,不就是殺蠻子厲害嗎?也配管我們怎么做生意?”
“這他娘的比楊毅還狠!”
“楊毅頂多是貪,他是要我們的命根子!斷了我們的財路啊!”
田有祿捶胸頓足,咬牙切齒的痛罵著陳策和他一手建立的商會,恨不能生啖其肉。
“老子好不容易囤了這百十石糧,就指著發(fā)筆小財,現(xiàn)在好了,全砸手里了!沒人買我的糧,那幫窮鬼都跑去買商會那幾家的平價糧了!”
“竟然甘心做陳策的狗,撕咬同行,豈不知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媽的遲早有一天遭報應!”
就在田有祿罵得唾沫橫飛、面色猙獰之際,糧鋪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開!
“砰!”
幾個身影如疾風般沖了進來,她們身著玄色軍裝,腰間挎著鋼刀,面若寒霜,眼神銳利如鷹隼。
為首的女兵目光掃視店內(nèi)。
田有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見對方是幾個女人,一時之間沒想到作戰(zhàn)主場在草原的鐵娘子身上,本就氣上心頭當即怒道。
“你們是什么人?!”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里是老子的糧鋪!老子可是……”
“田有祿!”
女兵聲音冰冷,沒有絲毫廢話,直接打斷了他的聒噪。
“鐵娘子奉命督查,你災后囤積居奇,哄抬糧價,視黎民軍救災禁令于無物,妄圖發(fā)災難財,置數(shù)十萬受災百姓生死于不顧,你可知罪!”
田有祿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鐵娘子!?
強烈的恐懼瞬間讓他恢復了理智,他嘴唇哆嗦著,試圖辯解,“我...我沒有!我只是...你們不能...”
“證據(jù)確鑿!”
“人證物證俱在!”
女兵厲聲喝道,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主公早有明令,凡有趁亂劫掠、哄抬物價者——殺無赦!’”
殺無赦三個字如同最后的審判,伴隨著一聲清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鋼刀瞬間出鞘!
在田有祿驚恐絕望的目光中,從他那肥胖的脖頸上一閃而過!
“噗嗤!”
一顆帶著難以置信表情的頭顱沖天而起,滾落在地板上,無頭的肥胖身軀晃了晃,重重栽倒。
店內(nèi)死寂一片,只有熱血汩汩流淌的聲音。
店外圍觀的百姓先是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爆發(fā)出震天的叫好聲。
“好!!”
“殺得好!!”
“這種黑心肝的奸商!就該千刀萬剮!死了活該!”
“黎民軍威武!陳大人萬歲!”
女兵甩掉刀鋒上的血珠,收刀入鞘,環(huán)視四周驚惶的伙計和門外群情激憤的百姓,她高聲道:
“黎民軍治下,災情如軍情!”
“凡趁火打劫、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擾亂民生者,田有祿便是下場!軍令如山,殺無赦!”
“望爾等謹記!”
說罷,她不再看那具無頭尸體和滿地的狼藉,對趕過來的黎民軍道,“封存糧鋪所有糧食,登記造冊,交由救災官倉統(tǒng)一調配!”
“走!”
在百姓敬畏的目光和如潮的叫好聲中,她們大步流星地離去。
街道對面,幾家掛著北疆商會標識的糧鋪伙計目睹這一切,搖了搖頭,繼續(xù)整理著平價出售的糧袋。
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只有對那不知死活的同行的無聲嘲諷。
天早就變了。
還做春秋大夢呢?
……
類似的場景在興州各處上演,洪災造成的創(chuàng)傷在黎民軍的強力干涉下,迅速進入了恢復期。
陳策見態(tài)勢趨于平穩(wěn),便把這里交給了林棲鶴收尾。
回到燕州,他第一時間到后院看望三女,時間已經(jīng)進入十月,林婉兒和夏小雪的肚子挺的老高,連春日才懷孕的楊英都遮不住了。
陳策用精神力給她們檢查身體,不夸張的說,比B超還要精準,有任何病癥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好在,三女身體都很好。
氣血充沛。
母子健康。
而且他還知道,婉兒和阿英壞的是男孩兒,小雪懷的是女孩兒。
名字他都確定好了。
姐弟三人分別叫:陳明鎮(zhèn)、陳明玥和陳明拓。
雖然普通了點,但往好了想不是更容易養(yǎng)活嘛,而且以后的字輩譜系他都想好了,以“明、昭、弘、守”的順序命名下去。
之所以會想這么遠,是他有種直覺,他會比子孫輩活的都久...
不聊災情,不聊戰(zhàn)事,跟三女只話家常,讓陳策久違的從繁重的事務中脫身,心情都輕松了不少,正幸福的笑著,他忽然想起來問道: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蕭靜姝有沒有搞幺蛾子?”
“沒有。”
楊英一直留意著她,撫摸著肚子輕笑道,“接連見了兩次血,再嚴重的公主病也治好了。”
公主病三個字太貼切,把夏小雪逗的咯咯笑個不停。
林婉兒也點頭笑道。
“這段日子她一直很安分,看來是徹底認命了。”
“不過依我看,她雖然不會再鬧著回京城,但是以這位公子的性子,以后的幺蛾子不會少。”
陳策本來還想,就蕭靜姝那點腦容量,除了下毒她還能干嘛?結果,轉頭他就見識到了宮廷的可怕。
“侯爺回來了!”
蕭靜姝滿臉喜色的走進書房,來到了滿臉狐疑的陳策的身后。
緊接著,這個女人竟然開始給他捏肩,力度還挺好,似乎是提前練過的,搞的陳策更加摸不著頭腦,難道這次準備用匕首捅死他?
可是他檢查過了,沒帶暗器。
然而就是這一眼他有了不得了的發(fā)現(xiàn),天氣已是十分寒冷,可蕭靜姝竟然就穿了薄薄一層外衣。
不對勁!
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
難道是——
比例下毒?!
“侯爺這次救災可還順利?”蕭靜姝見陳策不說話主動開口。
“若是需要我?guī)兔Γm然遠嫁,但是我畢竟還是父皇的女兒,可以幫侯爺要一點賑災糧的。”
雖然蕭靜姝的殷勤很詭異,可是聽到有這種好事陳策當即道:
“需要!”
畢竟能白拿干嘛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