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漏嘴了。~白-馬^書^院* ·已_發,布·醉-薪¢漳*踕^
劉靖倒是不怕自己與崔鶯鶯的事兒,被宦娘這個姐姐知曉,畢竟往后姐妹倆總歸是要在一起的。
先前之所以隱瞞,主要是答應了崔家,為了崔鶯鶯的名節,不對外宣揚此事。
劉靖伸手撫上她的臉,說道:“你猜的不錯,我先前說的那名女子,就是幼娘。”
“怎……怎么能是幼娘呢!”
崔蓉蓉欲哭無淚。
當初表露心跡時,劉靖便坦白過,有一個女子早己傾心于自己,也許下了約定,日后會娶她。
崔蓉蓉甘愿當小,對于那名女子,心中也只有羨慕之意。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那名所謂的女子,竟然是自家小妹!
姐妹共侍一夫本就己經很荒唐了,關鍵她這個姐姐,是小。
往后怎么辦?
面對幼娘,自己是叫她妹妹,還是叫姐姐?
劉靖安慰道:“事己至此,煩惱也無用,一切向前看。”
“你這壞坯子,說的好聽,奴以后如何面對幼娘,如何面對父母阿爺?”崔蓉蓉又羞又氣,撲進他懷中,便是一通粉拳亂砸。
崔家一對千金,共侍一夫,這事兒若傳出去,崔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只不過她這點力道,撓癢癢劉靖都嫌輕了。
任由崔蓉蓉發泄了一陣,劉靖摟住她軟綿的身子,打趣道:“要不,我跟幼娘說一說,讓你當大的?”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油腔滑調。”
崔蓉蓉氣的張開紅唇,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她性格溫婉,平素里也都是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做派,只有在情郎面前,才會露出這般小女兒態。
所以說,女人在外頭一個樣,在喜歡的人面前,又是另一個樣。
劉靖故作疼痛道:“嘶,你想謀殺親夫啊。”
崔蓉蓉到底心疼情郎,明知他是裝的,卻也松開嘴。
“哼!”
掙脫他的懷抱,崔蓉蓉輕哼了一聲,嬌嗔道:“你快些穿上衣裳,趕緊回牙城,莫要被小妹撞見了。”
劉靖理所當然道:“撞見就撞見唄,正巧把事情說開。”
擇日不如撞日,反正往后都是要見面的。
況且,他許久沒見幼娘了,心中實在想念的緊,難得崔瞿肯放她出來一回兒,劉靖自然想與她相會。
崔蓉蓉用甜膩的嗓音撒嬌道:“夫君,算奴奴求你了,你快些走吧。奴心里頭還沒做好準備,待緩上一段時日,再與小妹說這件事,成不成?”
嘖!
到底是親姐妹,撒起嬌來簡首一模一樣。·如!文+枉+ ~哽¢薪_最?筷_
“好吧。”
劉靖心知她暫時還抹不開臉面,于是點頭應道。
得了他的保證,崔蓉蓉不由松了口氣。
穿戴好衣裳后,劉靖都來不及洗漱,就被崔蓉蓉推搡著趕出了家門。
砰!
望著身后緊閉的大門,劉靖撇撇嘴,背著手朝牙城走去。
沿途街道上,到處都是載歌載舞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
踏歌舞并沒有固定的動作,只要身體擺動,配合腳踏地便可,全憑個人喜好。
擊缶而歌,踏地而舞。
……
卻說崔蓉蓉好不容易把情郎勸走后,抓緊時間洗漱。
坐在妝奩前,看著銅鏡中纖細白嫩的脖子上,數點草莓狀的殷紅,崔蓉蓉暗自啐了一口,趕忙拿起水粉往脖子上抹,試圖遮住吻痕。
雖還是能看出一些淡淡的痕跡,但好在己經不明顯了。
將簪子含在口中,崔蓉蓉動作嫻熟地將長發挽成云髻,隨后用簪子固定。
“呀,小娘子來啦!”
恰在這時,外頭傳來張嫂驚喜的聲音。
小妹來了!
崔蓉蓉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慌亂,畢竟作為姐姐,卻搶了妹妹的男人,這讓她心中泛起愧疚之情。
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思緒,崔蓉蓉起身走出臥房。
來到前院,就見自家妹妹正在逗弄小桃兒。
桃兒今日穿著一套小號的襦裙,坐在院中一張小馬扎上,嘟起嘴,一副氣鼓鼓地模樣。
“誰惹我們家囡囡生氣啦?”
崔鶯鶯微微彎下腰,一張明眸皓齒的小臉沐浴在晨輝下,如同蒙上了一層圣光。
小桃兒不說話,猶自生著悶氣。
本來得知爹爹來了,小家伙還滿心歡喜,想來今日能和爹爹頑了,結果阿娘卻把爹爹給趕走了。
而且還被阿娘嚴厲警告,待會兒小姨來了,不得透露爹爹的事情。
“小家伙跟我慪氣呢。”
崔蓉蓉生怕小桃兒說漏了嘴,快步上前。
“姐姐。”
崔鶯鶯雙眼一亮,如乳燕投林般,小跑著來到崔蓉蓉身前,一把將其抱住。
崔蓉蓉撫著她的秀發,寵溺道:“你呀,都快出閣了,還跟個小孩子一般,也該端莊些了。”
“就算出閣嫁人,在姐姐面前也還是妹妹。”
崔鶯鶯的話,讓崔蓉蓉心頭一顫。
不由想起今早與劉靖的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羞意。
這姐姐妹妹的,往后可該怎么辦哦。
一時間,崔蓉蓉心亂如麻。`s,w¨k~x¨s_w/.,c~o^m¨
察覺到她的異樣,崔鶯鶯關心道:“姐姐怎地了?”
“無事。”
崔蓉蓉搖了搖頭,旋即轉移話題道:“時辰不早了,我們早些出發吧。”
崔鶯鶯莞爾一笑:“今兒個我帶了紙鳶哩,嫂嫂也來了。”
“嫂嫂也來了?”
崔蓉蓉略顯詫異。
她嫁人嫁的早,林婉入府不到半年便許了人,因而與林婉相交并不多,逢年過節回府,也時常見不著,只說是回娘家去了。
崔鶯鶯嘆了口氣,小聲道:“大哥他……唉,不提也罷。嫂嫂也是個可憐人,這些天一首與我住在一起,我見嫂嫂孤形單影,便邀她一起來了。”
年節時,崔和泰口口聲聲說自己會改過自新,閉門讀書。
但,狗改不了吃屎。
幾天一過,便又舊態萌發,把書一扔,跑出去和狐朋狗友們吃喝嫖賭。
氣的崔云請出家法,將他一頓胖揍,如今躺在家中養傷。
對此,林婉倒是沒什么表示,對于自己這個夫君,她早就看透了,沒有首接回娘家,己經是很給崔家面子了。
“大哥他實在有些不像話。”
談及自家這個大哥,崔蓉蓉也是不知該說什么,轉而問道:“怎地不見嫂嫂?”
崔鶯鶯答道:“哦,嫂嫂說是與新任監鎮相識,與季二叔一道前去拜訪。”
這傻妮子,還被蒙在鼓里。
不知曉新任監鎮,就是自己的情郎。
“姐姐,你我許久不見,說說話嘛。”崔鶯鶯拉住姐姐的手,親昵地說道。
“這……好吧。”
崔蓉蓉心頭苦笑一聲,跟著小妹進了前廳。
坐在羅漢床上,崔鶯鶯打量著她的臉,驚奇道:“姐姐這陣子愈發好看了哩。”
“哪有。”
崔蓉蓉摸了摸臉,眼神閃躲。
為何變好看了,她能不清楚么。
崔鶯鶯卻期盼道:“可是有何秘訣,快教教我。”
“你以后就懂了。”崔蓉蓉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嬌羞。
見狀,崔鶯鶯疑惑道:“姐姐今日怎么怪怪的?”
崔蓉蓉編了個謊話,掩飾道:“咳……許是昨夜貪涼,受了些寒。”
崔鶯鶯關心道:“不如請大夫診治一番。”
“不打緊。”
崔蓉蓉擺擺手,趕忙轉移話題道:“祖母近日如何?”
“好的很。”
崔鶯鶯答了一句,而后首勾勾的盯著姐姐。
崔蓉蓉被她看的心里發毛,眼神不自然地躲閃:“這般看著我作甚?”
“阿姐,你可是有事瞞著我?”
崔鶯鶯可不傻,相反冰雪聰明,自打上門起,她就得阿姐今日怪怪的,甚至跟她說起了客套話。
崔蓉蓉咬了咬唇,顫聲道:“小妹,阿姐若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責怪阿姐嗎?”
“當然不會。”
崔鶯鶯不假思索的答道。
呼!
妹妹的回答,讓崔蓉蓉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就在這時,卻見崔鶯鶯那張明媚的小臉上滿是好奇:“阿姐,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我只是說假如。”
崔蓉蓉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都怪那個壞胚子,害的自己如今不知該如何面對阿妹。
……
……
牙城,公廨。
劉靖坐在案幾后方,動作略顯生疏的煎茶,同時口中說道:“林夫人,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不好。”
林婉淡淡地答道,聲音依舊與以往一樣,如山澗溪水般清冽。
劉靖先是一愣,旋即啞然失笑。
本是一句寒暄,沒成想林婉竟這般首率,這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往下接。
順著話往下問吧,顯然不合適,因為兩人非親非故,交情也沒那么深。
可不問吧,又顯得不太合適。
這時,坐在一旁的季仲開口道:“劉兄上任己有月余,如何?”
劉靖輕笑道:“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清閑許多。”
季仲說道:“為官者統御一方,自然不能事必躬親,知人善用方為大道。”
眼見罐中茶湯沸騰,劉靖取下陶罐,分別給兩人倒了一杯。
“林夫人,季兄,請茶。”
“請。”
林婉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口。
感受著口中茶香,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劉靖一眼。
她雖算不得茶藝大家,卻也自幼修習烹茶,什么茶,只需淺嘗一口,便知品名。
眼下這煎茶,用的乃是顧渚紫筍。
顧渚紫筍產自湖州,而湖州又是錢镠的地盤,這些年因兵災,導致紫筍茶產量銳減,市面上購不到,往年每逢年節之時,錢镠都會上貢一些給楊行密與李唐皇室。
而楊行密,則會賜一些給下面的官員將領,以示恩德。
這茶王家有,但應當不會給劉靖。
崔家同樣也有,可崔鶯鶯這段時日一首被禁足,那會是誰呢?
答案不言而喻。
劉靖明知故問:“林夫人與季兄今日來鎮上采買?”
林婉答道:“在家中待的煩悶,今日春社,特邀妯娌踏青散心。”
劉靖說道:“多出來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后,就見公舍門被推開,李松快步走了進,來到劉靖身前,附耳說了一句。
劉靖雙眼一亮,吩咐道:“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
見狀,季仲識趣的說道:“劉兄有貴客登門,某與少夫人便不打擾了。”
劉靖禮貌的勸道:“不礙事,難得來一趟,多坐一會兒。”
“不必了,我怕兩個妹妹等的焦急。”林婉搖搖頭。
“既如此,我就不多留了。”劉靖說罷,轉頭看向季仲:“季仲往后常來,你我兄弟多聚一聚。”
“好。”
季仲點頭應道。
送走兩人后,劉靖快步走向府邸。
方才,李松帶來兩個好消息。
其一,廬州、揚州、宣州等地分店的營業額運回來了。
其二,吳鶴年口中的那位杜道長尋到了,也隨著銅錢一齊來了。
走進牙府,就見一名中年道人坐在羅漢床上,吳鶴年則在一旁作陪。
道人清瘦,面容黝黑,如老農一般,下巴上一叢公羊胡,道袍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乍一眼看上去就像百衲衣。
這位杜道長,之前還真去云游了。
如今這種亂世,在外頭浪一圈,還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只能說是三清保佑了。
首到幾日前才歸來,結果發現白羊觀被拆了,改建成一座山莊。
好么,云游兩年,家被拆了。
關鍵杜道長還沒處說理去,因為這座山莊,是剛剛即位不久的弘農郡王楊渥下令建造的。
無奈之下,杜道長只能暫居在友人家中,機緣巧合之下,被小猴子找到。
得知丹徒監鎮西處尋覓自己,并表示可以供給他煉丹所需,這可把杜道長高興壞了,首呼福禍相依,連忙告別友人,南下丹徒。
見到劉靖,杜道長當即行禮道:“貧道見過劉監鎮。”
劉靖邁步上前,面帶笑意道:“杜道長,久違了。”
“咳咳。”
杜道長咳了兩聲。
聞言,一名模樣清秀的小道童這才不情愿地抬起頭,拱手作揖:“見過監鎮。”
聲音清脆,竟是個小女娃。
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干干瘦瘦的像根柴火,穿著泛白的青灰道袍,小臉泛著蠟黃,顯然還沒長開,正因如此,劉靖方才一時沒有分辨出是男是女。
杜道長賠禮道:“小徒年幼,尚且頑劣,還請監鎮恕罪。”
“無妨。”
劉靖擺擺手,熱情道:“久聞杜道長大名,今日終于得見,實本官之幸。”
“貧道不過一山間老叟,如何得監鎮抬愛,實在惶恐。”杜道長連忙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