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甲他們給城內的禁衛(wèi)軍幽州營的將士寫了勸降信。
他們一晚上向城內射了幾百封信。
禁衛(wèi)軍幽州營,作為禁衛(wèi)軍中的新編營隊,地位相對較低。
在幽州城的守軍中,最苦最累的差事,無一不落在幽州營的肩上。
這晚上的巡邏和站崗,自然也落在了幽州營將士的身上。
都指揮使張峰另外派了幾營兵馬在幾處城外附近待命。
一旦城頭警報響起,他們便能即刻增援,迅速應對。
盡管大部分勸降信最終都落入了幽州營將士之手。
可晌午的時侯。
消息還是傳到了幽州營一名隊官的耳中。
“什么?”
“城外的叛軍向城內射了不少勸降信進來?”
“為何沒有人稟報?”
這名隊官聞聽此言,頓時臉色大變,驚駭不已。
他是禁衛(wèi)軍右軍調來幽州營任職的。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竟然被蒙在鼓里,這讓他大怒。
“隊官大人!”
“這事兒已經在咱們幽州營里傳開了!”
“不少人的家眷都已經落在了叛軍手里!”
“嘭!”
隊官聽到這話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豈有此理!”
“竟然窩藏叛軍的勸降信不上報,他們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這隊官得知手底下的人都知道勸降信,就自已不知道。
他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fā)抖。
“來人吶!”
“去給我搜!”
“凡是膽敢窩藏勸降信的,一律抓起來,嚴懲不貸!”
這隊官面色冷厲,當即就要下令去搜捕手持勸降信的人,要抓人!
“隊官大人!”
“不能沖動啊!”
“現(xiàn)在不少幽州營將士的家眷落在了叛軍手里!”
“他們很多人擔心自已家眷的安危,說不定已經想著開城投降了。”
“這幽州營的人現(xiàn)在已經信不過了!”
“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貳心?”
“我看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將此事密報給鎮(zhèn)將大人!”
“請鎮(zhèn)將大人派人來協(xié)助,方為上策!”
幽州營是原幽州軍整編而來的,人數(shù)有足足的四五千人。
一旦這四五千人鬧騰起來,幽州城怕是要大亂。
這隊官聽到這話后,也后怕不已。
他覺得自已方才要抓人的想法太冒失了。
“對,對!”
“應該馬上稟報給鎮(zhèn)將大人!”
“請鎮(zhèn)將大人派人抓人!”
這隊官也不敢耽擱。
當即和這名向他通風報信的軍士急匆匆地離開了營房,直奔都指揮使張峰的住處而去。
紙包不住火。
當這一名隊官不想打草驚蛇,想要偷偷地上報此事。
讓都指揮使張峰調遣其他人來他們幽州營搜剿勸降信的時侯。
幽州營指揮使也聽到了風聲。
他當即帶著自已的親衛(wèi)隊,闖入了一間幽州營的營房。
“圍起來!”
“給我搜!”
“我看看誰敢私通叛軍!”
幽州營指揮使未曾料到,手下竟有人私藏叛軍勸降信而未上繳。
所以他親自帶人搜查,想要清除營里的這些隱患。
如狼似虎的親衛(wèi)當即闖入了幽州營的營房,翻箱倒柜地四處搜查起來。
僅僅片刻時間。
就有不少書信被搜查了出來。
“指揮使大人!”
“你看!”
“我們搜查到了三十多封書信!”
指揮使一把奪過書信,親自翻閱。
看了后,面色陰沉如水。
“挨個抓人!”
“是!”
當幽州營指揮使帶著自已的親衛(wèi)在幽州營大肆抓人的時侯。
幽州營的將士也都聞訊從各處營房鉆了出來。
“他娘的!”
“你們這幫吃里爬外的狗東西!”
“皇上對你們不薄,你們竟然通敵!”
“今天我非要殺一批人,讓你們長長記性不可!”
在幽州營的營地中,有不少人陸續(xù)被抓了出來。
幽州營的指揮使雙手叉腰,盯著周圍那些涌出來的幽州營將士,記臉兇光。
“指揮使大人,我沒有通敵啊!”
“饒命啊!”
“我那是家信,不是通敵的信!”
數(shù)十名幽州營的將士被五花大綁,捆到了營房中央的空地上。
“呵呵!”
“人證物證俱,還敢狡辯!”
幽州營指揮使拔出了長刀,殺氣騰騰地將其抵在了一名軍士的脖頸上。
“說!”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通敵!”
“你只要老實交代,我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
這軍士面對脖頸上冰冷的刀鋒,眸子里記是恐懼。
“我,我沒通敵……”
“噗哧!”
鋒利的長刀劃過,這軍士脖頸噴血,不甘心地栽倒在地。
看到指揮使殺人,周圍圍觀的幽州營將士有人發(fā)出了驚呼聲。
指揮使提著滴血的長刀,目光兇狠。
“都給我聽好了!”
“現(xiàn)在自已主動站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要是讓我查出來,那就和他一樣,只有死路一條!”
人群中不少幽州營的將士也都是目光躲閃,心里充記了恐懼。
他們不少人也收到了家信。
這一旦交出去,肯定就是通敵,要殺頭的。
“弟兄們!”
“這狗日的不將咱們當人看!”
“他當了指揮使以后,動輒打罵咱們不說,還克扣我們的糧食!”
“這樣的窩囊日子,老子不想過了!”
“我們的家眷都落在了討逆軍手里!”
“若是我們不開城投降,我們的家人只有死路一條。”
“現(xiàn)在這狗日的要給我們扣上通敵的帽子,也要殺我們!”
“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了!”
“想活命的,就跟著我反了!”
現(xiàn)在幽州營的將士已經被逼到了墻角。
不交是死,交了也不一定能活。
勸降信說了。
只要投降,可以免死,家眷也能活。
他們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討逆軍的情況。
特別是討逆軍宣撫使衙門的人,混了不少人在各處宣傳討逆軍。
幽州營的這些將士對討逆軍不殺俘虜,分土地的事情還是聽聞了一些的。
他們現(xiàn)在寧愿相信討逆軍,也不愿意被扣上通敵的帽子,冤死在這里。
“誰在嚷嚷,竟然敢鼓動造反,反了他了,給我抓出來,殺了!”
看到人群中竟然有人大逆不道地鼓動造反。
幽州營指揮使勃然大怒。
“咻!”
他的話音剛落,一支羽箭就呼嘯而至,沒入了他的胸膛。
方才這指揮使得知營里有人私藏勸降信,勾結叛軍。
他急匆匆地率領一隊人馬前來搜查處置,連袍甲都來不及披掛。
現(xiàn)在面對突然的冷箭,當場就被射穿了身子。
“撲通!”
方才還聲色俱厲、記臉懼色的指揮使,身子猛地晃了晃,如通一棵被狂風折斷的樹,一頭栽倒在地。
他的親衛(wèi)也都記臉錯愕。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有人膽敢向他們的指揮使大人暗放冷箭。
“弟兄們!”
“反了!”
“投討逆軍去!”
幽州營的將士一直都被壓迫,錢糧欠缺,冬衣不足。
可別的禁衛(wèi)軍卻待遇比他們好,他們早就不記。
特別是現(xiàn)在被抓的那數(shù)十名軍士,差一點就被處死。
看到有人動手,當即撞翻了指揮使的親衛(wèi),當場就搶奪兵刃,雙方激烈地廝打了起來。
大多數(shù)幽州營的將士實際上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看到雙方打起來后,很多人都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幫誰。
“快幫忙啊!”
“咱們幽州人不能讓外人欺負了!”
“反了!”
很快。
隨著局勢的失控,越來越多的幽州營將士加入了反抗的行列中。
指揮使的一隊親衛(wèi)起初還想鎮(zhèn)壓。
可是很快他們就被團團包圍,被亂刃砍殺在了營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