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
這天下間第一張紙，竟然讓自已寫？
張良看了一眼趙驚鴻，謙虛道：“大哥，這第一張紙，要不然您來寫吧。”
趙驚鴻蹙眉，連忙擺手，“咱們兄弟倆，你跟我客氣什么，快寫，這場景，足以載入史冊。”
張良心中感動。
這天下間第一張紙，第一次在紙上書寫的機會，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也必然會被載入史冊，趙驚鴻竟然就這么直接把機會讓給他了。
一旁的墨連城更是滿心的羨慕。
這可是天下間第一張紙啊，第一個在紙張上書寫的人，絕對是要被歷史銘記的。
這么好的機會，趙驚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讓給張良了。
單憑這一點，他就可以推斷出，兩人的關系系絕對不簡單！
“謝大哥！”張良拱手致謝，而后拿起狼毫筆，沾了沾墨水，思索片刻，便在紙張上寫上了一行字。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趙驚鴻看張良寫的字，不由得伸手扶額。
他大意了。
古人裝逼起來，比他這個現代人要狠的多。
他裝逼的時候，多少還有點不好意思，臉上火辣辣的。
但古人裝逼，那完全是一本正經的裝逼，滿臉義正言辭，全身心的投入去裝逼，那效果絕對一流。
影帝都演不出來這種效果！
張良這上來就寫橫渠四句，這是生怕自已的名字在史冊上留不下來啊！
不過也行，這王炸炸的也是地方，趁著這橫渠四句，將紙張的名聲徹底宣揚開，也是一樁好事。
“大哥，您看如何。”張良放下毛筆，滿意地看著自已的字跡。
這可比在竹簡上書寫好太多了，甚至效果比在縑帛上寫還要好。
因為竹簡上必須寫蠅頭小字才行，畢竟竹簡的寬度就那么大。
而在縑帛上寫，若是墨水沾多了，則會暈開。
而這紙張，完全沒有這兩者的缺點。
三尺的大紙張，上面全是可以書寫的地方，想寫哪里寫哪里，而且還不會暈開，簡直不要太好。
張良覺得，哪怕任何一個讀書人，都抗拒不了在紙張上寫字的誘惑！
趙驚鴻湊上前，將紙張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番，點頭道：“不錯，墨水并沒有暈開，展現效果很好。不過，這種狼毫筆已經不適合了。”
張良也點頭，“紙張很大，狼毫筆的筆尖太過纖細，倒是適合在竹簡上書寫文字，但不適合在這種紙張上書寫。”
因為張良已經很刻意地將字體寫大了，但依然還是顯得很小，在這樣寬大的紙張上，寫的很小家子氣。
趙驚鴻看向一旁的墨連城，道：“將狼毫筆改進一下，筆桿要更粗一些，狼毫也要更多，然后這樣……”
趙驚鴻將后世毛筆的樣式跟墨連城講述了一遍。
其實款式差距并不大，只是細微處也有些改動而已。
墨連城的領悟能力很強，聽完趙驚鴻的講述，表示很快就可以做出來。
趙驚鴻點頭，“一會做出來，將張良寫的這張紙，還有第一批制作出來的紙張，以及毛筆，一同送到東宮去。”
“是！”墨連城點頭。
“對了，讓林瑾給宮中也送一份過去。”趙驚鴻道。
“是！”墨連城應著。
他心中也是驚嘆無比。
其實不管是紙張還是毛筆的制作方法都并不復雜。
但令人驚訝的是，這種并不復雜的東西，可偏偏誰都沒有想到，卻讓趙驚鴻給想出來了。
沒多久，新款的狼毫筆就被制作出來了。
張良嘗試書寫了一下，效果果然更好了。
將東西打包收拾好，讓人送往東宮和咸陽宮。
趙驚鴻則和張良去了另外一間廠房。
按照趙驚鴻的要求，他們已經將秦律的內容給雕刻出來了。
他們拿著紙放在桌子上，用雕版沾了墨，最后蓋在紙張上。
秦律的內容就出現在了紙上，而且排版非常整齊。
“精彩！”墨連城忍不住贊嘆道：“如此，一天之內，可印出數千張，乃至數萬張！”
張良也點頭贊嘆道：“就算讓人抄寫，也沒有這種雕刻出來的效果好啊！排版整齊，字體大小一致，而且每一版印出來的效果都是一樣的，沒有太明顯的差異。”
趙驚鴻微微點頭，緩緩道：“紙張沒有問題，印刷也沒了問題，接下來就要研究一下，第一批印刷的書籍內容了。”
張良微微點頭，“那第一批印刷內容確實需要好好考量一番。”
第一批印刷的書籍，量絕對不會太大。
而且，這第一批書籍，一定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所以選擇什么內容就很重要了。
“將這兩份印刷好的秦律，也給東宮和咸陽宮各送一份。”趙驚鴻道。
“是……”墨連城立即安排人去做。
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何就一定要兩份呢？
給扶蘇陛下不就夠了嗎？
哦！
對！
一定是趙先生給明日早朝的時候準備的，這樣東宮給扶蘇陛下送去一份，咸陽宮備一份，這樣如果明日上朝的時候扶蘇陛下說起此事，正好印刷好的秦律和紙張就在旁邊，直接拿出來就能用。
不愧是深受扶蘇陛下喜愛的趙先生啊，你看看人家這考慮多么周全。
看來，自已還要多練吶！
“雕刻先停著，等我確定好了再繼續雕刻。”趙驚鴻對墨連城安排道。
“好！”墨連城點頭。
“紙張繼續造，不要停。另外，我是支持你們研究和創新的，通知下去，若是有人可以研究出新東西，并且確定擁有可實用性，都會發放一筆獎金。”趙驚鴻道。
“真的嗎？”墨連城驚喜地看著趙驚鴻。
因為一直以來，他們工匠的地位是極低的，沒有人認可他們。
雖然始皇給了他們秦墨生存空間，但也只是把他們秦墨當成工具人罷了，從來沒有想過給他們秦墨發展空間。
但趙驚鴻這句話不同。
他支持工匠們研究和創新，也就是意味著，他非常重視工匠，愿意給他們發展的機會！
“那是自然！”趙驚鴻道：“這目前只是口頭上說一說，過幾日我會下達明確的告示，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