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原本過來看熱鬧的財團系將官,目光幽幽的盯著劉奎。
本屆的修院畢業生,是帝國千年以來,進入遠東的財團子弟含金量最高的一批。
當然,之所以說含金量最高,也是因為無面人把權貴子弟殺斷層了。
就像杜監察使在神墟世界微服私訪時,遇到的萬兆一。
后者現在是萬氏唯一的核心嫡系繼承人。
若是再算上張生,未來的四大財閥家主,進來了兩位。
含金量高的離譜。
張弘面若寒霜道:“劉奎,你把張生藏到哪里去了?”
“無可奉告。”
“你若不說,今日必死。”
“帝國軍人怕死嗎?我若死,那四人必死!”
劉奎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張弘,倆人視線在空中碰撞。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某位財團系將官打著圓場道:“劉奎,你綁架他們四人是何目的,直言即可,能滿足的,我們一定滿足。”
軍部之所以上下尊卑混亂,風氣不正,歸根到底,還是壽命問題。
一個人,連死亡都不怕,他還會在乎規矩嗎?
此時,姚天南收到消息,打斷道:“你跟我走一趟吧!”
話音落地,他落在劉奎身邊,抓住對方,遁入遠處。
姚天南一走,剩余的姚氏將官,相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綁架權貴子弟,以此來勒索財團...
嘿,你別說,這餿主意還真能行得通。
本屆的畢業生,被譽為黃金一代,各種機遇加持下來,能存活的財團子弟,在家族內的地位,也是直線上升。
再者而言,這一屆的財團子弟,人數少的可憐,各家財團肯定不舍得再讓他們輕易死去。
一念至此,數百位姚氏將官,宛如暮冬里的餓狼,眼睛直冒綠光。
劉奎不怕死,我們也不怕死啊?
劉奎腦袋不好使,我們的腦袋也不好使啊!
綁架業務,啟動。
剎那間,姚氏將官三五成群,如鳥獸散。
張弘看著四散離去的姚氏將官,臉黑如鍋底。
這都是一幫什么玩意?
杜休被綁,你們一個個暴跳如雷,宛如移動的活火山。
張生被綁,你們怎么就視而不見?
咱們退一萬步講,就算倆人在軍部的影響力有所差別,可畢竟都是帝國絕代天驕,你們踏馬好歹象征性的譴責兩句啊!
咋就跟沒事人一樣?
“張上將,萬兆一可不能出事啊!張生死了,張氏還能有其他嫡系子弟,可萬兆一死了,我們老萬家的嫡系一脈,就徹底斷根了。”
大耳朵將官趕忙求情道。
張生雖然是張氏內定家主,但嫡系一脈中,還有其他子弟。
例如張氏年輕精英一脈的總負責人張雨,他就是張生的親弟弟,只不過因為張生太過耀眼,張雨才不得不從繼承人一脈轉到精英子弟一脈,去接任族老的權力。
當然,張雨能繼承張氏族老的權力,也是憑本事挫敗了一眾競爭者。
而萬兆一是萬氏嫡系一脈的唯一獨苗。
屬實是不敢死。
張弘瞪了大耳朵將官一眼。
什么叫張生死了不要緊?
“他們應該沒事。”張弘分析道,“劉奎等人無非是想要一些物資而已,回頭我們給他一些就行。”
財團系將官確實受其他派系將官排斥。
但軍部內的排斥,并不是毫無下限的內斗。
起碼,不會禍及家人。
聞言,其他將官稍微思索,也未放在心上。
區區六支兵團,他們能勒索多少物資?
張弘沉吟道:“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先回本部看看什么情況。”
......
軍部本部。
某棟大樓走廊上。
姚天南帶著劉奎,走到某個會議室門前。
前者道:“進去吧!”
劉奎推門而進。
房間內。
六位老者與一位中年胖子坐在椅子上。
有人閉目養神。
有人翻閱文件。
有人低頭喝茶。
有人揉著肚皮。
有人盤著鐵珠。
有人正襟危坐。
有人擦拭鏡片。
七人形態各異,但神情都十分平靜,不悲不喜。
見此一幕,劉奎心中不由有些緊張。
本部七佬。
軍部這個戰爭機器的運轉,全系在這七人身上。
每個人都擁有巨大的權力。
劉奎身體緊繃,行了一個軍禮。
“東部戰區,死亡之海,乙種凜冬兵團兵團長劉奎,向七位總長報道。”
后勤總長姚伯忠睜開眼睛,不咸不淡道:“這幾年,你們這些駐扎在死亡之海附近的兵團,受了不少委屈吧。”
“不敢當!”
“據我所知,私下里有不少財團都聯系過你,為何你沒投向財團?”
“回總處長,我是武將,我的職責是守住防線、打贏戰爭以及愛護麾下士兵。一旦接受了財團的私下援助,難免會被他們鉗制。據我所知,財團系兵團內,存在基層士兵的戰功被財團子弟占據的情況,我不屑與他們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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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后勤總處一直沒向死亡之海輸送物資,你心里有怨念嗎?”
“有。”
“呵呵,你這人倒是直腸子。”
“回總長,心中的怨氣,不會妨礙我用生命將死亡之海守好。”
聞言,后勤總長瞇起眼睛,未曾說話。
人事總長姚伯文放下茶杯,突然道:“我若將杜休分配在你麾下,你可愿意?”
“劉奎服從一切軍事安排。”
“嗯,那就你了。”
言罷,姚伯文起身離去。
他一走,另外五位總長相繼離去。
房間內,只剩下戰略總長姚長康與劉奎。
前者低頭翻閱文件,頭也沒抬道:“剛開始,本部挑選兵團長時,你并不在名單內,但你綁架了杜休,進入了我們的視線內。我看過你的檔案,無論是個人性格還是轄區駐地,都勉強還算合適。你說,你這算不算自投羅網?”
劉奎困惑道:“總長,您這話是何意?”
姚長康合上文件,抬起頭,平靜道:“劉奎,你怕死嗎?”
“怕。”
“愿意死嗎?”
“若為帝國長青,劉奎愿意。”
“嗯,那便是你了。”
姚長康在文件的簽批人那一欄內,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后合上文件,站起來,遞給劉奎。
后者接過文件,恭敬地退到一旁,讓開道路。
姚長康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
“作戰計劃上的內容,你在這間會議室內看完,就將其銷毀。”
“這三天,好好享受與家人團聚的時光,你兒子與女兒最喜歡的玩具,后勤總處已經備好,你直接去領取即可。”
“你若有其他愿望,就寫一個清單,本部會盡量滿足。”
走到門口時,姚長康轉身,望著劉奎,輕聲道:“對了,去帝國英靈園內挑一塊墓地與一棵長青松柏吧。”
言罷。
姚長康轉身離去。
望著這位軍部大佬的背影,劉奎攥緊手中的文件,恍惚間,脊背彎了下去,仿佛背負了一座大山。
他手中的文件封面上端,印著五顆帝國紅荊棘。
紅荊棘下面,標注著絕密二字。
劉奎掀開作戰計劃。
第二頁上,寫著十一個大字。
作戰計劃:八月,前線無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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