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中高羽的知青,名叫方文。
19歲,兩年前下的鄉,浙省人,個子不高,和他的名字一樣,整個人斯斯文文,帶著一股很濃的讀書人氣質。
社員們的隊伍稀稀拉拉,行走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兩邊田地已經收割,只留下豆茬,和玉米秸稈!
據老知青說,再過段時間,這些秸稈就要拉回村里,當柴火燒!
漫長的隊伍,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才來到了開荒的地方。
一個個砍伐過后的木樁,被半米多高的雜草遮掩,距離此地不遠處,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高大挺拔的松樹直插云霄,金燦燦的松葉和植被,預示著冬天即將到來。
“好了,到地方了,開始吧,今天咱們的任務可不輕。”張博抬手指著一塊地方,“必須把這里清理出來。”
知青的任務,相對村民來說,已經非常輕松了,只是拔草和撿石塊,搬運挖掘出來的樹根。
村里的壯勞力,不僅要挖樹根,還要翻地,辛苦的很!
當然,輕松也意味著工分少!
“高羽,先找個長點的干樹枝,拔草前,一定要用力敲打草叢!”方文一邊說,一邊用一根樹枝摔打枯草。
棍子揮動時,發出“呼呼~”的破空聲,等做完這些,方文才彎下腰,攥住草根,用力將雜草拔掉,之后在地上撴了撴,使草根上的土壤脫落。
“這些草盡量把土弄干凈,過后還要燒成灰,撒進地里面!”
這么簡單的活,高羽自然一看就懂,從旁邊灌木上折下一根筆直的枝條,去掉岔枝,學著方文,先在草叢敲打了幾下。
然后蹲下來開始拔草。
按照高羽的理解,這打草應該是為了嚇走草叢內的蛇蟲。
只是一會的功夫,他便熟練掌握了拔草的技能。
可惜面板上并沒有顯示這個技能。
方文看到高羽干的有模有樣,便放下心來,專注的干起自已的活。
畢竟拔草的活,可關系著公分,而公分,也關系著自已的口糧。
荒草叢內,大家干的熱火朝天,另一邊的女知青,則是跟在村里那些女人身邊,從翻過的土壤里面拾取磚塊,或者平整地面。
而在靠近山林的那一面,還有幾個背著步槍的人,不斷巡視,防備著森林內突然沖出的野獸。
他們是村里的民兵。
也是最舒服的工作,整天拿著槍戒備,就能夠得到滿工分。
時間飛快,轉眼來到了中午。
拔了一上午的草,即使高羽身體素質不錯,也累的夠嗆,主要是不停的彎腰和蹲下,一直重復這兩個動作,
等村里人過來送飯的時候,高羽感覺自已腰都直不起來了。
相較他而言,另外幾個更不堪。
“哎呦,累死我了!”馬永強,看著自已通紅的雙手,欲哭無淚,他有想過下鄉會很苦,卻沒想到這么苦。
就這,聽說還是比較清閑的工作,要是灌溉和搶收,更是不知道能把人累成什么樣?
“高羽,你這家伙什么時候弄了一雙手套啊?”方國棟干了一上午的活,來到高羽身邊的時候,毫不顧忌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我家里有人在紡織廠上班,缺什么也不可能缺這玩意,我哪還有好幾雙,等下午給你帶來一雙。”
高羽同樣坐在地上休息,今天的勞動讓他意識到,即使身體素質再好,如果不掌握技巧,那干農活都逃不脫累這個字。
“謝了!”方國棟隱隱作痛的手心,都感覺好了很多,左右瞅了瞅,發現周邊人距離都挺遠,壓低聲音說道。
“怎么樣,昨晚有什么收獲嗎?”
高羽雙手放在身后,撐著身體,仰望廣闊蔚藍的天空,不由為之震撼,
這是他來到后,第一次欣賞風景。
沒有建筑的遮掩,塵霧的污染,感覺這里的天空更加高遠,更加的干凈,仿佛與以前生活的地方不是一個世界。
割裂感非常強烈!
聽到詢問,高羽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廚具買到了,你那一套在我家里,等下工后去拿就行,
票的話,有點少,可以分給你一點,也可以你什么時候有空,和我一起去,自已換一些!”
說完這些,高羽收回目光,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好了,我該回去了做飯吃了,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知青點,有專門輪著做飯的人,高羽自已住,自然沒有辦法吃現成的,所以要趕緊回去。
“行,那我晚上去你那!”方國棟還沒有休息夠,擺了擺手,便直接躺平,也不管地上全是土。
回去的路上,高羽撿了一些干樹枝。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獨自一人居住,想要好好生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其中柴火就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現在已經是九月底,馬上就要入冬了,不備齊柴火,下雪之后,日子都沒法過。
除此之外,過冬需要儲備的糧食,蔬菜,油鹽,都需要備齊。
還有,總不能一冬天都吃素吧,在怎么說也得改善一下伙食,弄點肉嘗嘗。
“緊挨著大興安嶺,吃不上肉,真是可悲啊。”
雖然不甘,可高羽也不敢貿然行動,畢竟昨天晚上那個老鼠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可不想進到山里,碰到更厲害的家伙。
等回到家的時候,那幾個大叔已經離開,將柴火丟進廚房,看了看院中的圍墻,東面的墻壁已經修整加高完畢。
現在墻壁有一節與老墻完全不同,一大半干,一小節濕,厚度接近一尺左右。
看完過后,回到臥室,又拿出自已的行李,檢查了一下物品,確認沒有丟東西,才放下心來。
倒不是他心思陰暗,懷疑那幾個大叔,而是人心難測啊。
有句古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下次去黑市,一定要買把鎖!”
他租的房子,里面空空蕩蕩,除了火炕,門窗,這些基礎設施,其它生活物品,像桌椅板凳,柜子,一概沒有。
要想在這里生活的滋潤,往后需要添的東西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