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說侯驚弦有了辦法,眾人士氣大振,立刻答應下來。
“侯司主,具體怎么抓捕宋漁和二愣子?”想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所以我立刻問道。
“是啊侯司主,打算怎么抓捕他倆?”“他們好像和左飛、猴子等人攪在一起了,不是太好抓啊!”大家也有一樣的疑惑,紛紛詢問起來。
侯驚弦卻賣了個關子,幽幽地道:“今天太晚了,大家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說。放心,我說能抓,就一定能抓。”
大家便不好再問什么了。
聶崢嶸的尸體被收殮起來,暫時運到了當地的殯儀館,自然有人處理他的后事。東部地區赤衛軍總隊長的死亡,雖然到不了“國葬”的待遇,更不會降半旗、電視直播什么,但也不會太過簡樸,還是很風光的。
我們一眾人則跟著侯驚弦出了別墅區,來到市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住下。
侯驚弦開了幾個標間,我恰好和尹輝被分配到一起。
我對這位齊魯赤衛軍大隊長還挺好奇,他明明和向影交過手,卻隱瞞了向影的存在。不過向影也曾說過,尹輝差點掉下懸崖,是她將其救上來的,應該是因為這個吧?
照這樣看,尹輝還算知恩圖報。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尹輝具體怎么想的,還真不太好說。
洗漱完后,我倆各自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我對齊魯的所有印象,來自魯大昌和魯小豪,便以此為切入口,詢問起了他們倆的事跡。
尹輝作為齊魯赤衛軍的大隊長,自然也知道這兩人,搖著頭說:“魯大昌也是老糊涂了,竟然和米國人攪在一起,好在魯小豪還算明智,沒和他爹沆瀣一氣,保全了魯家的名聲!雖然現在沒什么權力了,但還是很有錢,在當地也備受尊重,生活蠻瀟灑的。”
“好好生活就行,沒必要摻和政治上的事情!”我聳聳肩。
正尋思怎么把話題引到向影身上,好探一探尹輝心里的想法,就聽他突然說道:“吳隊長,聽說你以前做過第七局的一把手?”
“啊,是的!”我點點頭。
“唔,聽說第七局以前沒少對付龍門商會?”尹輝又問。
“沒錯!”我再次點頭,“龍門商會大部分人,就是第七局抓捕的,還有一些余孽流落在外,不過也快了吧。”
“第七局還是很厲害的!能做第七局的一把手,就更加厲害了!”尹輝吹捧了我一句,又說:“龍門商會的二把手向影,你知道這個人吧?”
“……當然知道!”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向影,我便故作沉靜,伸手摸出煙盒,自已點了一根,又拋給尹輝一根,“怎么了?”
“聽說她在金陵坐牢?”尹輝也點了煙,輕輕地吸了一口。
“是啊,龍門商會在金陵也有分公司……被抓之前,她就一直待在金陵,所以審訊、調查、判決、坐牢都在金陵。”這些事情是公開的,我也沒有必要隱瞞。
“哦,聽說她除了是龍門商會的二把手,還是龍門商會董事長宋漁的未婚妻啊?”尹輝接著問道。
“沒錯!”我又點點頭,“尹隊長,你突然問這個干嘛?”
“沒事,接下來要對付宋漁嘛……隨便聊聊,了解一下這個家伙,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嘛!”尹輝笑呵呵說了一句,又問:“聽說宋漁不止一個未婚妻,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輕輕咂著嘴,心想自已那點事,還真是人盡皆知啊。
“那宋漁就是個渣男啊!”尹輝咬牙切齒,眼睛里也噴出火來:“吳隊長,你說向影為什么甘心待在他的身邊?”
關你屁事?
我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則說:“我不知道,反正他們感情是很好的,不出意外的話肯定一輩子在一起。”
“哦……”尹輝輕輕應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好家伙,什么意思,怎么感覺他在吃醋?
大哥,你都三十多了,還想老牛吃嫩草啊,你連向影的一根手指頭都別想摸到!
我好奇地問道:“尹隊長,你怎么了,今晚不停地提起向影!”
“沒……沒有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尹輝差點要跳起來,一張臉也紅了,連忙否認道:“我沒有一直提她。”
“有。”我瞇著眼,將煙頭按在煙灰缸里,“尹隊長,你到底什么意思?”
“……”眼看瞞不過去了,尹輝只好說道:“侯司主之前不是說要對付宋漁和二愣子嘛!我思來想去,猜測侯司主可能會對向影下手,一來那是宋漁的未婚妻,二來金陵距離滬城很近……所以才多問了幾句向影,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龍門商會背后也是有人罩著的,華國新任的大司令顧長風知道吧,專門派了士兵保護龍門商會那些坐牢的人!”我忍不住說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尹輝輕輕地嘆著氣,“但我們是赤衛軍啊,為紅樓主人服務的,會害怕顧長風么?”
“……”我說不出話來了。
在華國,赤衛軍確實橫行無忌,說是現代版的錦衣衛毫不夸張。
“反正吧,我覺得侯司主會對向影下手……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明天再說唄。”尹輝也將煙頭按在煙灰缸里,面色竟然有些堅定,像是下了什么決心,“睡了!”
他蓋上被子,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我也躺了下來,伸手把燈關掉,房間里頓時一片漆黑。
尹輝的呼吸聲很快均勻起來,顯然已經進入夢鄉,我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尹輝倒是沒有供出向影,侯驚弦卻還是要對向影下手!
——雖然只是猜測,但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否則侯驚弦能有什么手段?
向影說過她能搞定一切麻煩,可作為她的未婚夫,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我咬咬牙,還是悄悄摸出手機,給小石頭發了一條消息,讓他轉告向影,做好準備。
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小石頭好像不睡覺,幾乎秒回我的消息:收到,向總沒事,宋董放心。
看來向影確實是有準備。
看到這條消息,我終于安下心來,隨即閉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過早飯,跟著侯驚弦出了酒店,一輛中巴車已經停在大門外面,前后還有幾輛警車開道和護衛。
不愧是鎮撫司“四大司主”之一,侯驚弦出門確實很有排面。
大家跟著侯驚弦上了中巴車,在警車的護衛下“轟轟轟”向前駛去,很快進入外環,又上了高速路。
因為聶崢嶸的死亡,車廂內始終氣氛凝重,我表面裝作悲傷,心里根本無所謂,只是自顧自吐納,一分鐘都不浪費。
但自從進入凝境,升級的速度就更慢了,比通境的時候還要慢上許多。
如果能搞來大量的福瓶就好了。
小何肯定不會給我,但他會給孟平。正好下一步要殺孟平,或許能從他那里再搞來一些福瓶。心里這樣打算的同時,眼睛也觀察車窗外的路況,每一塊路牌都顯示車子正朝金陵的方向去了。
兩三個小時后,車子果然下了高速,正式進入金陵地界。
又是幾十分鐘的行駛,停在了某座女子監獄門口。
果然是要對向影下手啊!
除了我和尹輝是一臉了然的模樣外,其他大隊長滿是迷茫,顯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侯驚弦背著雙手走向監獄大門,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邊走邊幽幽道:“龍門商會的二把手叫向影,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除了個人能力很強以外,還是宋漁的未婚妻,二人感情很好……想抓宋漁的話,可以利用一下向影。”
一眾大隊長均是恍然大悟的樣子,紛紛稱贊侯驚弦這一招用得好。
我心想好個屁,每一個打算對付龍門商會的人都能想到這招,你們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嘴臉實在是太惡心了。
不過小石頭說了向影沒事,我自然也很放心,和大家一起稱贊道:“還得是侯司主,腦子太好使了,我們怎么就想不到?”
“廢話,你要能想得到,你也可以做司主啦!”
“侯司主的水平,豈是咱們能匹敵的!”
“侯司主的腦子哪怕分我十分之一,我都要原地起飛了……”
一眾大隊長非常夸張地表演著,比我更加無恥和不要臉。唯有尹輝沉默不語,一張臉始終悶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監獄提前收到消息,知道我們會來,領導早早地守在大門口,一路小跑地迎上來:“侯司主,歡迎蒞臨本單位指導工作……”
看上去他準備了一大堆話,但侯驚弦及時打斷了他:“走吧,帶路!”
“……好!”領導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側身讓到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
侯驚弦便邁步往前走去,我們也一路跟隨。
很快進入監獄大門,穿過整個大院,最終進入監區。
我很確定向影已經做好了準備,絕對不會落在侯驚弦的手上。但這一刻,我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一來不知道向影做了什么準備,二來侯驚弦是個化境的內家手,身邊還有一眾凝境的大隊長……
向影真能安然無恙?
越想,心里越不安,同時暗暗做著打算,如果向影真的遇到麻煩,那我只能挾持侯驚弦,來保證她的安全了!
侯驚弦雖然是個化境,但我暗中偷襲,應該沒問題吧?
這么想著,我便直勾勾盯著侯驚弦的后背,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籌謀著下手的機會,同時仔細觀察其他的大隊長,以防他們壞我的事。
這一觀察,便發現尹輝也直勾勾盯著侯驚弦的后背,眼神之兇惡像是隨時準備撲出去撕咬獵物的狼。
“???”我的心中自然一片迷茫,不知道尹輝什么意思,但也不好過問。
當然,也沒時間過問了。
因為我們一眾人已經來到向影的監室門口。
“什么人?!”把守在門口的兩個女兵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槍,一個個面色警惕、戒備。
“赤衛軍,鎮撫司,侯驚弦。”侯驚弦面色平靜地介紹著自已的身份,并將令牌解下來遞給她們看,“不認識不要緊,拍照發給你們的上級,總有識貨的能認識。”
侯驚弦氣場強大,身旁還跟著一眾手下,以及唯唯諾諾的監獄領導,兩名女兵當然不敢怠慢,立刻摸出手機,打開照相模式,將印有“司主”字樣的令牌拍下來,通過信息的方式匯報給了自已的上級。
很快,兩名女兵便收到了回復,她們將手機收起來,沖著侯驚弦“啪”地敬了個禮:“侯司主!”
“嗯。”侯驚弦面色淡定地點頭,“開門吧。”
——無論崔雄才還是顧長風,都擋不住赤衛軍。
監獄領導走上前去,將提前準備好的鑰匙拿出來,“咔咔咔”打開了向影監室的鐵門。
隨著鐵門敞開,侯驚弦邁步走了進去。
監室不大,容不下太多人,所以我們幾個沒有進去,在門外和兩名女兵站在一起。
但我悄悄向前走了幾步,盡量離侯驚弦近一些,如果真的需要我出手,必須占據有利地形!
并不算寬敞的監室內,穿著一身橘黃色囚服的向影,站在狹窄的氣窗下,面色平靜地問:“你是誰?”
坦白說,看到孤零零一個人的向影,我還真不知道她如何擺平現在的麻煩!
“赤衛軍,鎮撫司,侯驚弦。”侯驚弦再次介紹自已的身份,隨即轉頭看向左右,幽幽地道:“一個人住一間啊,待遇真是不錯!”
“有什么事?”向影沉聲問道。
她看到了站在侯驚弦身后不遠處的我,也注意到了我臉上的擔憂,隨即投過來一個平靜的眼神。
雖然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我還是看懂了。
“沒事。”她是這么說的。
我的一顆心隨即稍稍安定了些。
“你的未婚夫,宋漁。”侯驚弦的目光轉回來,重新集中在向影身上,“殺了東部地區赤衛軍總隊長聶崢嶸,這件事你知道么?”
“不知道。”向影搖了搖頭。
“不知道沒關系,我現在告訴你了。”侯驚弦頓了頓,繼續說道:“赤衛軍成立很多年了,無論是多窮兇極惡的罪犯,也不敢做這樣的事,哪怕曾經很有名的左飛、猴子等人,見到赤衛軍,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你未婚夫宋漁,真是太膽大了,所以他必須死,沒人救得了他。”
“……”向影沒有說話。
“不過宋漁確實能藏,赤衛軍也摸不到他的半點痕跡。”侯驚弦幽幽地道:“所以,向姑娘,不好意思,我們需要借你一用……你們倆的感情好嘛,只要把你當做釣餌,他就一定會現身的。嗯,希望你配合下,你是一個女孩,我們也不希望動用暴力!”
說畢,侯驚弦便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一眾大隊長上前將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