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是,陛下!”江無得了允準,立刻高聲道:“狀告之人是允川人士,說溫承明強迫了他的小妹,被他家中老父母發(fā)現(xiàn)之后竟然痛下殺手,而他是躲避追殺,九死一生才逃掉的?!?/p>
“他輾轉(zhuǎn)多處報官,竟然都無人在意,不得已,求到了京城,用血書告上了監(jiān)察司!”
他說的義正填膺,好像自己親眼所見一樣。
女皇臉色已經(jīng)發(fā)沉,她瞥了溫思爾一眼,然后道;“那人可在?”
江無立刻道:“在!臣已經(jīng)讓他在殿外等候,只等陛下傳喚!”
大太監(jiān)收到了女皇的神色,立刻高聲道:“宣——”
立刻就有禁軍出去,拉著一個形容狼狽、滿身血污的男人走了進來,那人弗一進來,一看見跪在前面的溫思爾,臉色立刻就扭曲了起來。
“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給我全家報仇!”
他怒吼一聲,直接就要沖過去,但是被身邊的禁軍七手八腳的壓了下來,厲呵道;“圣駕面前,不得放肆!”
那男人即便被死死壓住,但還是滿臉恨意的看著溫承明,一雙眼睛猩紅,臉上的恨意不似作假。
溫思爾看著那男人的臉,微微皺了皺眉。
完全陌生的人,根本不認識,但是他這種看仇人的目光是因為什么?
眼看著那男人失去理智了似的,江無立刻上前道:“陸仁,你別著急,現(xiàn)在陛下在上,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你只要將你的遭遇說出來就好?!?/p>
聽到江無的話,陸仁掙扎的動作慢了下來,那雙通紅的眸子,讓人看了都為他動容。
此時朝堂上的眾多大臣們在心里已經(jīng)給溫思爾判了死刑。
看看那人見到溫承明時候的樣子吧,那滿臉的恨意怎么可能作假!?
這溫承明真是好日子到頭了!
陸仁顫顫巍巍的跪下磕了一個頭,聲音沙啞道:“草民見過陛下——請陛下給草民枉死的一家老小做主啊——”
說著,他竟然落下滾滾的淚來。
“草民一家住在允川,僅僅靠著種地為生,大概在三個月前,一個公子哥兒敲了我家的們,說要討些水喝。”
“當時只有我小妹在家,便招待了那人,可是……可是那人見到家中只有我小妹一人,竟然起了歹心,想要強迫她!”
“二人爭執(zhí)時,草民的老父老母正巧回來,見狀就要幫忙,但是那人竟然仗著年輕力壯,用鋤頭砍死了二老——”
說到這里,他聲音頓時凄然,讓人疑心要咳出血來似的,有不少官員都不忍心的別過頭去不再看。
陸仁死死咬緊牙,凄然道;“后來,他掐死了我的小妹,正要逃跑,被從地里回來的我見了個正著!我看著屋里的尸體,心中崩潰,就要和他拼命,可是他卻叫了兩個官兵來幫忙!”
江無立刻問道:“你可聽見他說了什么?”
“他說,‘你們既然拿了我的錢,就要做事,把這個人處理了!’?!标懭室е溃瑧嵑薜溃弧拔抑啦粩常脵C逃脫,那官兵追我到山上,幸虧我熟悉地形,終于將人甩掉,才僥幸活了下來……”
陸仁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大聲道:“陛下!求您給我做主!草民當時看的明白,就是他——就是溫承明,他害了我全家,求陛下和各位大人給小的主持公道?。 ?/p>
他這一番激動的喊叫看起來像是要昏過去一樣,饒是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所遭遇的實在凄慘。
不少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溫思爾身上,皆是譴責和憤怒。
竟然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簡直是不可饒恕!
溫思爾的目光始終落在陸仁的身上,他的表情神色看起來毫無破綻,溫思爾心下一沉,不由得想到,如果不是這人演的實在太好,那就是……他的遭遇都是真的。
溫思爾聽著周圍譴責的嘀咕聲,下意識往陸繹瀾那邊看了一眼,就見他蹙著眉,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
溫思爾甚至在此時走神的想:他應當沒有信吧?
一旁的江無高聲道:“陛下,三個月前,溫承明正是在流放路上,恰巧途徑允川,他竟然私自收買官兵,做出這種惡事,絕對不能姑息??!”
上首的女皇憤怒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溫承明,他說的可都是事實?。磕阌惺裁匆f的!?”
溫思爾的表情看起來還算鎮(zhèn)定,“陛下,這都不過是這人的一面之詞,安能相信?微臣當時上路,口袋中連半文錢都沒有,哪能收買的了官兵!他只說是見過微臣,可有什么證據(jù)?”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竟然不承認!”陸仁一聽到溫思爾的話,立刻就激動地大喊起來,“你這張臉,我做鬼都不會忘記!”
面對陸仁的謾罵,溫思爾絲毫不為所動,只沉著臉看著他,厲聲道:“若是隨便來一個人說自己見過就能污蔑旁人,這家國律法還有何用處!?”
上首的女皇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但是也沒有出聲說什么。
溫思爾知道,這位陛下還是能明辨是非的,如果他們沒有切實的證據(jù),就不能這般污蔑自己定罪。
眼看著那陸仁激動地要謾罵起來,一旁的江無忙拉住他,厲聲問道:“你當時可還發(fā)現(xiàn)了別的什么???當時那賊人身上可有什么標志?。俊?/p>
這話問的就有些引導性的刻意了,溫思爾皺了皺眉。
緊接著,就聽那邊陸仁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大叫道:“有有有!草民記得!”
“當時那人被小妹掙扎的時候扯壞了衣裳,草民在他的左臂看見了一只紅色的梅花形狀的胎記!”
此話一出,眾人駭然。
這可是實打?qū)嵉淖C據(jù)了,這種胎記不常見,若是真的在溫承明身上,那他可就跑不掉了!
眾人心中都有了數(shù),這人能這么信誓旦旦的說出來,肯定就是真的啊——
溫承明聽到這話之后,臉色陰沉下來。
因為她心中已經(jīng)確定,今天上演的這一出,到底是誰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