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了班跟同事聚餐，吃點兒羊肉暖暖身子，結果一碗羊肉手抓飯吃得頂嗓子眼兒。本想著回來就碼字，結果在椅子上睡著了，這羊油碳水給我人沖暈了。）

焦大自從當了方鉛礦星的行星總督，日子總算好起來了，他帶著整個方解石收割站的親朋好友進入圓頂城市，這個沒有足夠文化的知識水平的老實漢子，迅速被城里機靈投降的家族腐化墮落。

首先是聯姻，焦大迅速有了十幾個老婆，每個老婆都代表著一個家族的友誼，有的控制城市凈水，有的控制城外的糧食，有的控制核反應堆。

以方解石收割站人口為中心，新的利益集團成立。在納米疫群無法控制的方鉛礦星，人類自發地遵循舊有的秩序，再度輪回。

在這些家族教唆下，焦大先是處理掉方解石收割站里那些以前跟自已有仇的人——把仇人委派出城，給予封疆大吏級的權力，再讓他的列車在行駛途中發生意外，仇人就死了。

焦大這些人常年在對人體有害的田地工作，一身職業病，這些家族便用聯姻的男人女人吹枕頭風，焦大等人一邊接受常規治療，一邊給他們悄悄打粉針。

機械義肢也好，更換器官也罷，見效多慢吶，粉針不一樣，一針下去，什么病痛都感覺不到了。

情色，美食，粉針，權力……一個個漩渦掏空這些人的精神，洛雨全然看在眼里，并不在乎。

她要的是當地的臣服，焦大等人越是縱情享受，便越是證明她最初的預判是正確的，人類作為大群的奴隸，身上有太多劣根性，需要接受徹底的基因篩選和馴化，才能從狗尾巴草變成水稻。

不過現在洛雨沒這個精力對方鉛礦星的人類進行改造，這顆行星有重要的量子溶液，還存在某些危險的硅基掠食者，這些掠食者有大有小，小的甚至能威脅納米蟲，洛雨的談判1號是靠著仿生人外皮才免疫這些‘病毒’的。

她走之前已經搜集了一批人類胚胎，她會在太空進行一場基因實驗，培養出用洗腦藥劑和基因剪輯技術調制的忠誠高效低欲望的新人類，在十幾年后將這些新人類軍隊駐扎到方鉛礦星這樣的世界，穩步改造當地人口。

至于現在……就讓他們享受去吧，當做面向全人類的宣傳窗口，彰顯投降大群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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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并不知道洛雨的打算，他只是被亂花漸欲迷人眼的華麗生活給淹沒了，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記得每天圓頂城市的清晨來到辦公室，畢恭畢敬地向半機器仿生人請安。

這個仿生人，是按照死去的行星總督樓多操作系統設計的人偶，樓多死后，她便被分配給了焦大，但焦大喜歡鮮活的人……至少也是像人的仿生人，因此兩者之間只有公事，沒有私人關系。

焦大在這里每天傾聽半機器人的指令，按照對方要求對整顆星球下達行政命令，期間勢必會有腐敗貪污和各種損耗，但焦大的文化讓他不能意識到這些問題，而洛雨則完全不在意。

只要量子溶液能按時上供，現在她就不會對這顆星球提出更多的需求，她很有耐心。

但今天，結束例行公事的半機器人教誨和政令頒布后，本想去多扎一針的焦大，被來自凈水協會的妻子找到，拖著他到了一處密室。

“寶兒，你叫俺來干啥？”焦大迷迷糊糊。

“寰宇聯合CEO給您的聯絡。”焦大妻子之一表現得十分服帖，“按理說這事兒應該告知失控機仆，可我覺得，你才是行星總督，還是我丈夫，我只告訴您，至于說不說，您得自已拿主意。”

這順毛捋的就很讓人舒服，焦大驟登高位，最討厭的就是有人不尊重自已，他會將一切對自已奇怪的眼神，視作‘瞧啊，一個泥巴腿子竟然當總督’的嘲諷上。

焦大舒坦地哼唧：“你覺得俺該怎么做？”

“我個人認為哈，應該先聽聽。”妻子柔和地用明示的手法暗示，“聽聽對方的話，看看能不能套出情報，如果能，交給失控機仆，也是大功一件啊……嗐，這也只是我的一點小心思，老爺您如此英明睿智，肯定心中早有決斷。”

“是極是極！老爺我早就這么想了，只是考考你！”焦大很高興，他進了密室，對著鏡子鼓搗，換上最華麗的衣裳，將找人將密室打點的金碧輝煌，這才抬手示意接通通訊。

于是密室頂部蜘蛛一樣的投影儀張開落下，光暈點亮，幾分鐘后，在焦大閑的無聊時，通訊建立。

投影那邊是一處辦公室，男人隨意地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前，他面前的投影里是一片被模糊過的海量文件，男人專注地處理文件。

辦公室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裝潢，在男人身后，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落地窗，將外面絢爛的宇宙，繁忙的航線上往來如織的飛船當做景色妝點。

焦大突然就覺得自已輸了，他拘謹地本能坐直，眼神恍惚。

男人穿著一件明顯經常使用的工作服，但熨燙得體，套在健康高大的身體上，彰顯出自然與技術的結合。相比之下，焦大自已花里胡哨掛滿首飾的衣著，倒顯得像個暴發戶。

“稍等一下，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那人抬手表示抱歉，繼續專注工作。

妻子小聲說：“這位是寰宇聯合的創始人李斌。”

“啊……哦。”焦大漲紅著臉沒有說話，他看著這位大名鼎鼎的家伙，下意識地學習對方的動作，因此沒注意到妻子此時正癡癡地看著對方，眼神都要拉絲了。

偶爾她回神，看向焦大，意識到焦大注意力不在自已身上，她才會允許自已流露出一點點鄙夷。

穿金戴銀又如何，房間再豪華又如何？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李老板不需要這些東西彰顯身份，恰恰相反，這些首飾會因為李老板的穿戴而更顯得高貴。

任你再怎么打扮，人家僅僅是背后窗中一副艦隊飛行的宇宙一角，便勝過太多了。

更何況李老板還具備高超的管理和行政能力，如果他是黑曜石星系的總督，或者風險礦業的CEO，恐怕方鉛礦星如今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吧？自已也不必委身這樣的人了。

女人對自已和家族的命運自怨自艾起來。

那邊李斌忙完手里的事兒，關掉工作面板，抬頭便看見拘謹的焦大，看對方不但沒有因為自已的怠慢有任何不滿，反而被自已的氣勢震懾，李斌不由地心中嘆息。

竟然選這樣的家伙當自已的代理人么……洛雨你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