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拿下語氣吊詭,眼神齷齪,唐葉哪能不知道王玄策在耍寶。
瞪他一眼:“有句話你說的沒錯,任知之也曾介紹,魚幼薇的性子才是最大難關,這種人有種變態的自我觀,非常執拗的獨立意識,沒人能鉗制,沒人能威脅,連閔昭南都拿捏不住,該從哪里著手,我暫時也沒譜兒……”
王玄策果斷道:“就利用她的性格,這是強項,但也是弱點。”
“哦?”唐葉眼睛一瞇,沒準這小子跟自已想一處去了。
“你有什么想法?”
王玄策道:“干掉或者驅逐閔昭南讓她就范不現實,甚至沒準會把她推去南越。但她這種人若對閔昭南失望,那就再也拉不回來了。而這時侯,我們就有機會趁虛而入。”
唐葉嘴角微微勾起:“設計閔昭南……并不太容易。”
王玄策嘿嘿一笑:“閔昭南性格自負,目無余子,這種人其實好對付,只要當著魚幼薇徹底碾壓他最引以為傲的劍道,把這廝虐成狗,他情緒一定會崩。這點,我想師傅應該能找到人選。”
唐葉笑了笑:“好,就算能找到人,就算打壓了閔昭南,我們又如何讓魚幼薇對他失望?魚幼薇看上的可不是他的劍道。”
王玄策胸有成竹,“呵呵,徒兒研究很久了,魚幼薇當然不是看上他的劍道,而是閔昭南骨子里的驕傲,可驕傲的閔昭南一旦喪失斗志,沒了傲氣,魚幼薇這種女人必定會對他失望。所以碾壓劍道并非目的,真正的目的是以劍道入手,通過連環手段崩掉其心態。”
唐葉點點頭:“你倒懂得拿捏人心,那么還有個問題,沒有閔昭南,也不意味著我們就能掌握此女。”
王玄策顯得胸有成竹:“魚幼薇性格獨立自我,崇尚肉L與靈魂的自由,可是,這長安哪里有真正的自由呢?”
他微微一笑,眼神若有深意的看著唐葉:“雖然沒有絕對自由,但我知道師傅懷里有個代表最高自由的東西……”
無憂君令。
唐葉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魚幼薇最想要的,就給她,那么何愁不能攻破此女防線。
“問題是,無憂君令只代表我自已,無法給予旁人。”
王玄策笑起來:“話是這么說,但誰能不給無憂君面子呢,她若成為您這位大唐最自由的人麾下,相比其他任何人,自由度已經上了天不是么。”
唐葉認可他這番話的通時,忽然腦子里靈光一閃,撫摸著懷中令牌,滋生出個想法……
“好,既然你如此有把握,不如這件事交給你來讓如何?”
王玄策搓搓手:“正想請令呢,師傅,這青樓消息的確靈通,我能想到這個路子,其實因為我從教坊司安排在魚幼薇身邊一個貼身侍女身上得悉一件事,魚幼薇……她似乎意識到侯君集并非一丈青的簪花主,而她,很想見見那張隱身幕后的覆雨翻云手……”
“呵呵,原來如此。那么你就開始吧,我借給你一個人。”
王玄策眨眨眼:“緋紅樓,斗笠劍客。”
唐葉哈哈大笑:“原來你早就心中有譜。”
“唯一我不確定,這位斗笠劍客,能否對付南越第一劍。”
唐葉笑了:“不過南越第一,那廝,可是劍榜第三劍!”
王玄策大吃一驚:“蜀山劍閣,劍榜第三?隱劍無名?”
他可不能不吃驚,蜀山劍閣劍榜公布的當代十大劍客排名中,有一位沒人見過真面目,也不知道姓名的隱劍客,人稱隱無名。但他的戰績卻盡人皆知,當年出世便是一頂斗笠,一副黑鐵面罩,以迅如閃電的劍術接連挑戰十大劍客,連戰連勝,一路打到第三。之后遇上第二位天外飛仙葉流云才落敗。
至此這位手持名劍承影的神秘劍客,就登上了劍閣劍榜第三位。
“怎么,有信心否?”
“那可太有嘍,閔昭南雖說南越第一,但連劍榜都沒上去,碰上這位絕對被虐成狗。只是……敗給隱無名并不丟人啊……”
唐葉眨眨眼:“你都說了,他是隱劍客,沒人知道真面目哦……”
王玄策愣了下,迅疾明白過來,一拍手:“對啊,沒人知道他是誰,只要換一身行套。”
他興奮了下,忽然想起什么:“誒?師傅,隱無名……和您到底什么關系?”
唐葉笑了:“你四師兄。”
王玄策下巴咔吧一聲,差點脫了鉤。
“四師……師兄?劍榜第三,也是您徒弟?”
揉著下巴,王玄策震驚加懵逼,知道師傅牛,可沒想到這么牛的啊。問題是,他才多大?
“師傅啊,您這水可有點太深了,堂堂劍榜第三也拜在門下,不要告訴我他的劍術是……”
唐葉笑笑:“人家自已修煉的,我是后來給了他一部你師祖的劍訣。”
“原來如此,嚇死我了。不過師祖牛逼,一部劍訣就能讓劍榜第三拜服。”
“他啊,一輩子的心愿就是成就天下第一劍,這劍訣才讓他看到希望。好了不說了,人我借給你,看著用。”
王玄策眼光明亮:“給我一個月。”
——
“本家主給你一個月,必須要給我調查清楚,侯君集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誰!”
鄭肅雙目陰沉盯著面前單膝跪倒的一個中年男子沉聲道。
“屬下,遵令!”
那人也不廢話,重重一抱拳,起身而去。
鄭肅劇烈咳嗽起來,旁邊的裴元禮趕忙讓人去取丹藥。
“鄭家主,保重身子。”
鄭肅咳嗽一陣,手帕染血,直到服下丹藥才止住,面色卻依然有些黑紅,眼眶青紫,眼白布記血絲。
裴元禮暗嘆,鄭肅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難怪十八個兒子個個都在讓自已的打算。
鄭肅目光陰沉,“賢侄,這幕后之人手段非比尋常,若非你提醒,老夫還一直以為只是花王之爭,被陛下利用了而已。可若此人從開始就知情,這才叫真的麻煩。”
裴元禮嘆息:“小侄也因那非通尋常的花王爭奪手段上才察覺不對勁,但現在還是無法確定,這人是不是有意為之,沒準也只是侯君集請來的推手,后續之事或如家主所言,被陛下存心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