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境！”
胡業的雙眸瞬間瞪大，他手如迅捷的雷電一般忽然探向盡飛塵，不遠處的胡燭幾乎在同一瞬間感知到了這股動向。
他身形晃都沒晃，空間好似卡頓了一瞬，殘影還凝在原地，他人就已經出現在胡業身側。
霎那間，現場的氣流在一秒內完成了從凝滯到狂暴的逆轉。
胡業坐在輪椅上，握住盡飛塵的手腕，胡燭出現在胡業的另一側，一只手按在輪椅的扶手。
“什么？！居然只有24歲……”
指尖觸到盡飛塵腕骨的瞬間，胡業的呼吸猛地頓住，兩眼再一次瞪得老大，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呼之欲出：“你是寰級！還是寰級中不可多得的天才！！”
不遠處，跪在地上的胡玉澤聽到這話瞳孔驟然一縮，寰級……居然是寰級！
而且還是‘古’境，跟他一樣的年紀，居然已經是‘古’境了！
這怎么可能，就算是寰級也做不到吧！！
這時，胡業緩緩地從震撼中醒過神，他瞥了一眼按在自已扶手上的胡燭，抬頭瞥了一眼自已這位了不得的兒子，“你這是……要與我動手嗎。”
“還沒有弒父的打算，不過那前提是……不準動我的弟弟。”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周身的氣流突然變得鋒利起來。那些無形的劍意像破碎空間的碎片，在他身體周圍流動，所過之處，連光線都像是被切割成了碎片。
他的雙目漆黑如深潭，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仿佛只要胡業的手指再對盡飛塵用力一分，他下一秒就會拔劍。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
如此不客氣的語氣，讓胡業的聲音又一次沉了下來，他微微瞇起渾濁的眸子，周身古樸的磅礴氣息涌動，壓得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發燙。
“我很清楚。”胡燭的氣勢沒有半點的退讓。
兩位頂尖強者的氣場碰撞，讓周遭的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先是輕微的嘎吱聲，隨后越來越響，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了整片空間，正在用力擠壓。地面的裂縫以兩人為中心向外蔓延，磚屑和塵土被無形的力量托到半空，懸而不落，形成一片詭異的沙幕。
“就算他是寰級，也改變不了胡玉澤才是你的親弟弟！怎么？覺得自已了不起了，家人都不認識了嗎！”
胡業有了爆發的意思，特別是在看到胡玉澤還跪倒在地那一副可憐的樣子，體內的氣息更加恐怖起來。
“老糊涂了？我什么時候有你們這樣的家人了。我的家人一直以來都只有三個人，我的母親，我的愛人，和我的弟弟。至于你們……最后別來惹我。”
話音未落，胡燭的一根手指微微抬起。
“咔嚓！”
刺耳的碎裂聲瞬間傳遍全場。以他的指尖為中心，周圍的空間突然像玻璃一樣崩裂，一道道漆黑的裂縫在虛空中蔓延。
緊接著，一柄柄造型古樸的長劍從裂縫中探了出來，劍刃上的寒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那些長劍沒有實體，卻散發著比真劍更凌厲的氣息。
來自目前世界上最強劍客的氣息再也沒有半點掩蓋，一股腦的沖擊在胡業的身上！
但后者作為老牌寰級，又怎么會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比之更加狂暴的劍意隨之出現，與胡燭的氣息相互碰撞。
如果說胡燭的劍是清風明月，是瀟灑飄逸的劍仙手段，那胡業的劍就是開山裂石的巨斧，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兩股截然不同的劍意在半空劇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連遠處的山巒都在微微顫抖。
咔嚓！！
天空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數百米長的空間裂縫像一條猙獰的黑色巨蟒，瞬間爬上蒼穹。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裂縫接連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將整片天空切割得支離破碎，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塌。
“還有，盡飛塵是我弟弟這件事，無論是是不是寰級都無法改變，就算他是四級，也要比那個不明事理的廢物強！”胡燭的聲音穿透轟鳴，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威壓再一次升級，身處在這片風暴中心的盡飛塵能清晰的感受到兩只之間的相似以及區別。
寰級的劍類天物，這可真是頂點一般的存在。盡飛塵驚嘆于這老古董的了不起，同時，他也看出了他與胡燭間的不同。
胡燭的劍，更像是人們口中瀟灑飄逸的劍仙一般，三尺長劍如隨風，眨眼間將一切都化為碎片。
而胡業的劍，則更偏向于極端的力量，有道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他的氣勢，就偏向于這種，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和過度的凌厲，有的僅僅是那股誰也無法防御得了的重劍之擊！
這似乎也與他們的性格有關。
兩股威壓之下，盡飛塵說實在的也挺難熬，這會的他多么希望自已能有一張巔峰期體驗卡，管他什么重劍輕劍，全都給我老老實實的。
至于胡燭說的那一句‘他是我弟弟’這一類話，說不感動是假的，但盡飛塵總不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喊，歐尼醬~~我這輩子都是你的歐豆豆~之類的話吧。
算了，他們終究是父子的，盡管氣息在強橫，但盡飛塵都能感覺到誰都沒有將真正的沖擊釋放到對方身上，最后受難的，還是天空。
盡飛塵被卡在其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幫胡燭說話去為難老爺子，嗯，這不錯。
又或者幫老爺子說話去教訓胡燭，這太狗了，簡直就不是人，就算是白芝芝都干不出這么傻逼的事。
再就是……裝作什么樣沒看見吧，左右兩邊都不說話。
嗯，還是這樣最穩妥。
不過總不能繼續待著這里挨虐，換個地方。
這么想著，盡飛塵心念一動。
黑騎背后無端亮起一抹金光，金光閃過的瞬間，盡飛塵的身影憑空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黑騎的身邊，并順勢將捂著耳朵很難受的對方給提起。
胡業的手指突然一空，原本被他攥住的手腕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猛地轉移視線，看向盡飛塵消失的方向，渾濁的眸子里再次充滿了震撼。
空間之術？
沒有半點預兆，沒有絲毫能量波動，竟然能在他和胡燭的雙重威壓下抽身而去。這絕不是普通的身法！是極武嗎？不對，極武再快也會留下軌跡；是天物特性？只能是這樣了！
“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你快看看玉澤！”
這時候，一直都沒有開過口的婦人忽然叫了一聲。
胡業猛的看過去，就見胡玉澤已經在二人的威壓之中快昏死過去，此時的整個人都嵌在地里，動彈不得分毫。
他陡然收回氣勢，胡燭見盡飛塵離開，也沒再繼續下去，一個瞬身出現在其身邊。
二人的氣勢就像忽然爆開的氣球，隨著一股勁風散開，瞬間煙消云散。
盡飛塵關鍵時刻提起手里的黑騎擋在自已身前，躲過沖擊波的碰撞，其余幾人則都是被震得后退好幾步。
“這叫什么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