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住在山區?”
“不清楚,不過按導航上說的,就是在這里。”
金陵隔壁市,一輛奧迪A6L爬向山上,走過十八彎的山路,最后沿著只有一輛車可以通過的土路一直行駛。
車里連堪比搖搖車,都在跟著顛簸一搖一晃。
白芝芝小臉蒼白,把腦袋伸出車窗外呼吸著新鮮空氣。后排中間,黑騎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腦袋枕在王意肩上,雖然多次被推開,但還是會毫無察覺的繼續靠過去。
盡飛塵是司機,石頭剪刀布最終贏家胡燭穩坐副駕駛。
寬敞的位置,看著窗外景色,不需要開車也不用擠在后面,難怪他非要坐車,說什么這樣更能發現生活的美好。
靠北,什么也不用干當然美好的很了。
盡飛塵看了一眼手機里的導航,發現距離目的地就只剩下幾百米的距離了。
可眼下他們開進了一片竹林里,左顧右盼也沒說看見什么房屋建筑,就連把靈氣延伸出去,也未能找到一點點跟人類相似的生命跡象,到時野雞野兔不少。
秉承著心靜自然涼原則的王意經歷了長達兩小時較差車程后也有些繃不住了,這會臉色不太好。
“還有……多久能到啊……”
誰也想不到,能在空中高速飛行,以及靠身體就能爆發出無與倫比速度的白芝芝居然會暈車。
他臉色超級不好,就像吃了爛掉了很久的柿子一樣,仿佛隨時都會吐出來一樣。
“快了快了。”胡燭嘴角帶著微笑說。
帶著如此豪華陣營返家,胡燭底氣十足,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需要底氣,但就是要比自已回來好很多。
盡飛塵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在導航上來回撥弄,就當他以為走錯了的時候,車輛跟著唯一的路徑拐了一個彎,一座隱藏在密竹山林的寺廟出現在視線。
“哇哦,居然騙過了我的感知,這可真了不起。”
車輛混混停下,盡飛塵下了車把手撐在車門打量著眼前的建筑。
十分古老的建筑風格,給人一種……某朝代達官顯貴們才有資格來祭拜的寺。
“你是……佛二代?”
“就像小說里的京圈佛子那樣?”
“謝謝,我近女色。”
幾個人都下了車。
黑騎揉著睡意惺忪的雙眸,當看清身處山林之后,整個人忽然趴在地上開始狼叫。
許是習慣了吧,盡飛塵幾個人都是一副聽不見的樣子。
胡燭看著眼前的建筑,其地下的陣法雖然可以屏蔽盡飛塵等人,讓他們感知不到其內的氣息,但又怎么可能會瞞得住他。
他‘看’的一清二楚,那許久未見的……家人。
“走吧。”
胡燭抿了一下唇,朝著大門走去。
幾個人跟在身后,打量著周圍的景色。
黑騎還在抻著個脖子仰天長嘯,忽然襲來的一道畫卷像繩子一樣套在他脖子上,將其唰的一下給拽走。
只留下個嗚~的尾音。
推開本寺厚重的木門,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向里面走。腳下的青石板縫隙里嵌著深褐的泥垢與細碎的草籽。
走過山門兩側的哼哈二將石像,黑騎慢半拍的停留下來好奇的看,二將衣甲紋路雖被風雨蝕得有些模糊,但眉眼間的威嚴仍清晰,左手握金剛杵,右手按在腰間,十分不凡,只是石面上還留著的幾處細小鳥糞痕跡證明已經很久沒人照顧他們了。
沿石板路往前走,左側是一排配殿,朱紅的殿門漆皮剝落,露出底下淺黃的木色,仔細一些能看見殿內靠墻擺著的空香爐。
行至前殿,殿宇的飛檐比山門更高闊,檐角垂著的銅鈴裹著層淡綠的銅銹,風過時只發出沉悶的聲響,不似新鑄鈴鐺那般清脆。
殿外的石階上飛鳥在陰涼地歇息,見到有人來,都一擁而散,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他們在蟬鳴中穿過前殿,光線暗了又亮,眼前的庭院豁然開闊,青石板路在此處匯成圓形的場地。
中央處,有一棵最少需要五人伸臂才能合圍的柳樹,柳枝密密麻麻垂下來,最長的能觸到地面,每當煦風吹過,柳條都會輕輕掃過青磚,留下細碎的影子。
今天太陽格外的曬,本就暈乎乎想吐的白芝芝走了這么久也沒看見個人,干脆坐在樹下不動彈了。
“你們先找,找到了喊我,我靠不行了,好困好累好餓。”
站在柳樹下抬眼,幾十步外的寶殿大的驚人,單是門框就有五米高,陽光如刀斜下,浮沉飄動。
透過看去,殿門敞開著,門口兩側各立著腳踩繡球的石獅。在殿內,佛像端坐于蓮花座上,佛像通體覆著金箔,部分金箔已脫落,露出底下的木色,衣紋褶皺順著佛像的姿態自然垂落,雖隔著庭院的距離,仍能看清佛像垂眸的神情。
這似乎……真的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董了。
不過這種東西不應該都是被保存起來了才對嗎?為什么就這般如此隨意的出現在竹林了。
就當幾個人站在柳樹下,四處張望之際,正前方寶殿內忽然傳來聲響。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推著竹制的輪椅走出,端坐在輪椅之上的老者,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你來了。”
很蒼老的聲音,那老者抬起眸子在胡燭身上停留了許久,然后看向旁邊的幾人。
“這是我弟弟和他的朋友們。”胡燭一手拍在盡飛塵的肩膀說。
說起來,他和自已父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抱著該有的禮數,盡飛塵抱拳微微欠身,“伯父好,我叫盡飛塵。”
王意左右手分別按住白芝芝和黑騎的腦袋一起欠身,然后介紹了名字。
“弟弟啊……說起來,你也有好多年沒見到你的弟弟了吧。”胡業,也就是胡燭的父親,他沒有理會盡飛塵等人的介紹,甚至是眼神也沒有分一個,只是微微側頭,對著后方寶殿聲音不變的喚了一聲:“玉澤。”
對于胡業此舉,胡燭面無表情,拳頭悄然間攥緊。
盡飛塵無所謂的拍了拍胡燭肩膀,表示完全沒關系。
反正他也沒把這老頭當回事。
胡燭血脈上的弟弟從大殿走了出來,一身樸素的衣袍,黑色的頭發很短,大約一米八不到的身高走到婦人身邊,要比其高上很多。
看清來人的面龐,盡飛塵就知道,胡燭的親生母親絕對是一位了不得的大美人,幸虧在顏值這方面沒有遺傳胡業,不然可就大減分了。
“父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