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澤盯著水井。
他要陳浩過來看,實際是看廚房外頭的水井。
陳浩看著富澤,“老先生,你的意思是這井里頭有尸體啥的?”
有點滲人,他以為富澤說的是這個意思。
水井這樣的場所,一般都是跟尸體強相關的,尤其是在一些電影、電視劇,還有小說之中,更是如此。
古代有大家閨秀受到羞辱,或者說是想不通的,再或者是涉及宅子后院里頭的斗爭,要毀尸滅跡的,古井就是很好的場所。
再有戰亂的年代,敵軍攻了進來,或者是一些起義軍殺了進來,好多人會選擇投河自盡,投湖自盡,或者是投井自盡,尤其是女性,更是如此的。
女性因為擔心清白,擔心自身會受到羞辱,選擇這種方式維護自已的清白。
淺的池塘全部都是自盡的人,甚至能將池塘給填滿,后面想要自盡的人都沒有地方自盡,古井更是能被塞滿。
這些事情都是用文字記錄的,但每一字每一句慘絕人寰。
字字誅心,句句帶血。
“不是這個意思,真要發生那樣的事,宅子的原主人就不會僅僅是用石頭將這口井給塞滿,而且真要有尸體,肯定也會把尸體挪出來,不會任由尸體在里面放著。”富澤搖頭,“畢竟這宅子是要住人的。”
“原主人也沒料到宅子最后會公私合營,公私合營肯定是出乎他的預料,來的比較突然,導致他都來不及把宅子里的4根好木料給轉移走,或者是變賣。”
“所以這口古井填埋的時候應該也是比較匆忙的。”
三人圍著這口古井打量,說話。
富澤說著心中的猜測。
陳浩稍微琢磨了一下,“老先生,你的意思是原宅子的主人把一些好東西丟到了這口古井里頭,然后用石頭給填了起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富澤點頭,“一般古玩這類玩意,除卻原本家里有保存,祖上流傳下來的,大體有3種正經的來源。”
“一個是水里,河里撈起來的,有些沉船,再有些地質的變遷,原本一些建筑被埋進了水里,導致一些古玩被水吞沒,沉進了淤泥中,后世有些人在游泳的時候,可能會摸到一些古玩,或者清理淤泥的時候,會從里頭撈出一些古玩,再有些如果位置比較深,常年有水的,就比較難以發現了。”
提到這個,陳浩想起了張獻忠沉銀。
明末清初的時候,農民起義風起云涌,張獻忠就是其中之一,他建立了大西政權。
這家伙是個屠夫,有記錄表明,其在四川的時候‘錄男子二十以下、十五以上為兵,余皆殺之’,只不過這個記錄有點夸張,加上是清朝官修的史書,可信度不那么大。
只是除了清朝官員修的史料外,明朝文人,包括地方志,以及私人筆記,也有關于張獻忠在四川暴行的記錄。
面對清朝的鐵騎,張獻忠自覺不敵,為了保存實力,他就決定攜帶多年積累的財寶,準備轉移。
結果在江口的時候遭到了襲擊,不少船只被擊沉,隨船的財寶不少也沉到江水里頭去。
后面在這地方的確發掘出了不少的金銀珠寶。
“還有主動把古玩丟進江里去避禍的。”一旁的富云舒插了句嘴。
又在富澤的胸口扎了一刀。
他先前的明成化青花瓷碗就丟到了水里去,雖說沒丟江里去,只是丟到縣渠里去,但也很難找到。
“世事難料。”富澤說了一句。
他也沒想到政策這會兒寬松了些許。
他繼續說道,“這是一個發現古玩的途徑,再有一個就是給一些老宅子進行翻修的時候,時常能發現一些古玩,像是一些好的木料,包括桌椅,梁,柱子,還有床等等之類的,最后一個就是古井,井里頭有時候也會有一些古玩,這個就跟和江水湖水里其實差不多,當然有時候有人為了避禍,會故意往水井里面投東西,把值錢的東西藏起來。”
亂世人命如草芥。
身上帶著財貨反而會惹禍上身,會把身上的財貨找個地方埋起來,或者是別的地方藏起來,這都是很正常的。
陳浩點頭。
他看著眼前的古井,想著是不是要把里頭的石頭給清出來,看看下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好東西。
“這幾個途徑都是比較正規的途徑,當然還有些歪門邪道的,那些就不說了。”富澤又補充了一句。
他說的歪門邪道,其實就是盜墓。
有一些古玩是通過盜墓賊的手流傳到市面上。
盜墓賊以前叫掘冢,這個在史記和漢書里頭就有記述,名字也非常形象,掘開墳冢,翻找里頭的隨葬品。
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這兩個也是盜墓賊,只不過是比較文雅的說法,曹操為了彌補軍餉的不足,就設立了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的軍銜,專門負責盜墓取財,以貼補軍餉。
很多盜墓類的小說,經常能有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的描述。
這類職業其實也需要手藝,得懂風水。
“這石頭要搬開,看看底下到底有沒有什么東西,就是沒有,清理出來了,弄干凈了,自已用水啥的也方便。”陳浩道。
他要把這些石頭搬出來。
猜測沒意義,宅子都租下來了,而且租期有2年,把這口井清理出來就成。
“這里頭石頭不少,我老胳膊老腿的,受不住,得靠你倆。”富澤道。
他看著陳浩和富云舒。
“不能找人幫忙嗎?”富云舒問道。
“最好是不找,萬一走漏了風聲,會引起麻煩。”陳浩道,“這房子只是租的,里頭的東西按理來說,應該屬于原主人。”
“但原主人不見了蹤跡,供銷社占著了,萬一真弄出好東西,供銷社那邊得了風聲,過來要,給還是不給?”
“給吧,自已肉疼,憑啥要給他們,這東西也不屬于他們的,說是上交,可保不準就進了私人的腰包,不給吧,供銷社畢竟是機關單位,我們是平頭老百姓,最好不要硬碰硬。”
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也搬不動。”富云舒道。
“弄個滑輪,搭個架子,就跟打水一樣,下面弄個兜,把石頭一塊塊的拉上來。”富澤道,“這井沒多深,花些功夫能清理好。”
他看著富云舒,“井口有點小,陳隊長個頭大了些,就你身材合適,下井得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