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臺車駛抵陳正指定的地點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我們在距離海岸線約兩百米的一處廢棄別墅區停下車子。
眾人陸續下車,在夜風中等待。我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遞給陳龍,順手幫他點燃。
\"正哥他們馬上到,\"陳龍吐出一口煙圈,\"正哥把姓馬的和他整個安保團隊都弄了過來。\"
我望著遠處漆黑的海面:\"龍哥打算怎么處置他們?\"
陳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帶他們去菲律賓玩幾天。\"
我們在夜色中等待了約莫半小時,廢棄別墅區傳來引擎的轟鳴。李建南快步走到路口,用手電筒打著信號,引導車隊駛入我們所在的空地。
兩輛豐田陸地巡洋艦打頭,后面跟著一輛五十鈴廂式貨車,車輪碾過水泥路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頭車副駕駛門猛地推開,柳山虎矯健地跳了下來。他黑色的作戰服上沾著塵土,看到我時咧嘴一笑:\"老板!\"
\"辛苦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著車門陸續打開,陳正和董海洋率先下車,兩人依舊穿著筆挺的西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醒目。他們身后跟著五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清一色的美式裝備,M4卡賓槍、戴著頭盔,頭盔上還裝著我不認識的紅外設備。
陳龍大步上前:\"正哥,海洋哥,那些人呢?\"
陳正沒說話,只是朝那輛五十鈴貨車揚了揚下巴。我們幾人快步走過去,柳山虎一把拉開貨車的廂門。
我掏出手電筒照進去,光束劃破黑暗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在場除了陳龍之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車廂里堆著一層足有一米半高的紙皮箱,箱子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人。他們全部被塑料扎帶反綁著手腳,像捆豬一樣蜷縮在一起。有男有女,一動也不動。
我用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去,數了數:\"十二個。\"
陳龍招手示意陳虎過來:\"哥,認一下,哪個是老板?\"
陳虎湊近車廂,借著手電的燈光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突然抬起纏著紗布的左手,顫抖著指向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就是他!\"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就是他讓人砍了我的手指!\"
陳龍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領,把他從車廂里扯下來,狠狠扇了一巴掌。但對方只是軟綿綿地晃了晃腦袋,依舊昏迷不醒。
董海洋上前一步:\"阿龍,都打了麻醉劑,一時半會醒不了。\"
陳龍轉頭看向那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逆轉劑。\"
其中一名士兵立即從戰術背心的口袋里摸出一支針劑。陳龍接過針管,毫不猶豫地對著馬老狗的胸口扎了下去,拇指用力將藥液推入。
好一會兒,馬老狗的眼皮才開始顫動,半睜的眼睛里滿是迷茫。他的嘴唇蠕動著,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陳龍抬手又是兩記響亮的耳光,馬老狗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你們...他媽的...\"馬老狗剛罵出口,陳龍一記重拳砸在他臉上,幾顆斷牙混著血沫飛濺出來。
\"兄、兄弟...\"馬老狗吐著血沫,\"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各位...\"
陳龍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強迫他看向陳虎:\"認不認識他?\"
馬老狗的瞳孔驟然收縮:\"是...是你...\"他的聲音開始發抖,\"兄弟有話好說...我賠錢...多少錢都賠...放過我...\"
\"你能出多高的價錢?\"陳龍冷笑,\"難道還能比天還高嗎?\"
這時馬老狗突然瞥見站在一旁的暴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鄭源!救救我!我跟你爸認識這么多年...\"
暴龍嬉皮笑臉地晃了晃腦袋:\"馬老狗啊馬老狗...\"你死了對我爸、對我,貌似更劃算。\"他做了個數錢的手勢,\"以后海北的礦業市場就是我們的了。要怪就怪你做事太絕,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來...嘖嘖。\"
馬老狗臉色慘白,仍在做最后的掙扎:\"這么多條人命...你們殺了我們,自已也跑不了!海北一哥跟我是鐵哥們...\"
這時陳龍的手機響起。他簡短通話后掛斷:\"到了是吧,行,等我一下。\"
話音剛落,陳龍抄起一支麻醉劑,精準地扎進馬老狗的脖子。馬老狗眼皮一翻,瞬間癱軟下去。
\"海洋哥,\"陳龍轉向董海洋,\"麻煩你親自跑一趟,把人運到馬尼拉。\"他掏出煙點上,\"先關在賭場地下室,等我回去再慢慢收拾他們。\"
董海洋整了整西裝領口:\"行。你這么多年沒回來,多陪陪家里人。\"他轉身招呼道:\"兄弟們搭把手,把人弄上船!\"
我們合力將貨車開到海邊。月光下,眾人像扛麻袋一樣,把昏迷的人一個個搬上停泊在渡口的大飛。接應的船員咧嘴笑道:\"龍哥,哪弄的這么多'豬仔'?\"他打量著幾個女人,\"這幾個身材不錯啊...\"
陳龍吐出一口煙圈:\"這些連牲口都不如,把他們當貨物處理就行。\"
董海洋帶著五名士兵登上大飛。這時陳虎突然開口:\"阿龍,這三個女的...也要送走?\"
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幾個女的都是集團高管,姓馬的姘頭。\"他看了眼癱在甲板上的女人,\"沒一個無辜的。\"
陳正整了整西裝袖口,對已經登上大飛的董海洋囑咐道:\"海洋,老規矩。\"他的聲音在海風中格外清晰,\"到了馬尼拉,先帶他們去賭場玩幾把。然后帶他們好好游覽馬尼拉,多拍點照片寄回來。\"
董海洋站在船尾,海風吹亂了他的短發:\"知道啦阿正!\"他朝岸邊揮了揮手。
大飛的引擎咆哮起來,螺旋槳攪碎漆黑的海面。我們一行人站在岸邊,看著那艘快艇像一柄利劍般刺向遠方的公海。浪花在船尾拖出一道白色的軌跡,很快又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