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師父，自已研究的。”
周鐵勺可不信他這話。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秦守業不管是從準備食材，還是到上手炒菜，都沒幾十年的功夫練不出來。
即便是他人聰明，是做廚師的材料，祖師爺賞飯，也得學八九年。
自已研究能研究出這么大的本事？
那天底下誰都能當廚子了。
“秦科長，您這做飯的本事，一看就是下過苦工的。”
“周師傅，我真沒師父，我就是看菜譜，自已在腦袋里想，或者是自已在家做。”
“師父，老三沒說謊，我那些菜譜都是他給我的。”
周鐵勺白了劉三旺一眼。
“那些菜譜你也看了，你能跟秦科長一樣，做這么多菜？能把菜做這么好？”
劉三旺搖了搖頭。
“不能……”
“秦科長，你師父肯定是我們這一行里的能人。”
“周師傅，我這個人不說瞎話，我真沒師父。”
周鐵勺嘆了口氣。
“行吧，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要是以后有機會，你帶著我見他老人家一面就行。”
秦守業笑了笑沒說話。
見一面？見誰？系統嗎？
那你這輩子沒戲了……
周鐵勺見秦守業沒說啥，立馬就斷定他有師父了，而且是個世外高人，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想說罷了。
鍋里的火腿燉雞做好了，秦守業接著把魚燉上了……
最后是那道紫菜蛋花湯。
等湯出鍋，方主任跑著過來了。
“秦科長，菜好了嗎？”
他剛才沒少往廚房跑，來了也不說話，看兩眼就出去忙別的去。
“好了，能上菜了！”
方主任立馬招呼人，將碗筷和菜端了出去。
食堂有幾個用來招待的單間，飯菜都端去了那邊。
等飯菜端走，秦守業摘掉了套袖和圍裙，坐到旁邊凳子上點了一根煙。
煙剛抽了一半，方主任又跑了過來。
“秦科長，領導叫你！”
秦守業眉頭皺了皺。
“叫我？”
“對，屠部長叫你過去。”
“屠老也來了！”
秦守業眼睛一瞪，立馬把煙丟地上踩滅，跟著方主任去了前面。
推開房間門，秦守業邁步走了進去。
屋里一共擺了兩桌，靠門口那一桌的人，有大半有些面生。
運輸科的駱科長，財務科的羅科長，保衛科的老曲，他們仨在這張桌。
靠里面那張桌，杜廠長，顧書記，余副廠長和張副廠長，他認識！
還有屠部長，部里的那個梁主任，其他幾個他以前沒見過。
“小秦！過來！”
杜廠長笑呵呵的招呼了秦守業一句。
秦守業邁步走了過去。
“領導們好，飯菜咋樣？合口不？”
“小秦，你跟……”
杜廠長話沒說完，屠老就板著臉打斷了他。
“你閉嘴！”
杜廠長縮了縮脖子，把嘴閉上了。
“屠老，咋了？飯菜不合口啊？您想吃啥跟我說，我給您做！”
屠部長抬頭看了看他，表情緩和了一些。
“小秦，你跟我說實話，這些菜哪來的？”
“我做的啊！”
“我是問你這些菜，是你們廠長找人高價買來的，還是你拿來的！”
秦守業立馬就明白他為啥黑臉了。
這可是個老革命，兩袖清風，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
現在的龍城已經開始缺糧了，廠里還弄這么豐盛的招待餐，老爺子能不生氣？
“屠老，雞蛋不是我拿來的，白菜和豆腐也不是，紫菜和里面的蝦片也跟我沒啥關系。”
“其余的，都是我帶來的。”
“我聽杜廠長說，您老要來廠里，還要在這吃飯，我忙了一上午跑了不少地方，才弄著這些東西。”
屠老的表情又緩和了一些，杜廠長和顧書記心里跟著松了一口氣。
“你哪弄來的？”
“魚，我自已釣的，其他的在我們胡同里找人買的。”
“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你今兒不說，這頓飯我不吃！”
秦守業心里合計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十塊錢！”
屠老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忽悠你哪個二大爺呢！”
“十塊錢能買這么多肉？”
“我從部里給你撥一萬塊錢，你按這個價，給我買去！”
“行啊！”
秦守業覺得沒啥不行的，反正東西是系統獎勵的，有些肉還是從鷹醬白拿的，本錢幾乎為0.
便宜點賣給部里，也能賺錢。
屠老愣了一下，他以為這樣能將秦守業一軍呢。
“你敢不敢給我立軍令狀！”
秦守業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他不能答應，做這種生意不能在明面上，何況還那么多人呢！
再說了，這么跟屠老頂著說話，他老人家咋下臺。
“嘿嘿……我不敢。”
“我吹個牛！屠老，我實話跟您說了吧……”
“我們胡同里有人結婚，提前備下了一些肉，我花了十五塊錢買了五斤牛肉和兩個豬肘子。”
“那三只雞是我家自已養的下蛋雞，沒花錢。”
“金華火腿，是過年的時候，別人送我爸的，剩下半個我給拿來了。”
屠老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還想跟我耍滑頭！回頭讓你爹狠狠揍你一頓！”
“別介啊，屠老，我為了這一桌子菜，東奔西走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您不能吃飽了就打廚子啊。”
屠老被他一句話逗笑了。
“你小子，嘴皮子比你爹好使……”
他說著就從口袋里掏了一沓錢出來，數了幾張放到了桌子上。
“這一塊是我的。”
他把錢遞給了杜廠長。
杜廠長猶豫了，接還是不接？
“這是飯錢，你不收，我不吃！”
顧書記拉了拉杜廠長的胳膊，示意他把錢收下了。
屠老都掏錢了，其他人也紛紛把錢掏了出來。
最后杜廠長手里有了21塊錢。
他拿著那些錢走到秦守業身邊，塞進了他手里。
“廠長這……這是干啥啊？”
杜廠長沒說話，屠部長開了口。
“給你，你就拿著！我們這些人不白吃你們的飯。”
“這頓飯，算我們這些人自已花錢買的。”
秦守業心里嘆了口氣，這老頭真可愛……
“用不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