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算多少！”
“我回頭再去一趟龍城的銅藝廠，看看能不能從他們手里弄一些出來。”
石經理點了點頭。
“不嫌少就行，正好倉庫里攢了一些，本想著過些日子打電話給銅器廠，讓他們來車拉的，既然你朋友要，那就讓他來拉吧。”
“多少錢一斤？”
“談什么錢，銅藝廠來拉也是一分錢不給……”
秦守業急忙擺了擺手。
“那不行，東西要是您自已的，我二話不說就拉走了！”
“可這是建筑公司的，我不能讓您難辦。”
“那就給幾個錢意思意思……最好是能用東西換。”
秦守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啥了。
“石經理，倉庫里的銅錢有多少啊？”
“應該有二十多麻袋……前些日子拆房子，挖了個銀窖出來，里面的銅錢都裝袋子拉回來了。”
“還有之前攢的一些。”
“拿一頭豬換那些銅錢行不？”
“多大的豬？”
“和上次那頭一樣重的！”
石經理立馬點了點頭。
“行，太行了！”
他萬分樂意……那些銅錢，銅藝廠拉走，豬毛都換不來一根。
現如今給了秦守業，還能換一頭大肥豬！
傻子都知道該把東西給誰。
“他們啥時候來拉？”
“下午？晚上？”
秦守業擺了擺手。
“明天一早吧，今天來不及了！”
“我明兒從廠里借一輛卡車，先去拉豬，然后再過來拉那些銅錢。”
“就這么說定了，你可別反悔！”
“石大哥，那咱倆用不用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啊？”
石經理笑了起來。
“你小子……我信得過！”
兩個人接著閑扯了幾句，秦守業就想要起身離開了。
結果他屁股剛抬起了一點，又坐了回去。
他心里糾結的事，總算是有了個結果。
“石大哥……我還有點事想問問您。”
“老弟，我剛才說了，咱倆以后就是兄弟了，有啥不能問的！只要哥哥我知道的，肯定告訴你！”
“石大哥，這修房子拆房子，弄出來的東西，不只是銅錢吧？”
石經理點了點。
“有金銀玉器，還有一些瓷器什么的。”
“我也不瞞你說，56年開始的私房改造，到現在算是兩年了……還有咱們十年大慶，動工的地方不少，那地下挖出來的東西挺多的。”
“不說那些王爺府，就是一些大官富商的宅院，院子里也能挖出東西來。”
“可那些東西，到不了我們手里！”
“故宮和國博的人，還有文物管理局的人，都死死盯著呢！”
“東西一挖出來，他們就跟聞見臭雞蛋味的蒼蠅似的，撲過去就把東西分了。”
“我們建筑公司負責最后的清理，那些銅錢人家瞧不上，我們才能拿回來！”
“秦老弟，但凡有點價值的老物件……都不能買賣，要是讓人知道了，那可是要被抓起來，送勞改農場的。”
秦守業笑著搖了搖頭。
“石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哪個工人，見著了好東西，先偷偷藏起來？”
石經理眉頭皺了皺，他沒承認也沒反對。
“石大哥，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們鋼廠前段時間出了事，我上頭有不少領導干部出了事，他們的位置空出來了，我就想著活動活動。”
“送禮這種事，不好直接送錢的，吃的喝的人家也不缺。”
“我就尋思著送點……老物件，也算是風雅之物，總好過送錢吧？”
“秦老弟，你要是想買老物件，我給你指條明路！你去委托商店瞧瞧！”
“去過了，沒啥能瞧上眼的。”
“那你……就去黑市！要是有人得了好東西，想換成錢的話，肯定拿東西奔黑市去！”
秦守業點了點頭，心里冒出來一股子失望的情緒。
還以為石經理有什么門路呢！
最起碼他手里應該有點好東西……可聽他說話的意思，他手里可能沒有。
或許是倆人交情沒到那個份上，石明雨還是信不過他。
“秦老弟，你去的時候，裹嚴實點，別被人認出來。”
秦守業點了點頭。
“我回頭找人替我去……石大哥，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要是有啥事，你讓王錛給我捎個信就行。”
“剩下的賬，等把房子修好了，我再來算。”
“不著急不著急，我送送你！”
石明雨把秦守業送下了樓，看他騎車走遠了，才轉身回去。
“他是真的想買老物件，還是有別的目的？”
“他要是真想買……算了，過些日子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后面有沒有坑。”
“現在還真有點看不透他……”
石明雨搖了搖頭，快步上了樓。
秦守業離開他這，騎車直接回了家。
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跟李大爺打了個招呼，說了一下晚上有人來送東西的事。
“老三你放心，他們來了，我就去后頭喊你。”
“麻煩您了！”
“這有什么麻煩的……”
秦守業笑了笑，推車子繼續往里走了。
他走到跨院門那，沖著李茂才那屋看了一眼。
門鎖著……
“李茂才這是去取他藏的那些東西了？”
秦守業搖了搖頭。
“唉，也不知道姜東發現的那幾個人，還能不能找見，要是尋不見，就得想辦法再找個特務出來了。”
他先推車子去了后院，把車子放下，將車上那兩大麻袋魚弄下來，交給了劉大媽之后，他就去了前面。
秦守業看那些工人師傅干了一會活，跟梁大爺錢大爺聊了幾句。
最后他把干活的王錛叫到了一邊。
“秦科長，您有啥事就吩咐。”
“沒事，就是我剛才去了一趟建筑公司，把錢給結了一些。”
他拿出收據給王錛看了一眼。
“秦科長，您用不著讓我看……”
“我去建筑公司的時候，跟石經理說了幾句。”
秦守業把按到他頭上的功勞說了一下，王錛滿眼感激的沖他抱了抱拳。
雖說秦守業這么做，對他沒多大的好處，但最起碼在石經理那，他王錛落了點人情。
以后公司有啥事，石經理也能向著他點。
“秦先生，謝謝您……”
“沒啥，你把活干好，比說一萬遍客套話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