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第二天……遇到了一個老頭……”
秦守業把吳老頭的事情說了一下。
二哥和大哥聽到對方拿著刀子，把秦守業圍住的時候，神情立馬就緊張了起來。
“老三，你……沒跑啊？”
“老三，你沒受傷吧？”
秦大山沒好氣的來了一句。
“他要是打不過那幾個人，這么多年的架，白打了。”
秦守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算是夸他吧？
“老三，你接著說。”
秦守業點了點頭，然后就繼續講了起來……
等他說完吳老頭的事情，就開始編故事了。
說自己去收東西，根本就收不著……
“爹，你不知道……那些村里別說是豬了，雞都見不到幾只。”
“十塊錢一只雞，都沒人賣！”
“有些村里雞都沒多少了！”
“我就越跑越遠，想著挨著山的那些村子，好歹能收著點兔子和野雞啥的。”
“沒想到我運氣那么好，買到了兩只小野豬。”
“你這么遠的道弄回來，肉沒臭了？”
秦守業笑著搖了搖頭。
“二哥，小豬仔還活著呢！”
“要不然走半道就臭了……”
秦守業話說完，大嫂就端著熱好的窩頭進來了。
四個棒子面窩頭，一碟豬油炒的咸菜絲。
二嫂則是端了一碗干辣椒炒的土豆條子放到了桌子上。
“咱娘給你炒雞蛋呢，你先吃著。”
秦守業點點頭，伸手拿了個窩頭啃了起來。
“老二，給老三倒碗水！”
秦大山下了令，秦保家就起來干活了。
“老三，那個老頭一家，真的殺了那么多人啊？”
“爹，他們自己交代的，得有十七八條人命……我覺得不止，可能更多。”
“公安把人抓了，也開始查了，估計很快就能查明白，殺了多少人，也就清楚了。”
秦大山把塞好煙絲的煙斗拿起來，點著火柴抽了兩口。
“作孽啊，又不是日子過不下去，又不是沒吃沒喝……為嘛要殺人啊？”
“爹，人跟人不一樣，有些人有口吃著，能活下去就行！有些人吃不上一口好的，感覺就活不下去了。”
秦大山點了點頭。
“這話有理……你小子又立功了。”
秦守業搖了搖頭。
“爹，這樣的功勞……我不想要，十幾條人命呢。”
“老三，你這么想就錯了，你這功勞不是用人命換來的！他們也不是為了讓你立功去殺的人！和你有啥關系？”
“你把他們抓了，他們以后就不能繼續禍害別人了！”
“你小子別鉆牛角尖……被他們害死的人，泉下有知也會感激你的。”
秦大山幾句話，就讓秦守業心里沒那么堵得慌了。
“爹……我知道了。”
秦守業拿著窩頭繼續啃了起來……
兩個窩頭下肚，辣椒炒雞蛋也上桌了。
“老三，吃！”
劉小鳳語氣顯得很大方。
秦守業低頭看了一眼，確實也挺大方的。
一盤子辣椒炒雞蛋，都看不到多少蔥花和辣椒，全都是雞蛋。
“娘，你真舍得……”
“買了就是吃的，放著也孵不出小雞來。”
“趁人吃……”
秦守業笑了笑，然后又拿了一個窩頭，夾了一些雞蛋，放到了窩頭眼里。
“老三，以后你再碰著壞人……你就跑，別跟人家打。”
“那些人都不要命……你不能回回都打贏……出點事命就沒了。”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娘咋活？”
“娘，我……我知道了，我下回肯定扭頭就跑。”
秦守業知道娘是擔心他，他也知道自己那些大道理，跟她說了也沒用。
還不如直接答應她，讓她放心一些。
“老三，你娘說得對……你能打也打不過子彈，當年在部隊上的時候，我有個戰友……少林寺出來的，一個能打我八九個，我們兩個班的戰士都打不過他。”
“最后還是被我一槍給崩了。”
一家人全都愣住了……秦守業也顧不上嚼東西了，滿臉疑惑的看向了秦大山。
“打完小鬼子，打鹵蛋的時候，他叛變了……在戰場上遇著了。”
秦守業有些無語……
老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劉小鳳也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
“死老頭子，說話不說明白！”
秦大山笑了笑，然后把煙斗里的煙灰磕了出來。
“老三，你三舅工作咋樣？”
“對，三旺干啥活啊？人家沒欺負他吧？”
劉小鳳這才想起來問問自己兄弟的事。
“爹娘，三舅挺好的……”
秦守業又把去農場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養牲口好，這個活輕巧……”
“喂喂雞鴨，撿撿蛋，出去割點草，喂喂豬牛羊……挺好的。”
“吃的咋樣啊？”
“娘，農場有自己的菜園子，菜不缺，我也給三舅留了錢和票，肯定能吃飽。”
劉小鳳笑了笑。
“農場養了那么多牲口，肉肯定也不缺。”
“你想啥呢！那是公家的財產，他們敢吃？”
“死一只小雞仔都要做紀錄……也就自己種的菜可以敞開吃，雞鴨鵝，豬牛羊……你吃一口試試！”
秦大山白了她一眼，惹得劉小鳳又推了他一把。
“不能吃就不能吃，我就說說咋了！”
秦守業沒插話，低頭把剩下的那個窩頭也給吃了。
四個窩頭，半盤子炒雞蛋，兩碗水！
秦守業的晚飯算是解決了……他打了個飽嗝，然后拍了拍肚子。
吃飽的感覺真舒服……
吃完了飯，大嫂二嫂就把桌子收拾了。
大哥還去給秦守業弄了一盆熱熱的洗腳水。
“老三，燙燙腳，外面跑了這么多天，腳酸了吧？”
“泡泡腳，舒坦舒坦。”
秦守業沒跟他客氣，鞋和襪子一脫，就把腳丫子放進了盆子里。
溫度有些燙，但秦守業能忍得住。
“是不是水不然？我再給你加點熱水。”
“大哥大哥，別加了，很燙了……”
“看你這樣也不燙啊！”
秦衛國說著就把手伸進了洗腳盆里，手指頭一沾水，就急忙縮了回去。
“是挺燙……”
秦守業泡著腳，跟他們聊起了天。
“爹，你們是不是早知道，我抓吳老頭一家的事了？”
“誰跟你們說的？公安還是吳主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