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州一聲不吭進來客廳,坐在了父母對面的沙發上。
溫蔓起身追問:
“今天領證的人多不多?”
“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
“小初呢?”
...
霍宴州盯著茶幾上的水果盤悶聲一句:“證沒領。”
溫蔓第一反應是兩人吵架了。
她指著霍宴州訓斥:“你是不是惹小初生氣了,到底怎么回事?”
霍宴州敷衍說:“沒什么,路上耽誤了點時間,去晚了,”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也想不到云初為什么突然不肯領證了。
上一世,他虧欠她太多。
到死都沒能贏得她的原諒。
如果云初她也重生了,依照她的性格,她會當場把話說清楚,跟他分的清清楚楚,不會一聲不吭的走掉。
一定是其她原因。
霍青山指著霍宴州訓斥:“婚是你自已要結的,那個女人也是你心甘情愿要娶的,婚房也裝修好了,你月底大婚的消息也傳出去了,你們兩個最好沒事!”
霍宴州開口說:“那套婚房我不要了,我跟小初結婚后住在藍灣。”
不管云初有沒有上一世記憶,他都不會再要那套婚房。
因為那套婚房謝安寧母子進去過,云初嫌臟。
她有潔癖。
她嫌臟的東西,他堅決不碰了。
溫蔓催促霍宴州去找云初再挑個日子把結婚證領了。
正好被進來的霍雨眠給聽到了。
霍雨眠跑的氣喘吁吁,指著她哥霍宴州對她爸媽說:“我哥不知道干了什么,把云初姐給氣跑啦!”
霍宴州黑著臉呵斥霍雨眠別亂說。
霍雨眠躲去她母親溫蔓身邊,小了聲音:“裴野哥也看到了,你們在民政局拍結婚照的時候,云初姐不知道什么原因生氣跑了!”
溫蔓盯著自已的兒子看了好半晌。
她冷著臉問:“宴州,你是不是后悔娶小初了?”
霍宴州垂眸,搖頭,沉默。
霍青山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這門親事是你跪著求來的,你現在后悔也晚了,你現在就去云家再約個日子,去把結婚證領了!”
溫蔓附和說:“別以為小初愛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你現在就去云家給小初道歉。”
霍宴州起身,點頭。
重活一世,他一定會牢牢抓住機會把云初娶回家。
他會干干凈凈陪在她身邊,珍惜她,守護她,給她獨一無二的愛情。
霍宴州走到門口,回頭看著客廳里的父母跟妹妹。
他也會珍惜自已的生命,避免上一世的悲劇,好好陪伴他們,照顧他們,給他們最有力的依靠。
—
夏天的天黑有點晚。
霍宴州到云初的時候,八點剛過,天也才剛黑下來。
云川穿著拖鞋褲衩背心,理著板寸,開門看到是霍宴州,開心的叫了聲姐夫。
霍宴州的視線落在云川貼著藥膏的腳踝,彎腰試了試他的韌帶。
云川笑著搖頭說不疼。
霍宴州提醒他說:“腿部力量不夠會導致韌帶損傷,不能急于求成,”
兩人正說著,云初的父母過來把霍宴州讓進了客廳。
霍宴州環顧客廳沒看到云初,他腳步不知不覺歪到了云初臥室門口。
云川敲門:“姐,開門。”
云初打開房門,看到門口的霍宴州,她本能轉身想回房間。
“小初,”
霍宴州伸手擋住門。
云初的父母眼見兩人的狀態都不對,面露擔心。
許靜勸云初說:“有什么事情兩人坐下來好好說,別悶在心里,也別吵架,”
霍宴州見云初不肯讓他進房間。
他說:“現在還早,我陪你出去走走?”
云初猶豫了一下,點頭。
她是得找個地方跟霍宴州把話說清楚。
兩人一路沉默從小區出來。
華燈初上,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街角,云初停在路燈下。
她站在人行道邊上,認真的表情看著霍宴州。
十八歲之后,他爺爺跟他父親就開始慢慢讓他涉足商業。
他超過一米九的身高穿著白色襯衫,他今天沒有把頭發吹上去,順毛的樣子讓他的氣場少了幾分凌厲,但他過分帥氣的五官依舊有著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老成。
云初比任何都知道,他這副優越的皮囊下面,那顆心有多黑,手段有多狠。
云初在思考的時候,霍宴州也在打量云初。
她今年剛畢業,身上一件收腰連衣裙,一頭如緞般長發扎著馬尾,青春逼人。
素顏的她五官皮膚沒有任何瑕疵,美的如瓷娃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霍宴州站在路牙石下邊的馬路邊。
他看著云初的眼睛問:“說好的今天領證,為什么突然離開了?”
小心翼翼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試探。
云初忍不住皺眉。
她現在指著霍宴州的鼻子,罵他上一世又渣又壞,死了還不肯放過她,估計霍宴州會立刻給她聯系精神病院。
稍稍猶豫了一下,云初認真了表情說:“霍宴州,我跟你現在是門不當戶不對,就你們霍家三代男人這德行,我嫁過去遲早被虐死,”
霍宴州脫口而出:“有我在,我保證沒人能欺負你!”
云初心里冷笑。
她怕的就是他這個混蛋。
云初找借口拒絕:“雖然我們云家破產了,但是我配有個像樣的求婚吧?”
霍宴州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詢問云初:“我還有哪里做的不好,你都說出來,”
是他心急了,他回去就準備,好好向她求婚。
云初覺得今天晚上的霍宴州有點反常。
他向來冷傲矜持,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云初咬緊下唇,盯著霍宴州觀察了好一會兒。
難道他也重生了?
不可能。
依照他的性子,如果他真的重生了,他一定會像前世那般要死不活的樣子,求她原諒。
云初對霍宴州說:“我慎重考慮了一下,我會盡快把欠你的錢還清,從你的房子里搬出來,這個婚我不結了!”
晚上八點多的路燈下,兩人無聲對望。
霍宴州深沉的眸子緊盯著云初。
他試探性的伸手去拉云初的手,云初抬手整理被風吹亂的長發。
霍宴州空在辦公的手慢慢垂落,心里的恐懼慢慢擴散到了全身。
他問云初說:“小初,你答應過要嫁給我的,為什么會突然反悔?”
霍宴州的小心翼翼的語氣里帶著試探:“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傷害你的事情讓你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