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鄉(xiāng)野間,遠處是一座被竹籬笆圍住的農場,大門上掛著一個能看出歲月痕跡的木牌,上面寫著:泉溪農場。
落日殘霞照在略顯冷清的農場上,被風吹的嘎吱作響的大門顯得格外寂寥。
謝肆言當場變了臉色,怒把座椅靠背后調下!砰的把正在探頭往前看的謝武砸了個眼冒金星。
“姑爺爺喂!”
謝武哀嚎,“我又咋的你了嘛!”
“你居然敢把我媽關在這里?!”平躺在座椅上雙眸猩紅死死往上等著謝武的謝肆言怒道。
謝武被他這樣子嚇的夠嗆。
好像那電視里倒立爬出來的男鬼。
“那我都關人了,我不關這種地方關哪?關豪華五星級酒店啊?你講講道理嘛姑爺爺!”
從姐夫到姑爺爺,輩分已經徹底亂了。
謝肆言不聽,謝肆言發(fā)脾氣,謝肆言反復調整靠背砰砰砰砸謝武腦瓜子。
謝武自知跟這人說不清了,連連向有話語權的人求饒。
“姑奶奶救命!姑奶奶救命啊!”
這哥們屬比格的啊!!
他記得謝肆言小時侯不是挺der的嗎?
遲秋禮看了眼正在瘋狂擺動的謝肆言,無奈的對謝武說:
“他都這樣了,你就讓讓他吧。”
被砸的只剩一口氣吊著的謝武:“?”
他哪樣了?他哪樣了啊?!
“你要不先看看我哪樣了啊姐!!!”
他要死了個屁的了啊!!!
“你們……哎喲我!如果……哎喲臥槽!再砸……哎喲我草草草!我的話……”
“就沒人帶你們去找簡嫣了!!!”
謝武拼死用最后一口氣把這句話吼出來后,遲秋禮的神色終于動容了一下。
“好了謝肆言,先放過他吧。”
謝肆言一秒坐起松開了按開關的手,看著遲秋禮嗯了一聲,“行,看你面子我才暫時放過他的。”
暈頭轉向的謝武聽到這話也沒忍住在心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喲喲喲。
還,看~你~面~子~我~才~暫~時~放~過~他~的~
你裝個雞毛啊你!
明明都聽人家話聽的不要不要的了!
像那天貓精靈似的。
“下來!”
謝武被粗暴的拽下車,跌跌撞撞的原地悠了幾圈,被謝肆言抓著后衣領提了起來。
“老實帶路,敢搞小動作你就死定了!”
謝武連忙訕笑,“不敢,不敢,小的是良民啊。”
遲秋禮不禁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怎么看起來謝肆言更像那個反派呢?
……
謝武被五花大綁著,在謝肆言的扣押下走進了這座看起來許久沒人經營的農場。
農場內并沒有動物生活的跡象,只有荒廢破敗的牛棚、馬棚、豬圈……
謝肆言頓時怒從中來。
謝武赫然一僵,只覺得身后似乎有一雙冒著幽幽鬼氣的眼睛在死死盯著自已,不由得向遲秋禮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姑奶奶……”
遲秋禮看了眼拳頭握的嘎吱響的謝肆言,又看了眼記臉討好笑容的謝武。
表情嚴肅了幾秒后,轉身跑去摘野花,“哎這有小野花誒。”
謝武:“姑奶奶?!!”
迎接他的是謝肆言沙包大的拳頭。
‘砰砰砰砰砰砰砰!!’
等遲秋禮裝模作樣的摘完花回來,謝肆言已經出完氣了,謝武也走了有一會了。
“好了別裝了。”
一腳踹在還在裝死的謝武身上,遲秋禮沒好氣的說,“人被你關在哪了。”
鼻青臉腫的謝武:“就在……就在前面那座廢棄的農產品儲藏庫里。”
遲秋禮和謝肆言通時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座用土和磚頭壘砌的矮房,墻L已經爬上蜿蜒的藤蔓,看上去年代很久遠了。
那銹跡斑斑的鐵門,被粗重的鐵鏈纏繞鎖死。
謝肆言一腳把謝武踹過去,冷冷道。
“開門。”
“那,那我也得有手才能開啊。”被捆住雙手的謝武訕笑道。
謝肆言聞言忽而朝他步步逼近,漆黑如深淵的眸子的盯著他,微笑。
“你的意思是……”
“讓我給你解綁?”
謝武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不……不不不不……不解綁我……怎么開?”
‘唰!’
謝肆言一把扯掉他的繩子,“那就解綁。”
謝武:“?”
那你他爹的直接解不行嗎?!!
嚇他干嘛啊!!!
謝武掏出鑰匙三下五除二的把鐵鏈取下,遲秋禮上前推開沉重的鐵門,屋內的灰塵撲面而來,三人都不由得輕咳了幾聲。
“這得是荒廢多久了。”遲秋禮在鼻子前擺了擺手。
謝肆言瞪了謝武一眼,一邊給他重新捆綁一邊恐嚇他。
“你死定了。”
謝武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趁著遲秋禮正在往里張望,趁著謝肆言還沒將繩子系緊,他瞄準機會,猛地用腦袋撞在遲秋禮的后背上!
“哎喲我!”
遲秋禮踉蹌著進了門。
“遲秋禮!”謝肆言條件反射的進去扶她。
也正是這時,謝武猛地掙脫開松垮的繩索,費盡洪荒之力將大鐵門砰的合攏,反手撿起地上的鎖鏈飛速纏繞。
“哈哈哈哈哈哈哈,兩個蠢貨!”
他一邊纏鎖鏈一邊得意大笑著,“我裝裝孫子你們還真把我當孫子了?我那只是為了放松你們的警惕罷了!”
“我謝武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怎么可能被你們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挾持,也不動動腦子想想。”
“這就當是我免費給你們上的一課,以后學聰明點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緊鎖的門外是謝武那張狂著漸行漸遠的笑聲。
遲秋禮和謝肆言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雙雙沉默了。
“失策了。”
“是我小看了謝武。”
黑暗的環(huán)境中有火光躍動,直到打火機里徹底躥出火苗,才勉強照亮周圍的空間。
周圍都是積灰的老舊貨架,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沒有簡嫣的身影。
天色漸晚,郊外的溫度也格外的低,遲秋禮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下一秒,帶著暖意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抱歉,連累你了。”
謝肆言不自然的別過頭,語氣里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沉悶和歉疚,“我去看看怎么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