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抱著自己,蹲在地上,把頭縮在冬梅懷里,驚恐的喊著,“救救我,快給我衣服,快給我套上,他們都在看我.......”
冬梅被嚇的不行,她本身也是個內向膽小的姑娘。山葉屋 醉芯蟑結庚欣快
但看著金枝這個樣子,她鼓起勇氣把她護在懷里,聽著金枝說別人都在看她,冬梅看著地上沾著血的席子。
想也沒想,扯起來就蓋在了金枝身上,她不知道金枝怎么了,但是,她感覺得到金枝的害怕,她好像害怕大家,金枝害怕圍著她們的這些人。
就像這些人是洪水猛獸,要把她撕碎了似的。
席子蓋住金枝,隔絕了外面的視線,金枝才感覺刺在身上那讓她窒息的灼熱慢慢褪去,她一臉驚恐的癱坐在地上,像條離了水的魚,鼓著驚懼過度的眼睛張大嘴,大口大口喘著氣,汗水打濕了她的頭發,打濕了她的后背。
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摸冬梅的手,喘著粗氣,眼淚鼻涕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冬.....冬梅.......呼呲呼呲......我.....我要我姑姑,呵......我要保軍哥.......”
姑姑會保護她。
保軍哥會保護她。\白¨馬*書!院` \免!沸_岳+黷*
她太害怕了,要找姑姑,要找保軍哥。
冬梅也嚇慘了,她不知道金枝為什么會這樣,也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她就感覺到金枝一直在顫抖,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秋平跟著紅狗一起追著李保軍去了。
楊佳慧的天塌了,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要黑呆有啥事,她的一切都毀了,她跟李保軍也再無可能,所以她想也沒想就追著黑呆他們去了。
而呂小華,更是哭的不成樣子,見李保軍抱著黑呆走就追在了后面。
所有人都跑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黑呆身上,沒人注意到金枝和冬梅兩個小姑娘。
并且金枝和冬梅也這么大了,完全可以照顧自己了,除了李保軍,沒人知道金枝的情況,所有人都忽略了她們。
就這樣,冬梅努力壓制著心里的驚恐,努力控制不讓自己嚎啕大哭,但生理性的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流,她緊緊抓著席子裹著金枝,抱著一直發抖僵硬的她。
周邊圍了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人,大家都想知道怎么回事,一個一個的上來問,誰都想嘗試一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可那些議論聲,關心聲,就像是刀子似的,一刀一刀都在割著金枝的肉。看書屋曉稅網 冕廢躍瀆
巨大的恐懼,像是猙獰的怪獸要把她吞沒,讓她心臟都要停止的跳動。
冬梅感受到金枝的恐懼,聽著她那“嗬”“嗬”“嗬”的喘氣聲,就像是剛從水里被撈上來的溺水者終于嗆到第一口新鮮空氣似的,每一次吸氣又急又猛。
她害怕的緊緊抱著金枝,哭喊著驅趕圍觀的人,“你們快走開,你們走開啊,求你們了,她好害怕,你們快走開,別圍在這里了,嗚嗚嗚~”
可人類天生帶頭巨大的獵奇心,圍觀的群眾非但沒有散開,還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越來越多的人聽說這邊有殺人犯殺人了,殺人犯被按住了,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聚過來看熱鬧。
看兩眼被按在地上的吳廣明,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在了冬梅和金枝身上。
“怎么回事啊?”有人問道。
這一問,像是打開了神秘匣子,周邊的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議論開來。
就在金枝完全崩潰之際,公安同志趕到了。
冬梅哭聲響徹天際,像是溺水的孩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金枝,金枝,你別怕,公安同志來了,他們會保護你的,嗚嗚嗚,你別怕了。”
可情況跟著冬梅想的完全不一樣,當席子被抽掉的瞬間,金枝的尖叫聲再次響徹天際。
好一會,人群中一個帶著眼鏡的四十歲婦人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她害怕人,大家不要圍著了,全都散開,都散開。”
公安同志開始驅散周邊的人群。
冬梅說了陽家巷子榮英商行,其中一個熱心群眾騎著自行車報信去了。
人群慢慢散去,冬梅摟著金枝不停地安撫,“他們走了,他們都走了,沒人看你了,你別害怕,你姑姑馬上就來了,喊她去了。”
張榮英聽到報信人說的話,瞬間就明白金枝肯定是被刺激犯病了。
火速般進屋抱起之前的斗篷口罩,喊了三輪車就往河道趕。
車子剛進河道上面的堤壩,張榮英就見著站在河道上一排排看熱鬧的人了,下面的公安以及被冬梅摟住的席子,都讓張榮英心揪了起來。
車還沒停穩,她就往下跳了,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哎呦,大姐你慢點啊。”蹬車師傅喊了聲。
張榮英頭也沒回,“你在這等我,待會錢一起給你結,我給你多加一塊,一定要等我。”
沖下河道,冬梅看著張榮英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哇嗚嗚嗚嗚,金枝,你姑姑,呃,來了........”
張榮英心都要碎了。
旁邊公安同志走了過來,“你好同志......”
張榮英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小聲急切道,“我是她姑姑,她嚇到了,受了刺激,先讓我安撫她帶她回去,安頓好她后,我會去你們公安局。”
說完,張榮英又加了一句,“我侄女怕人,請你讓無關的人走開一些,謝謝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因為她實在是擠不出笑,她沒空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也沒空問李保軍死哪去了,快步走到金枝冬梅面前。
“金枝,金枝,姑姑來了,姑姑來了。”
張榮英沒有嘗試揭開席子,而是從間縫伸了一只手進去,抓住了金枝,“姑姑,是姑姑。”
金枝的手冷的不行。
張榮英在冬梅的配合下,把手和腦袋鉆進了涼席里面。
金枝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縮成了針尖,死死抓住冬梅的手,像是還沒從恐懼中掙脫出來,嘴里無意識的嚷嚷著,“姑姑.....嗬.....他.....他們.....全都在看我,我,我沒有衣服,我沒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