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紅著眼點點頭,目光掃過旁邊站著的公職人員,“嗯,你在里面好好改造,等你出來了,我請你吃飯?!?/p>
紅狗雙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膝蓋上,嘿嘿笑了兩聲。
氣氛很僵硬,大家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有些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說出口。
紅狗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聲音很小很小,“那啥,大軍,要周同志有啥事,你讓嬸子能搭把手的搭把手,她也不容易?!?/p>
李保軍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初黑呆渾身是血的時候交代自已的那句話。
“大軍,小華姐,很不容易,要是.....你多照看一下她.......”
李保軍莫名其妙的看看紅狗,又扭頭去看看周敏。
現在紅狗也這么說?????
他突然火了。
媽的,女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難怪有個成語叫紅色的女人禍水。
李保軍見紅狗還等著自已回應,只能不情愿道,“知道了,你在里面好好的。”
會面時間有限制,紅狗被帶回去了,穿過鐵門的瞬間,他還朝李保軍兩人擠出個無所謂的笑,待鐵門“哐當”的關門聲響起,他臉上的情緒散的干干凈凈,眼里是迷漫,是無措。
看著眼前灰撲撲的走廊,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的發慌,七個多月,也不知道等他出來的時候,會是什么光景,以前他就很差勁,以后,更差勁了。
于鳳英帶著弟弟跟發子學的很認真,確實像虎哥說的,他們兄妹都是那種“規矩人”,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分的清清楚楚,就像他們對父親的事,不辯解也不逃避一樣,透著股干干凈凈的韌勁。
秋平的隊伍忙的不行,因為李保軍的大車空閑時間可以跟著他一塊干,所以很多以前不敢接的活計也敢接了,效率也大大提高了。
跟張榮英一樣,秋平跟陳文兵也看中了千塘這邊的市場。
跟寶嶺比起來,千塘更大更繁華,這邊的生意也更好做。
之前人生地不熟的,但是李保軍跟紅狗在這邊混了半年,因為上次整飛云,已經聚集到了一批不務正業的混子,再加上還結識了虎哥,綜合考慮后,秋平幾人準備在千塘這邊整個點。
公司很快注冊下來,秋平跟陳文兵一人占份額百分之三十五,李保軍占了大車的便宜,占股百分之三十。
但是他把自已的百分之三十,要分百分之十的份額留給紅狗。
“當初一塊玩的兄弟,現在黑呆成家了,有店面有媳婦,以后還會有孩子,瘦桿也跟著黑呆干的風風火火。
秋平你跟姐夫也有自已的隊伍了,往后也眼見的好,我也借著我媽這個大車跟著沾上光了,就紅狗啥都沒有。\"
李保軍臉上不見以往的不著調,反而帶著點從沒見過的憂慮,\"紅狗沒錢沒媳婦,沒工作,沒親人,現在連自由了也沒有,人也進去了,也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人欺負他?!?/p>
“我們這幾個幾年,他年紀最大,卻最慘,我不能丟下他不管,我的份額分百分之十給紅狗,等他出來,至少也別跟我們拉開太遠不是?”
秋平聽著李保軍這么說,也低頭抽了一口煙,“行,我那邊也抽百分之五給他,我們都好起來了,不能讓他出來還跟以往一樣,兜比臉還干凈。”
秋平這話說出來,倒是讓李保軍不好意思了。
他連忙解釋,“不是,秋平,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有奶奶和小姑姑,你自已也還沒成家,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秋平拍了拍李保軍的肩膀,“以前我難的時候,你們也沒落下我,你知道為啥我們這一伙兄弟都服你嗎?”
不等李保軍說話,秋平接著道,“大家感情好,但多少都有一些私心,我有奶奶又小姑姑要照顧,黑呆也有小華姐了,瘦桿也有媽和弟弟。
現在日子也好起來了,大家各忙各的,不能跟之前一樣天天一塊混了,就算聚在一起,開口就是說生意,聊門路,大家行事上好像也沒以往那么熱切了。
........只有你,不管過得好還是過得差,永遠揣著初心,不落下任何一個兄弟。”
“嗨,人這一輩子有起就有落,誰也不敢打包票自已以后會風光,但不管以后好還是差,你為兄弟這一份義氣,我們都佩服。”
李保軍還想說什么,秋平捶了李保軍肩膀一拳,“行了,當初我奶和小姑姑還是紅狗黑呆幫著我從黃家搶出來的呢,他也是我兄弟?!?/p>
陳文兵見著李保軍和秋平這么說,自已也有點站不住了。
這支隊伍是秋平帶頭拉起來了,大家都服秋平,秋平分給紅狗5,那自已占的份額就比秋平還高,這怎么行。
他趕緊道,“我,我占二十五就行,我.......”
秋平打斷他道,“嗨,這關你啥事???這是我們自已跟紅狗的兄弟情義,你就別來摻和了,紅狗有我們照顧就行了?!?/p>
“不是,我不是........”陳文兵本就不是一個善言辭的人。
跟著秋平拉起這一支隊伍,他付出的心血不比秋平少,但打前鋒的一直是秋平。
他漲紅著臉道,“我想給我媽百分之十,要不是媽,這會我和保霞還在村里種土豆呢。
而且大車也是媽的,這大車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但我媽自已也做生意,也經常要用大車,她的活干凈,而我們的活計,都是臟活累活,對大車的損耗也大。
要我媽也能在我們這支隊伍里面占個份額,以后我們要用車,會方便很多,有了常駐大卡車,別的工程隊,根本干不過我們。”
陳文兵跟紅狗不是很熟,肯定不會跟秋平李保軍一樣把利益分出去給紅狗,但他不能越過秋平去,這隊伍不少人都是秋平找來的,活計也很多是秋平接來的。
秋平干的比他多,要自已拿的卻比秋平多,這結構就失衡了。
他和保霞記媽的好,一是想回報媽,二是他在隊里也不能越過秋平,他撐不起那么大場子,三也想把這個大車跟自已隊伍綁的更緊密,這樣一舉三得,大家才會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