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玻璃后的黎洛嶼終于停下了動作,將染血的手術刀扔回手術箱,抬眸看向那個還有一口氣兒,但,等同于骷髏架子的人身上。
不得不說黎洛嶼的手法相當精妙,整個過程只片肉,不傷及要害,3000刀,不多不少,連血管和內臟都完好無損,骨骼輪廓清晰可辨,甚至失血都控制的剛剛好。
簡直就是一副完美的活體經脈標本。
每一刀都控制得恰到好處,既能將皮肉剝離,帶來極致的痛感,又能精準避開所有會導致快速死亡的部位,確保對方始終保持清醒,承受這漫長而痛苦的折磨。
“張鶉,凌遲的感覺怎么樣?爽不爽?
不得不說,你確實是個狠人啊,能承受的住三千刀,怪我,技術太好,也太溫柔了。
呵呵~
我知道你想死,但是你先別死,你的死法我另有預定。現在,我們嘮嘮嗑吧,我跟你聊聊我是誰吧。”
黎洛嶼目光落在他震顫的眸光上,漆黑的眼瞳里無波無瀾,像結了冰的深潭,聲音依舊平靜,沒有起伏,卻砸在張鶉殘存的意識里:
“你記住了,我是黎洛嶼。”
“是黎衍之和洛梔的女兒,黎承之的侄女,黎淵的孫女,也是洛青城的外孫女,洛傾顏是我的姑姥姥。”
“你大概早就忘了這些名字,畢竟你為了攀附境外勢力出賣國家,為了一已私欲,害的人太多,多到記不清每一個被你毀掉的家庭。可我忘不了,黎家忘不了,洛家更忘不了。”
“我父親黎衍之,一生致力于軍工研發,研發的半自動步槍至今都還在邊防部隊列裝呢。
我母親洛梔,出身杭市洛家,與我父親一起,參與研發的第一代便攜防空雷達,曾在邊境反偵察任務中立下過大功,讓三架境外偵察機有來無回。
最終,死在了被你們精心策劃炸毀的實驗室里,尸骨無存。
據說,那一天,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半片天,連天邊的殘云都染上了駭人的猩紅,久久不散。
我爺爺,黎淵,一輩子剛正不阿,在軍部任職時從不敢有半分私心。他不過是在洛家遭難時伸手幫了一把,不過是在軍部阻擋你們某些人的利益,便被你羅織罪名,潑上‘通敵叛國’的臟水,被迫下放。
我洛家更是慘烈,我的外公、外婆、舅舅為了守護洛家的傳承,全部死在你們一波又一波的謀殺中。”
黎洛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底壓抑已久的恨意傾瀉而出:“張鶉,死或許是你做盡惡事之后,最渴望的解脫。
但,你錯了。
你以為閉上眼睛,就能不用再面對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被你毀掉的家庭?你以為咽下最后一口氣,就能把你曾經犯下的滔天罪孽一并帶進墳墓?”
她俯身逼近,冰冷的氣息噴在張鶉滿是血污的臉上,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他殘存的意識里,“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父母尸骨無存的那天,爆炸的火光染紅了戈壁的天,也燒斷了我最后一絲天真。
從那時起我就發誓,所有參與這場陰謀的人,都別想有好下場,更別想輕松赴死。”
她直起身,眼神里是令人膽寒的決絕,“你錯了,張鶉,死對我來說,是對你最仁慈的賞賜,而我,從不打算對你仁慈。我要你經歷世間最殘酷的酷刑,我要你以這副骷髏架子下地獄接受審判!”
黎洛嶼接過陸梟遞過來的槍,指腹輕輕一拉,冰冷的槍口便對準癱在地上的人:
“你這些年費盡心機偷走的那些實驗數據,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我父親,畢生追求的‘大殺器’,我替她造出來了,今天順利升空,射程覆蓋全球,真正做到了威懾寰宇。
洛傾顏設計的初代版‘激光槍’,我也替她造出來了,還是超級版本的,性能遠超她當年的設想。三公里外能精準熔穿裝甲車的裝甲,近距離更是能讓目標在瞬間化為焦炭。”
黎洛嶼指尖在激光槍的槍身摩挲著,語氣又恢復了平淡,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輕慢,“你想不想體驗一下激光槍的死法?”
張鶉已經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了,喉嚨里只能擠出嗬嗬的氣音,原本就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布滿血絲的眼眶幾乎要裂開,眼底是全然的絕望和乞憐,連眼淚都混著血污糊了滿臉。
黎洛嶼端起槍口,對準他還在微弱跳動的心臟,激光槍的準星在他胸口的血漬上投下一道細小紅點,那紅點像死神的標記,讓張鶉的呼吸更驚懼了。
可就在扣下扳機的瞬間,張鶉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黎洛嶼張了張嘴,低罵一句:“晦氣!”
“哐當”一聲,激光槍被她扔回給身后的陸梟,轉身出了地牢。
陸梟趕緊跟上。
單向玻璃后的觀察室里,黎老爺子長長嘆了口氣,“依法辦吧。”
黎承之收回落在玻璃上的目光,側眸瞥了眼地牢里那具已然沒了氣息的尸體架子:“剩下的交給我吧,您老是跟洛洛回基地還是去見見劉老他們?”
黎老爺子緩緩搖頭,目光追隨著地牢門口那道黑色的身影,眼底滿是疼惜:“我還是跟洛丫頭回基地吧。那丫頭心里不好受,有我在,她還能有點兒人氣。”
“唉~”
正說著,陸梟推門進來時,看到黎老爺子和黎承之,微微頷首示意,低聲道:“洛洛情緒不太好,我帶她出去散散心。”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