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嶼等了一天,丑方代表毫無動靜,談判桌上只剩幾個臨時替補的人員,蔫頭耷腦的,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黎洛嶼等了兩天,依舊毫無動靜,那些替補代表全程沉默,仿佛只是來湊個數,連眼神都不敢和夏國代表團對視。
直到第三日晚上,巴里的夜空飄起了細雨,淅淅瀝瀝的雨聲掩蓋了不少聲響。
黎洛嶼正陪著祁斯年在房間核對協議最終草案,突然感知到了來一聲極輕微的“咔噠”聲,像是扣動扳機的聲音。
黎洛嶼歪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來了!”
祁斯年立刻停下筆,身體微微前傾,目光掃過房間四周:窗戶緊閉,窗簾拉得嚴實,雨聲順著玻璃滑落,掩蓋了更多細微動靜。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黎洛嶼身上,眼底的擔憂毫不掩飾。
可黎洛嶼卻完全沒接收到他的擔憂,高昂著下巴,眼底閃著躍躍欲試的光,似乎就是在等這一刻!“獵殺時刻,正式開始!”
祁斯年:“......”
怎么有種憨傻中二的感覺。
黎洛嶼沒在意他的沉默,轉頭看向門口隱在陰影里的黎承之和陸梟,三人只交換了一個眼神。
三人沒有多余的話語,只余無需言說的默契。
下一秒,黎洛嶼便快步沖到窗邊,指尖在窗鎖上輕輕一挑,反鎖的卡扣應聲彈開,便消失在窗外,只留下一扇敞開的窗戶。
窗外的雨幕,淅淅瀝瀝的,夾雜著濕潤的風撲了進來,雨水打在玻璃上,形成一片模糊的水痕。
陸梟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窗臺,臉上沒有絲毫擔憂。他太清楚黎洛嶼的武力值了,那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閻羅青煞啊。
估計閻羅王見了都得抖三抖的狠人。
噶幾個人而已,小事一樁!
轉身走到墻角的茶桌旁,提起溫熱的茶壺,給祁斯年倒了一杯熱茶,茶杯遞過去時,語氣沉穩又帶著安撫:“祁叔叔,喝杯熱茶吧,洛洛身手利落,很快就會回來的?!?/p>
祁斯年接過茶杯,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那暖意順著指尖蔓延至心底,稍稍壓下了心頭的焦灼。
他低頭抿了一口熱茶,醇厚的茶香在舌尖散開,可目光還是忍不住飄向敞開的窗戶,心里暗暗盤算著:這丫頭雖然厲害,但畢竟對方人多,萬一有什么埋伏……
念頭剛起,窗戶“嘩啦”一聲又被推開,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氣流涌動,一個身影輕盈地落在屋內。
祁斯年詫異:“這么快?”
他一盞茶都沒有喝完呢?前后不過短短幾分鐘,這丫頭就解決完回來了?還是...?
起身快步走過去,上上下下拉著黎洛嶼檢查了好半天,發現她身上干干爽爽的,連一絲水霧都沒有沾到,頭發也還高高束著,發絲都沒有亂,仿佛剛才不是去淋雨打架,而是去院子里散了個步。
“嗯。”黎洛嶼給了肯定的答案,語氣輕描淡寫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幾十個雇傭軍而已,都不經揍?!?/p>
祁斯年:“......”
“幾十個?”
幾十個雇傭軍,就算是烏合之眾,也不至于被這丫頭在幾分鐘內解決,還說得如此云淡風輕?
“嗯啊?!崩杪鍘Z點點頭,語氣自然得很,“尸體我都堆在酒店外的草叢子里了,整整齊齊的,方便清點。小叔記得跟浪漫國的警署報個案啊,就說,浪漫國的治安也太差了吧?我們作為參與和平談判的代表團,在駐地門口都能遇到這么多武裝分子,要他們給我們夏國一個說法!”
祁斯年忍不住低笑出聲,這丫頭是故意的。
浪漫國一直想置身事外,兩邊都不得罪,既不想得罪實力雄厚的丑國,又不想錯失和夏國合作的機會,談判期間始終保持著模棱兩可的態度,遇事就打太極,總想把自已摘得干干凈凈。
可黎洛嶼這一手,直接把他們架到了火上。
幾十個武裝分子死在代表團駐地門口,這可不是小事,傳出去國際社會只會質疑浪漫國的安保能力和東道主責任,他們想裝糊涂都難。
黎承之忍著笑點頭。
這是今晚第一波。
“第二波來了?!逼钏鼓曛讣庠趨f議上輕輕一點,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天氣。
話音未落,陸梟先一步躍出窗外...
黎洛嶼:“......”
黎洛嶼齜牙:“......這小子的速度倒是挺快的?!?/p>
剛才第一波她搶了頭功,這第二波倒好,陸梟直接捷足先登了。
祁斯年端起桌上的涼茶,深吸一口氣,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的清冽壓下了些許莫名的躁動。
只是,望著那扇晃動的窗戶,擔憂不可避免。
黎承之抬手拍拍祁斯年的肩膀:“祁大哥,無須擔心,陸梟的身手比你想的還要強!”
窗外的雨聲依舊淅淅瀝瀝,偶爾夾雜著幾聲極輕微的碰撞聲,很快又被雨聲掩蓋。
半個小時剛過,“嘩啦”一聲,窗戶被人從外面推開,陸梟翻窗而入,動作依舊利落,卻明顯帶著幾分狼狽。
額前的頭發濕透了貼在臉上,衣角沾著泥點,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一落地就徑直看向黎洛嶼,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
“你……你的速度為什么這么快?”
黎洛嶼攤攤手:“你忘了我有個師父,叫清虛道長嗎?”
“靠!”陸梟脫口而出一句粗話,“那你師父還收徒弟嗎?我也想拜師!”
“嘿嘿~”黎洛嶼搖搖頭:“不是我想打擊你,你沒有修道的天賦!”
陸梟:“......”
第三波,黎洛嶼先一步躍入夜色...
第四波,陸梟搶先一步...
直到天明之際,這場針對夏國的刺殺,終于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