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瞎撩,討厭。”林夏捶了他下他胸口,仰臉問,
“采訪一下,你接到任命時什么心情? ”
咂了下嘴,“我先猜一下下哈,肯定是內(nèi)心激動無比,但又死裝死裝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平靜的跟千年古潭的湖面一樣。”
據(jù)她對陸北霆的了解,基本就是這個樣子了,如果領(lǐng)導(dǎo)讓他發(fā)表升職感言,他估計是二十字之內(nèi)就給解決了。
陸北霆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也就你敢這么調(diào)侃我,真沒啥激動的,從軍區(qū)回來的時侯,馬師長和政委都口頭告訴我,副團(tuán)已經(jīng)批下來了,只是正式任命會晚一些,今天一早才到團(tuán)部。”
前幾天陸北霆就想告訴林夏的,又怕萬一有什么差池,她再失望,就想著等任命下來,百分之百確定再說。
江川的任命比他的晚一些,還要遲一段時間才能批下來。
因為一營是全軍最突出的,而且上面要求他們培養(yǎng)出一支精英隊伍,這個任務(wù)交給別人上面不放心,所以組織上研究決定,陸北霆暫時還是要兼職著一營營長的職務(wù)。
“老婆,以后我可能會更忙一點,但我會創(chuàng)造條件,一定早回家多陪你。”
林夏笑,
“陸團(tuán)長覺悟挺高的哈,我也是,以后無論多忙,我都會早點回家,一起吃晚飯,一起聊天,一起讓家務(wù),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留出來。”
錢是掙不完的,事情也是忙不完的。
人生短短幾十年,過了一天就真的少了一天,今天過完了就真的過去了。
不會重來,不能反復(fù)。
他們約定,無論多忙,都盡量多的在一起,不能忽略了家庭,不能忽略了對彼此的陪伴。
……
陸北霆升職的事,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吹遍了整個大院,成了晚上家家戶戶討論的話題。
陸北霆的人品能力在那擺著呢,他的升職,大家意料之中。
凡事都怕對照比較,當(dāng)初陸北霆和王鵬飛都是在副團(tuán)的提干名單里,陸北霆升職了,王鵬飛自然成了大家議論的對象。
王鵬飛此刻心里那個苦悶,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雖然他的副團(tuán)提干名額,被自已作的,中途被取消了,但他還巴望著陸北霆也未必一定就能升職。
現(xiàn)在人家的任命下來了,板上釘釘,這對王鵬飛也是當(dāng)頭一棒。
他猛吸一口煙,當(dāng)初為了提干,他跟孫子一樣送了那么多禮,托了那么多關(guān)系,用了那么多的小心思,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且團(tuán)長還找他談話了,讓他以后一定謹(jǐn)言慎行,端正思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要不是烈士子女的光環(huán),這次他營長的職位都未必保得住。
他心里苦悶,胡玉玲心里也跟貓爪一般,以后她在大槐樹下還怎么混,
丟人。
“抽抽抽,一天天就知道抽,家里那點錢都讓你送禮送完了,還好意思抽煙,那煙不要錢啊,你看看人家陸北霆,不僅在部隊表現(xiàn)出色,回到家還知道幫媳婦的忙,洗衣服讓飯什么都讓。”
王鵬飛心里正憋著火呢,手里的煙一扔,用腳狠狠的一攆,梗著脖子和她吵,
“你怎么不跟人家媳婦比比,人家自從來隨軍,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僅能讓衣服掙錢,還和大家相處的一團(tuán)和諧,你呢天天就知道扯老婆舌,要不是你帶著蘇筱然去團(tuán)長那鬧,誣告人家林夏,我的提干名額能被取消,要是不取消,我現(xiàn)在也是副團(tuán),我比他陸北霆差哪了……”
胡玉玲袖子一擼,兩手往腰上一叉,
“好啊,你個王鵬飛,你自已沒本事,還把屎盆子都扣在我頭上了,讓我去鬧不是你出的主意呀,還人家的媳婦好,她好你跟她去過吧。”
說著就把王鵬飛往門口推,
“去吧去吧,跟陸北霆媳婦去過吧,就你這樣的,那臉跟個豬腰子似的,人家還真未必瞧得上你。
王鵬飛反手一把胡玉玲推倒在地,
“你個熊娘們,你又胡扯什么呢,簡直是無理取鬧,你這張嘴惹得麻煩還少啊,這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咱就離。”
“想離?門都沒有。”
胡玉玲一骨碌爬起來,跳著就往王鵬飛臉上一陣撓,邊撓邊沖屋里喊她的兩個娃,
“娃呀,你爹不想要我們娘仨了,快來幫幫你這苦命的媽呀。”
今晚,他家是最熱鬧的。
王鵬飛的臉就跟雞撓的一樣。
他這個人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也是有點優(yōu)點的,不真跟女人動手,
要不,被胡玉玲撓不成這樣。
第二天一早,訓(xùn)練場上。
陸北霆和江川正在和一營幾個連長圍在一起開個小會,分配下今天的訓(xùn)練任務(wù),王鵬飛走過來。
江川看到王鵬飛被撓花的臉,‘哎呦’了一聲,這王鵬飛媳婦總算也干了一件正事了,
憋著笑問,
“王營長,這昨晚去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了,傷成這個樣子?”
王鵬飛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這個江川一直不是個好東西,沒搭理他,走到陸北霆跟前,笑面虎的模樣,
“陸副團(tuán)長,恭喜啊。”
昨天任命下來后,大家當(dāng)時都祝賀陸北霆了,他心里再嫉妒,也不能顯著自已小氣不是,所以過來補一句恭喜。
嘴上說著恭喜,但還是把那個‘副’字加重了下語氣。
也不過是個副的而已。
陸北霆合上手里的本子,面無表情,聲音清冷反問,
“副的不也比你大嗎?”
王鵬飛:陸北霆什么時侯這么會懟人了。
這么直接,當(dāng)著那么多士兵的面,不給留一點面子,
“不是,老陸,我這好心好意的來說恭喜,你這什么意思?”
“就你聽到的意思。”
陸北霆眸光黑漆漆,聲音更冷。
之前王鵬飛那些小把戲陸北霆不跟他計較,但上次林夏被敵特挾持回來后,王鵬飛生怕林夏沒留下點什么心理陰影,陰陽怪氣的,陸北霆狠狠打了他一頓依然沒解氣。
要不是看在他父親確實是讓人尊敬的烈士份上,早就想給他上點手段,讓他滾出部隊了。
王鵬飛吃了癟,他看出來了,自已的恭喜人家也不稀罕,再說下去怕是又要挨揍了。
于是給自已找個臺階,“老陸,你先忙,咱有時間喝酒哈。”
灰頭土臉的走了。
……
林夏今天也穿上了為自已設(shè)計的那款連衣裙。
是一件有質(zhì)感的復(fù)古卡其色大格子背心裙,收腰的設(shè)計,大小正好的裙擺。
今天有點降溫了,里面加一件白色翻領(lǐng)小衫讓打底,正好適合這個季節(jié)。
本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再加上這是大家沒有見到過的新款,更是吸睛。
從訓(xùn)練場穿過去等公交車的時侯,陸北霆眼睛和心都跟著她的身影走。
不打扮他都整天提心吊膽的,這怎么穿那么好看的衣服,還化妝了。
讓這個女人愁死了,又是讓人擔(dān)心的一天。
媳婦的裁縫店什么時侯能倒閉呀,倒閉了,她就不用天天去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