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伸手就要去接楚萍手里的碗。
楚萍被她這番厚顏無恥的話給氣笑了,手腕一抬,利落地避開了楊桂禾的手。
“楊大姐,”楚萍的聲音冷了下來,目光直視著對方,“我家的菜,只送給雪中送炭的真鄰居,不給那些見風使舵、落井下石的假好人。”
說完這話,她再不看楊桂禾瞬間僵住的臉色,直接拉著周文遠,頭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留下楊桂禾一個人站在門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在幾個鄰居了然的目光下,訕訕地縮回了自家門里。
接下來的幾天里,公安那邊的調查一直在緊張地進行。
沈云梔心里記掛著楚萍,這天中午特意抽空去了趟文工團。
她剛走到排練室外,就遇見了從里面出來的鄭玉玲鄭組長。
“云梔來了?”鄭玉玲笑著跟她打招呼。
沈云梔回應著,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鄭玉玲身上。
鄭玉玲的身高在文工團里算是比較突出的,比周圍幾個女兵都要高一些。不知怎么的,沈云梔腦海里突然閃過了林玉琴的身影。
“鄭組長,”沈云梔狀似隨意地問道,“你這身高得有一米七了吧?”
鄭玉玲點了點頭:“對,剛好一米七。”
沈云梔心中一動,果然跟自已猜測的一樣。
她又接著問:“我記得林玉琴跟你差不多高?”
“對,”鄭玉玲肯定地說,“當時我們是一起進的文工團,我們那一批的個子都比較高。因為那時候團里男同志少,我們這些高個子的女同志一開始都是演反串的。”
“反串?”沈云梔挑眉。
“就是女扮男裝啊,”鄭玉玲解釋道,“演一些男性角色。不過云梔,你怎么突然想起問林玉琴了?”
沈云梔聽到“女扮男裝”四個字,眼中頓時一亮,她壓低聲音道:“鄭組長,不瞞你說,我懷疑林玉琴跟李紹剛的案子有關。當時林玉琴被文工團開除之后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鄭玉玲搖了搖頭:“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團里的李梅同志應該知道,就是咱們團里的服裝設計師,你見過的。聽她說林玉琴離開文工團后還找過她。”
沈云梔立刻找到正在整理樂譜的楚萍,將她拉到一旁安靜處。
“楚萍姐,當時李紹剛來找你,除了糾纏,具體說了些什么?有沒有提到錢的事?”
楚萍回想起來,臉上仍帶著余怒:“他就是來要錢的,說什么老家欠了債,父母身體又不好,讓我看在往日情分上幫他一把。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我欠他似的。”
“果然是為了錢……”沈云梔若有所思,“那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沈云梔壓低聲音:“我在想,李紹剛沒在你這里借到錢,以他的性子,還會去找誰?”
楚萍先是一愣,隨即恍然:“你是說……林玉琴?”
“對。”沈云梔點頭,“走,我們去找李梅同志問問。”
兩人找到文工團的服裝設計師李梅。聽說她們打聽林玉琴,李梅回憶道:“玉琴確實找過我,說是結婚了,邀請我去喝喜酒。不過那段時間我正忙著趕制演出服,實在抽不出時間去。”
“她結婚了?”沈云梔追問,“嫁到哪里了?”
“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好像是昆陽那邊的。就是因為有點遠,坐車要三四個小時呢,我才沒去。”
沈云梔心中豁然開朗,與楚萍對視一眼,立即趕往公安局。
公安局里,包隊長正為案件進展緩慢而發愁。見到沈云梔,他揉了揉眉心:“沈科長,我們把這幾天李紹剛接觸過的人都排查遍了,確實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高個子女同志。你那個女扮男裝的猜測,會不會……”
“猜測應該沒有錯,”沈云梔語氣堅定,“是調查的范圍錯了。”
“范圍錯了?”包隊長不解,“我們已經把李紹剛來南省這陣子見過的人都查遍了啊。”
“問題就在于,你們只查了他在南省接觸的人。”沈云梔分析道,“李紹剛這次來,主要目的是找楚萍要錢。在楚萍這里碰壁后,他很可能去找了另一個與他關系特殊,且可能被他拿捏住把柄的人——林玉琴。最重要的是,林玉琴的身高正好在一米七左右。”
她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我們剛得知一個重要信息,林玉琴曾在文工團受過專業反串訓練,精通女扮男裝的技巧。”
包隊長聽完后立馬問道:“那你說的這個林玉琴人現在在哪里?”
“她現在嫁到了昆陽,坐車過來只需要三四個小時。”沈云梔說道。
包隊長猛地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昆陽?這就說得通為什么我們在這邊排查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嫌疑人了!”
他立即意識到這條線索的價值,“如果她在昆陽,那就得聯系當地公安協助調查了。沈科長,太感謝你提供的消息了!”
案件的偵查終于找到了明確的方向。
沈云梔擺了擺手說道:“包隊長你太客氣了,這個案子牽扯到了我的朋友,于公于私我都該盡一份力。只希望能早日找到確鑿證據,還無辜者一個清白。”
她頓了頓,看了身旁表情緊張的楚萍接著說道:“楚萍好不容易才重新擁有新的家庭,不該被這樣的無妄之災耽誤了幸福。若是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您盡管開口。”
包隊長聞言,神色也鄭重起來:“沈科長放心,我們一定會抓緊調查。有了這個明確方向,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