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音,俞眠僵了僵,但想到現在鏡無危就在身前,她鎮(zhèn)定了許多。?蘭_蘭+聞^學_ ?已?發(fā)¢布+最`欣¨蟑!踕+
抬眼望去,果然是周天景。
四方大會,乃四界交流,資源交換的盛會,不僅妖界,人界的人會來,魔界也不例外。
周天景出現在這里,實屬正常。
但,一群明顯兇煞陰邪之輩出現在這里,周圍人都退避三舍。
周天景笑瞇瞇朝她擺擺手:“命真大,你還活著呢。早知道你對他這么重要,就該直接讓蠱王殺了你。”
纖薄的利刃從鏡無危袖口飛出穿喉而過,周天景卻沒流一滴血。
他宛然一笑:“這可不是在人界由著你打了,別這么容易動怒嘛。”
想當初,若不是他早就讓李海施了術,以活人精血根基為引,他怕在鏡無危手下活不過一招。
這小子,頭都給他摘下來了。
周恬靜抱著手臂,視線在俞眠跟鏡無危身上逡巡:“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目光精狠,看來鏡無危境界下跌并非空口傳言。
以無情之道提高境界,如今變有情之人,必定要付出代價。
只可惜,這不是下手驗證的好地方。
俞眠縮在鏡無危身后,怯怯露出半個腦袋來。\曉_稅\C!M?S* `耕.辛.醉\筷?
在她看來周天景穿得就像個壞蛋,一身黑衣,領口袖口處卻血紅。身后還跟著好些個奇裝異服穿著怪異的人,有些人甚至還蒙著面,臉都不肯露。
此處人群密集,鏡無危并未再動什么手腳,只是冷冷地注視著他。
周圍人離得遠遠地觀望著這邊,周天景笑瞇瞇地朝身后擺擺手:“夜曇,東西拿來。”
他身后走出個身姿婀娜的蒙面女子,恭敬地遞給他個盒子。
周天景單手舉著這厚重的盒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滾來滾去撞得悶響。
“來,小狐貍,送你的。”
這俞眠哪兒敢接,她扯了扯鏡無危的袖子:“我們走吧,不想理他。”
“嗯。”鏡無危牽著俞眠抬腳就走,身形瞬移,便在百米之外。
可周天景是什么人,他放聲大笑,將盒子一扔。
“跑什么,敘敘舊啊,你不是在找她嗎?”
盒子外黑霧涌動,裹挾著其中之物飛空而來。
凄慘的女子哭泣聲鉆入俞眠耳朵:“俞眠……俞眠!救我!你怎么不救我……你去哪兒了!你看看我啊!”
這聲音熟悉又陌生,哀嚎頓挫,尖利刺耳,聽得人毛骨悚然。
俞眠在喊她的第一聲就下意識回過頭去,朱嬌嬌的臉面帶仇怨恨意,扭曲著朝她飛來。*k~a¢n^s_h^u^j`u~n·.?c^c\
只有一顆頭!
鏡無危袖擺甩起,便將那頭擋了回去。
可地上那頭依然不死,瘋狂地喊叫著,其眼口還緩緩朝外爬出些猩紅的蟲子。
俞眠瞳孔驟縮,喉間一緊,連呼吸都忘了,耳中只余自己狂亂的心跳。
“嬌,嬌嬌?”
她呼吸急促起來,周圍陡然失聲,眼前只見對方唇齒開合,卻聽不見任何響動。
不,不是,這不是朱嬌嬌。
俞眠努力晃動腦袋,卻發(fā)現自己動作滯澀,僵在原地,連指尖都動彈不得。
中術了?
狗東西,還當她像人界那般好欺負嗎?!
俞眠怒從心起,閉目而立。心燈倏然亮起,神念如清風拂過迷障,萬千幻象自靈臺而出化為紅色妖紋。
意識清醒過來,地上那嘴還在一張一合,然而,俞眠已經不會被影響了。
破除幻象只是短短一瞬,與此同時,鏡無危往她身上扔了個訣,便抬掌扇出,周天景的頭瞬間被拍為肉泥噴濺在他身后護衛(wèi)的臉上。
可只是眨眼間,周天景的頭又長了出來。
他動了動脖子,依然笑嘻嘻的:“你看,有了軟肋就是不一樣。我就跟她開個玩笑,何必呢。”
地上那顆頭,還是朱嬌嬌的模樣,痛苦又怨恨。
盡管看得出來,這顆頭并不是真的朱嬌嬌,可俞眠仍舊心驚。
她不忍心看,便將質問的目光投向周天景:“你把她怎么了?”
周天景聳聳肩:“沒怎么,我把她供著呢。看你們關系不錯,替她跟你打聲招呼罷了。”
沒想到周天景這么大方就承認了他帶走了朱嬌嬌,俞眠一時有些詫異。
地處天劍閣,沒人會害怕這場爭斗,甚至有不少人圍觀。但畢竟盛會之下,各方都恪守約束。
動靜不大,巡邏的修士們依然盡責,他們御劍而下,進行勸說。
“兩位還勿在長街上私斗影響他人,若有恩怨,可前往星武場一了恩怨。”
周天景朝修士們擺擺手:“沒有的事,我們只是——”
他還想再皮一下,卻發(fā)現原地鏡無危二人已消失不見。
周天景活動活動脖子,意猶未盡:“走。”
地上那頭已經被那蒙面女子撿走,幾個修士們面面相覷,隨后搖搖頭。
算了,每次四方大會不管在哪里舉行,這種摩擦都在所難免。
尤其是魔界這種愛挑事的,回回都有他們。
一場熱鬧散去,周圍又恢復如常。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終于從角落出來。
目露精光的王五摸了摸頭:“這位大人還真是跟傳聞中一樣粗暴啊。”
明明是個劍修,打人居然直接轟頭。
王二遞給他哥塊甜糕,嘴里還嚼著:“咱們當時算計這位大人,他會不會記恨上啊。”
另一人從他手里掏出一塊塞自己嘴里:“怕什么,咱們倆只是負責引路,不過是帶錯路而已,怪得了誰。而且,那么大動靜,他肯定失憶了。”
說是這么說,王二還是擔心:“可這位大人若是真在咱們人界失了修為那可真是罪過啊。”
王五倒是很淡定,用舌頭剔了剔牙:“各取所需而已,李師父已經按約保護他們,接下來是該我們收取報酬的時候了。”
鏡無危帶著俞眠瞬移到長街上的某處飯館樓上,站在窗邊,能遠遠看著周天景一行人離去。
俞眠看著他沉靜的臉色,嘟囔道:“你有好多秘密。”
為什么在那沙洲藏了東西,為何又要讓那丑蟲子保護她,這幾天她問過,此人都是避而不談。
俞眠覺得,應該推薦他去看卿卿太太的書,人長了嘴,就是該說話的。
鏡無危眼里浮現淺淡的笑意:“嗯,年紀大了是這樣。”
“……閉嘴吧。”
用這張臉說這種話,白瞎這長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