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這邊的談判同樣進入僵局,三國使者雖住在舒適的私院里,卻心如針氈,坐立不安。
“也不知傳回去的信息陛下收到沒有?”金知節嘆了一口氣。
副手站在他的旁邊:“按時間算早幾日就應該收到了。”
硯國的東湖郡距離淮國并不算遠,在硯國允許的情況下,要傳遞消息還是很快的。
他的面色難看:“硯國,還真是貪的無厭。”
他們想將金方藤換回來,只可惜硯國那邊不松口,其實就是嫌棄他們給的籌碼不夠。
金知節無奈看了他一眼:“或許不是硯國貪,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跟我們好好談。”
副手不解:“這是何意?”
金知節搖頭:“硯國太強了,他們應該不懼打。”
他嘆口氣,換了話題:“玉國和邳國這兩日可有去找周冷?”
副手點頭:“去了的,他們想見他們的俘虜,不過錢銀應該沒給到位,周冷一直不收他們的禮。”
說著他不由咬牙切齒:“周冷沒收禮,那晏珂卻是沒少收。”
他之所以如此氣憤,是因為晏珂不但收邳國玉國的禮,也收了不少淮國的禮。
為了穩住這邊的談判,也為了讓金方藤和淮國俘虜能過的好些,他們已給晏珂送了三個美人,以及兩百多斤金,還有一些金銀飾品等等。
按他的估計,玉國和邳國送的只怕比他們還要多些,畢竟他們現在迫切想見到俘虜探聽更多戰場消息。
說起這個,金知節的臉色沉了下來。
晏珂是他見過貪的最無所畏懼的官員,做到真正的來者不拒。
她的貪,硬是貪出一種無欲無求的感覺,不管是給人,還是金銀,亦或是大珍珠等珍寶,全收。
也不管錢物多少,珍寶品質如何,只要你送,她就收。
說話間就見一個士兵急匆匆進來。
“陛下傳來消息,說是讓我們務必保下金將軍,音妃三人都可作為籌碼。”
對于這個結果,金知節一點也不意外。
“只可惜音妃幾人對于姜瑾來說,什么都不是,并無太大的價值。”
副手也覺得很難辦:“姜瑾此人,似乎沒什么弱點。”
雖然沒和姜瑾打過交道,但從各方得到的消息來看,此女似乎沒什么私欲。
金知節點頭:“也不重親情,不過也是,帝王之家本就沒多少親情,何況她本就在外長大。”
他看向匯報的士兵:“陛下對硯國提的條件是如何說的?”
士兵搖頭:“國土不可能給,最多賠償一千萬兩白銀,實在談不攏就拖著,可適當給硯國的談判官一些賄賂。”
“另,將軍府已派出金回,帶著大批錢財往硯國這邊趕來,準備贖回金將軍。”他又補充道。
金回是金安通的左膀右臂,為人八面玲瓏,很得金安通的重用。
這次將他派了出來,可見金安通對金方藤的重視。
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越是重視,越是被動。
金知節皺眉:“陛下說的這條件我也提過,周冷直接就拒絕了,他們是不可能會同意的。”
“不過。”他話鋒一轉:“金回來了,金方藤大概能很快活著歸國。”
他看向副手:“你去找一下晏大人,就說我們想再繼續談,問問她什么時候可以見見周大人。”
副手皺眉:“這,您不是說陛下說的這些條件硯國是不會同意的嗎?”
金知節無奈:“不同意我們也得談,陛下說了要拖延時間。”
周冷和晏珂這時正在統計最近收到的金子。
晏珂無奈:“也不知淮國是真的窮,還是小氣,每次都是他最少。”
明明硯國有他淮國的重要俘虜金方藤,除了那一千斤金,以及每天的八十兩,每次送禮都小氣巴巴的。
周冷卻是不甚在意:“不急,這才剛剛開始呢。”
晏珂有些好奇:“玉國和邳國的俘虜能值多少錢?”
周冷搖頭:“他們不值錢,金方藤是皇室宗親,又是個受寵的,不然我們也很難在他身上薅下銀子來。”
這也是他不讓玉國和邳國使者見他們俘虜的最主要原因。
因為這些俘虜和金方藤一樣,對硯國其實一點都不了解,想從他們嘴里得到瑾陽軍的消息,簡直是癡人說夢。
一旦見了,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消息,這些俘虜也就沒了價值,隨時可能被舍去。
所以,這種錢只能賺一次,他自然要高高抬價,狠狠的薅他們一把。
晏珂很快便想明白了這點,想到接下來的談判,她問:“各國的條件我們后面咬死不松口嗎?”
周冷搖頭:“可適當減點下來,讓他們覺得有希望。”
他想了想又道:“他們不是送了禮嗎?就按送禮的多少有規律的減,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我們硯國獨特的‘貪無止境’。”
說著他又笑了起來:“定陽傳來消息,董大人說了,二公主四人也要跟淮國拿賠償,我們想想要多少合適?”
所以要錢還得看董大人,淮國以為姜音等人是籌碼,結果他們的籌碼成了硯國的籌碼。
晏珂笑了:“那我們得好好想想,盡量往高了要。”
正說著話就有龍影衛進來匯報,說是硯國的副使求見。
周冷笑了:“送禮的來了。”
晏珂起身,眉眼彎彎:“我去看看。”
泰安往南的一處交界處,華箬正帶著華元義齊平威兩人熟悉地形。
昨晚下了一場小雪,地面已有薄薄的一層積雪,馬兒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寒風吹在臉上,呼呼的痛。
齊平威哈出一口氣:“這才剛剛十月,北地就下雪了,怪不得說北地貧瘠。”
華元義摸了摸身上的夾棉軍服:“這衣服暖和,在這樣的天氣巡邏也不會冷。”
說起來這是他們隸屬瑾陽軍后過的第一個冬季,沒了之前的那種饑寒交迫的囧迫,有種游刃有余從從容容的感覺。
齊平威點頭,看向對面的玉國的領地:“玉國那邊看著更貧瘠。”
想起什么,他又問:“以哪為分界?”
華箬指了指一棵樹:“以那棵樹為分界,過去了就是玉國。”
齊平威人都麻了:“不是,這一路上怎么都是以樹為分界,你不會弄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