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知奇怪地往外看，“我記得大師兄是先過來的。”
沈南舟接了話，“大師兄去逮人了。”
五人在屋內等了一刻鐘左右。
黎硯便回來了，“找到是誰了。”
五人一起看向了他。
黎硯從容地說：“是個看門的弟子，我聽到這邊動靜過來時，撞見他鬼鬼祟祟地下山，往兩忘坡的方向去了。”
“我就在后面跟了一會，發現他走得太慢，我就出現問他了，要不要送他一程。”
李萬知噗的一聲，一口茶噴了出來。
黎硯輕聲說：“不過他膽子小，不經嚇，暈過去了，我就把人提回來了。”黎硯指了指剛打出來的坑，“那里正躺著。”
葉綰綰笑出聲來，“大師兄。”
黎硯茫然：“怎么了？”
李萬知豎起拇指，“太優秀了。”
葉綰綰也笑道：“對。”
黎硯也反應過來了，他嘆氣，“就他的腳程，從霸道宗趕到兩忘坡來回要兩個多時辰，我擔心大家等久了，就沒忍住。”
兩個時辰，可以干好多事了！
葉綰綰跟李萬知沒忍住笑出來，李萬知笑著拍桌，“大師兄，你怎么不讓王牛跟王馬他們去干。”
黎硯沉吟，“一時沒顧上。”
主要也是沒這個習慣。
都是自已干習慣了。
大家都明白，六人到齊，互相對視，黎硯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縈繞未散的禁紋，他微微一怔。
在這個剎那，葉綰綰他們也察覺到了黎硯發白的面色。
見狀，葉綰綰出手把禁紋抹去。
“我剛才與師姐試著畫了一下，才引出了些動靜。”
黎硯望向了葉綰綰，輕聲道：“小師妹，你一直都很聰明，所以我也不瞞你，我確實是黎家人，不過我很久以前就離開黎家了，是師父跟七師叔帶我回宗的。”
李萬知愣住，“啥？師兄跟黎家有什么關系。”
方鶴安：“笨，當然是有關系了。”
可方鶴安轉頭就問：“對啊，什么關系？”
李萬知：“……”你不是也不知道嗎！！
沈南舟默默喝茶。
葉綰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揮手布下隔音結界，“大師兄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系的。”
“我們信你。”
黎硯笑了起來，“可師兄不能讓你們什么都不知道就進去冒險。”
他讓大家坐在了一起，剛剛被葉綰綰抹去的符紋，他手指在半空虛點，就又出現了。
三座符紋映在場中，并沒有危險的氣息。
黎硯的聲音隨著外間落下的雪一起。
李萬知喃喃：“下雪了。”
屋內黎硯溫和的聲音回蕩著，“古族很厲害的。”
黎硯的聲音很輕，“四大古族，可都是四大古神的后代，那可是最早一批飛升者，也是第一批打破了修仙者壁壘，前往仙界的強大存在，人們稱呼他們為古神。”
“雖然這神并非真神，也不是創世神，只是因為他們已經達到了修仙者最高的巔峰，且作為第一批飛升者，故而大家才稱之為古神。”
“但依然不能否認他們的強大。”
“而他們的后人，就是四大古族，裴黎白葉，四大古族，不分上下。”
葉綰綰瞳孔猛然一縮。
裴？
白簡愣了愣：“啊？”
白？
黎硯語氣徐徐，“但那已經是十多萬年前的了，這么多年下來，古神早已隕落。”
李萬知沒憋住，“怎么會隕落，不是已經是最強了嗎？與天地通壽了嗎？”
黎硯笑笑，“這可能就涉及到一個騙局，仙——并非與天地通壽，他們只是比我們活得更久一點而已。”
李萬知詫異，“居然是這樣嗎……”
黎硯溫柔地點頭，“是的，四師弟，強大如古神也會死的，仙尊也會隕落，這是一種自然現象，只是他們的死法與凡人不太一樣，他們壽數到了之后，會自行兵解，力量會回歸九州，反饋在人間。”
“元神也會成為天道的一部分，護著九州。”
“所以人雖然死了，但精神仍在。”
李萬知嘀咕：“聽著好像還好，但又不是很好。”
黎硯笑笑，“我繼續說回來四大古族，四大古族靠著古神之力在九州輝煌了數萬年，不可謂不風光，可隨著古神隕落，他們的情況就變了，一開始他們還沒察覺出不通，可當庇護之力從他們身上消失時，他們才終于慌了。”
“屬于古神的庇護之力沒了，他們也成了尋常的修仙者，而且因為血脈混雜多代，血統不純，他們倚仗的天資也沒了。”
“這個時侯，他們終于害怕了，開始瘋狂找辦法。”
“大約是從四五萬年前，他們就開始找，一代又一代地尋找，他們終于想出了一個方法，把血統純正的保護起來，隔絕外族聯姻，只在族內交配，這樣瘋狂的讓法，終于生出了幾個厲害的孩子。”
李萬知兩眼呆滯。
“這……不是……”
方鶴安碰了碰他，“別說。”
黎硯輕聲說：“這些孩子之中，有些也飛升成功了，其中有兩位……特別強。”
“一位名為元初，一位名為紫虛。”
葉綰綰克制住自已的情緒。
紫虛。
那個話本子主人！
“他們的天賦十分驚人，絲毫不弱于古神，而在他們飛升之后，他們也沒有意外地成為了仙界的強者，成為了第一代仙尊。”
“只是他們并沒有如古族所愿，庇護著古族，反而是……厭棄了他們，甚至是封印了他們。”
“臥槽，”李萬知震驚，“那下面的這些人豈不是氣死了。”
“沒氣死，但也快了。”
黎硯輕嘆，“他們被封印了，完全失去了飛升的機會，所以都快瘋了，天天與天對罵，但也有人想起了別的辦法，開放與外通婚，沖散血脈之中的封印，這一次他們倒是學會了教訓，不敢再放任讓這些有天賦的孩子飛升了，而是——圈養起來。”
黎硯閉了閉眼睛，“給他們用。”
五人怔怔地看向了黎硯。
李萬知顫聲問：“什么叫……給他們用？”
“被封印的是血脈之力，所以他們想要解開封印，就要把一身精血換完，還必須換有天賦的，才能拿回自已的飛升之路。”
“除了失敗的葉氏跟白氏，裴氏跟黎氏都沒逃過，”黎硯看向了臉色蒼白的葉綰綰。
“裴氏上一個犧牲者是七師叔，他那一身精血，養出來之后，就被一位老祖換了，再養出來，就再換。”
“換了一個又一個。”
葉綰綰啞聲說：“大師兄……別說了。”
別說了！
黎硯輕聲說：“而黎氏上一個犧牲者，是我父親，我父親沒有七師叔強，所以換了一個之后……就死了。”
黎硯笑著：“我是遺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