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責任?”段輝當即搖了搖頭:“江華,你要是這樣說,可就有些不合適了。推卸責任可以理解,但不能推得這么干凈,對吧?怎么就好像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逼著你做的似得。”
“不能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逼著我做的吧。但至少百分之八十到九十,都是你逼著我做的。”說到這,江華整個人都嚴肅了許多:“然后就在這個過程中。但凡你能少逼著我一點兒,事情都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步,咱們都可以和平相處,至少這證據肯定不會被公布于眾,我和申金也不會去指控你,你信嗎?”
段輝聽聞“呵呵”一笑,正要開口呢,江華便打斷段輝:“您就別拿我暗中搜集證據的事兒來說了。這事兒實打實說與你有關,與我也有關!畢竟開始的時候咱們沒那么熟悉,我留后手也正常,但我留后手,不代表我要用,對吧?”“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留我證據也是我逼的。”“除了這個,其他都是!包括交出你的這些證據,和你走到這一步,都是你逼的!”
江華這話說完,段輝頓時就不吭聲了,他死死的盯著江華,眼神極其復雜。
而江華這邊,則是伸了個懶腰,跟著便繼續道:“你很清楚,我是怎么落到今天這一步的,你也知道,我的執念在哪兒,我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然后你越是知道,就越跟我對著干,就越逼我!你完全不念舊情,與他偷偷合作,把我踢出局。又幫著他給我定罪,拿掉我所有權利。最后還要幫著他把我關在活人墓。讓我永遠都出不去。輝哥,你說有你這么干事兒的嗎?”
言罷,江華搖搖頭:“然后其實和你說句心里話。就算你做到這一步了。我開始都沒有想過和你往死了走。更沒有想過走今天這步!因為我知道。你把我關進活人墓,雖說是給王焱交代,但也其實是在給我幫助,畢竟我和謝飛的關系,人盡皆知么。所以我被關進來的時候,我還真沒想著如何你,而且也是真的讓申金他們不要再亂來了。不要再給你添麻煩了!想要讓這一切都這樣算了!畢竟歸結到底,對于王常琛的事情,我內心也是非常愧疚的。”
“那你為什么又改變主意了呢?”段輝打斷江華:“這后面事情如何解釋?”
“那不就是你逼的嗎?”“我怎么就逼你了?”“還是不服氣,是吧?”
“是的。”段輝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當初也沒有對你趕盡殺絕吧?你對王常琛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我都沒給你公開,還把你送到活人墓,還不夠照顧你?”
“這事兒確實是挺照顧我的。我認。”“那我怎么就逼你,使得你要如此?”
隨著段輝這話說完,江華瞬間就陷入了沉默。眼見江華不說話了,段輝猛的推了江華一把,語調頓時也提高了許多:“你倒是說啊。你不是說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逼你的嗎?你有本事說出來啊,接著說!”段輝聲音越來越大,情緒越來激動。然后,眼瞅著就要控制不住爆發之際。
江華突然“呵呵”一笑,跟著道:“因為你平息了王焱的怒火!”
這話一出,段輝頓時也不吭聲了。他死死的盯著江華,滿眼疑惑。
與此同時,江華則再次平靜的開口道:“如果不是你的傾其所有,不是你的精心策劃,不是你的瘋狂努力,王焱是不可能邁的過王常琛這道坎兒的!他一定會發瘋,一定會崩潰。也一定會做出極度瘋狂的行為。完了只要他做了。那王焱就完蛋了。因為齊光正早就又盯上他了!他要是真敢做,就肯定會落在齊光正的手上!如此一來,我最起碼沒有失敗,沒有輸給他,你說對吧?”
說到這的時候,江華“呵呵”的也笑了起來,眼圈兒微微漸紅:“但你卻親手毀了這一切。毀了我最后的希望!你想要讓我徹徹底底失敗,敗給王焱!這其實比殺了我還難受,也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所以從那會兒開始。我就決定要繼續反擊。繼續反抗。決不能讓王焱就這樣過了這個坎兒。”
說到這,段輝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道:“完了其實在最開始下決定的時候,我還是非常糾結的,我不想把你扯進來,但反過來一想你的行為,我又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然后,我也曾撐著自已最后的理智提醒過你,讓你及時收手,適可而止,不要再參與這個事情了,我要看著王焱痛苦,看著王焱瘋!”
“但是呢,你卻把我的提醒當成了耳邊風,沒有絲毫在意,也沒有絲毫收斂!那你說。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能怪誰呢?還能怪我嗎?”這會兒的江華,情緒也明顯有些失控。他雙目血紅,目露猙獰,眼眶內,還噙著淚水,說話的嗓音,也是異常沙啞:“哥哥,真不是我想這樣的啊,都是你逼的。”
“你說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就安心的去查你案子不就行了嗎?去調查田野,執棋,龍天會,再去調查八幡宮,不好嗎?大領導都那么催你了。你干嘛不聽呢?為什么就偏偏要把王焱的情緒穩住。”說到這,江華開始瘋狂的拍打桌面:“你難道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對我造成極大的創傷嗎?咱們兄弟兩個這么多年的感情。難道比不上你們這么這幾天的感情嗎?換句話說。就算是你對王常琛心存愧疚,還把愧疚轉移到了王焱的身上,那有必要這么拼嗎?你這不是絲毫都沒有把我當回事兒嗎?”說到后面的時候,由于過于激動,也確實是有些失控,江華的聲音都已經變得扭曲:“這么長時間了,你他媽但凡能把我當點事兒。局面能發展到今天這步嗎?那你說,不怪你怪誰?”
伴隨著江華的情緒失控,段輝突然之間便冷靜了下來。他低頭不語,安安靜靜的聽著江華在耳邊不停的輸出咆哮。然后,當江華叫吼發泄完畢,停止叫罵,氣喘吁吁的看著他的時候,段輝這才抬起頭,淡淡的開口道:“你人在活人墓,又是如何知曉外面這么多事兒,又是如何和外界聯系的呢?單靠謝飛一個人,肯定是不能夠吧。所以這里面肯定就還有別的事兒,那具體是什么事兒,想必你心里面也應該非常清楚了。完了就依照你的能力,也肯定清楚這些人為什會告訴你這些,會幫助你這些,對吧?這不明擺著就是利用你嗎?”
“利用就利用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江華“呵呵”一笑,跟著道:“而且我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啊!所以不如就趁著還能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拿著自已的利用價值去完成目標,不然可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所以說,就寧可不顧大局,不顧一切,哪怕被龍天會利用,或者說與龍天會徹底合作,為龍天會玩命,也要拉著王焱同歸于盡,是吧?”
“是的。”江華“呵呵”的再次笑了起來,整個人的狀態也有些癲狂:“在我的眼里,已經沒有什么大局了,我的大局就是要王焱死,其他的都是小事兒。什么家啊,國啊,我也都管不了了。我就要讓王焱死,讓王焱死!!!”
江華這話說完之后,段輝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了一絲絕望。他發自內心的搖了搖頭,接著便開口道:“江華啊江華,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這樣怎么了?也沒什么不好吧。”江華極其開心的兩手一攤:“你看我現在,多么的開心快樂,多么的滿足啊?我多逍遙自在啊!”說著,江華又將目光看向了段輝:“輝哥,你現在是不是挺后悔給我安排這條路的?”言罷,江華“哈哈哈”的又笑了起來,隨即抬手囂張的拍了拍段輝的肩膀:“但是后悔也晚了,也來不及了,知道嗎?因為你接下來要面對的麻煩會更大呢,你連自已都顧不上了。也沒有辦法在做其他了啊?對吧?哈哈哈!”
眼看江華如此瘋狂,近乎變態,段輝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發自內心的感慨道:“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要和你好好聊聊。看看咱們還沒有機會往一起湊湊。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以免被人鉆了空子,被外人利用!但現在這么一看,我是白來了!是我想多了!”說到這,段輝再次長出了口氣:“說白了,我還是不該對你抱有希望!”
“對,你早就不該對我抱有希望了。”說著,江華搖了搖頭,瘋狂且堅定的開口道:“我也早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不然的話,事情都不用如此復雜,我也未必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王焱,也早就完蛋了!哎,我真是早就該狠下心,早就該結束這一切,完全沒有必要等到現在!”
或許也是被江華的態度徹底激怒,所以當江華說到這的時候,已經溫和了許久的段輝,突然抬頭看向江華,話里有話道:“那你以為現在就結束了嗎?”
“當然!”江華“呵呵”一笑,簡單直接:“王常琛死了,你倒了,齊光正也來了,這一下,誰都保不了王焱了!”“哦?是嗎?”
“必須得!”江華滿臉自信,一字一句:“別覺得你和王常琛能將他所有的一切都洗干凈!”說到這,江華搖了搖頭:“這么多年,這么多事兒,你們不可能都洗干凈的。高低會有漏掉的。然后,只需抓住一個漏掉的細節,就足以搞定一切了。”“漏掉的細節?那比如呢?”
“比如?”江華再次“呵呵”的笑了起來:“比如他和我在一起的這些年,所做的事情,你們有給他全部洗干凈嗎?”說著,江華刻意加重語調,強調道:“聽好了,我說的是全部!尤其是那些把我也牽扯其中的違法亂紀,我也完全擺脫不了關系的違法亂紀,你們有給他洗嗎?”
“然后就這些違法亂紀,之前那會兒我肯定不會輕易地說出來,畢竟這里面的很多事情,我都是主要責任人,說出來等同于自殺!當初也正是因為如此,你們才沒有清洗這方面證據。因為你們清楚。我肯定不會拿這些做文章!但現在不一樣了,我都已經這樣了。你說我還會藏著掖著嗎?我他媽連你都不放過了,還可能會放過他嗎?”
言罷,江華:“嘿嘿”一笑,跟著便靠直身體:“是你們逼著我走這步的,所以,誰他媽都別想好,都得死!”說完,江華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瘋狂大笑了起來,整個人的狀態,又變得異常癲狂:“和我江華斗,你們能是對手嗎?聽著,我永遠都能壓你們一頭,也永遠都會技高你們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