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臻煊猛地拿走孔汐妍的平板電腦，嘴角抽了抽說：“那什么，約會吧！”
“嗯？”孔汐妍歪著頭看著洛臻煊。
“突然好想跟你約會啊！”洛臻煊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將屏幕行那一串代表種族滅絕的文字刪除掉：“大過年的，研究這個太不吉利了。”
地球的安全，就交給他來守護吧！
“噗。”孔汐妍單手托腮，嘴角上揚著，一雙桃花眼里嗆著笑意，另一手上拿著一支電容筆，指尖一動，那支電容筆在她的手指關節處轉了一個圈兒來：“真拿你沒辦法~”
本想消滅全世界的蚊子來著。
蒜鳥，蒜鳥~
洛臻煊跟孔汐妍手牽著手在海邊散步。
“這就是你說的約會？”孔汐妍踩在沙灘上，細軟的沙子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的。
“你是指身后有兩個擺脫不掉的尾巴，其中一個還是穿著女仆裝的男人？”洛臻煊指了指兩人身后不遠處的維恩和薔薇：“顯然不是。”
“沒辦法，他們也是聽了Master的命令行動的。”孔汐妍說：“不查到我點什么，他們是不會死心的。”
“他們想查到什么？”洛臻煊看向孔汐妍：“該不會是你的那些個實驗吧？”
“不是。”孔汐妍搖了搖頭：“我的那些個實驗只有我做才會成功，很多關鍵點我都沒寫出來，只存在我的腦袋里。
不然，如果被有心人盜走文件復刻成功的話……”
“芝安會生氣的。”洛臻煊替她將剩下的話說完。
孔汐妍聞聲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芝安從小就很容易生氣。”孔汐妍看向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浪：“我做實驗炸了面墻他會生氣，研究病毒不小心感染他會生氣，跟別人打架明明是我贏了他也會生氣……真是個從小就愛生氣的孩子。”
“不不不，他完全是有理由生氣的。”洛臻煊越聽越覺得孔芝安這么多年，真的很不容易啊！
“嗯？是嗎？”孔汐妍轉頭看向洛臻煊，又彎起唇角笑了笑：“可能吧，反正我也知道，我從小到大都不是個省心的。
因為對別人的負面情緒異常敏感，我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期。
別的小朋友還在看卡通片偷吃零食的年紀，我已經在思索‘人為什么要活著’了。”
“那孔家主夫婦確實也挺不容易的。”洛臻煊點了點頭，又看向孔汐妍：“那你現在知道了嗎？”
“不知道。”孔汐妍搖了搖頭：“那時候我沉迷于研究所有我不知道的東西。
我以為只要我懂得越來越多，就可以越來越接近生命意義的真相。
只是越研究，我就越發現人活著是沒有意義的。
人從混沌和虛無中誕生，又最終要歸于虛無。
那段時間我很孤獨，好像跟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那年，我七歲，正在思考當物體的速度接近光速時，會發生什么。”
洛臻煊看著孔汐妍，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
“我在努力理解，你繼續說。”洛臻煊比了一個請的動作：“那你七歲的時候，在你思考物體的速度接近光速的時候，唔……有什么發現嗎？”
“我發現愛因斯坦說的不對。”
洛臻煊張了張嘴：“？？？”
不遠處正在全神貫注偷聽的維恩和薔薇緩緩轉過頭互視一眼，眼中是同樣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不是，她在說什么？
“需要我給你解釋一下嗎？愛因斯坦提出的狹義相對論所帶有的局限性？”
“不用了，我對愛因斯坦不太感興趣，我比較想知道你的事。”洛臻煊連忙打住，這樣只會越聊越偏：“那你七歲的時候面對生命的困惑的時候，你是怎么度過的？”
“那是一段很長時間的胡亂了，我想想看啊……那已經是8歲的時候，那時候我沉迷科幻小說，在研究當三維生命體穿梭其他維度空間的時候可能會引發的時間悖論。
那天晚上我在閣樓看書的時候，珊珊來找我，說她睡不著。
我就讀了我的研究給她聽。
顯然從她茫然困頓的雙眼里，我意識到，這個問題對于一個六歲的學前齡兒童來說，還是有些深奧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會因為你能意識到這一點而覺得很感動。”洛臻煊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繼續說。”
“當時，我列舉了很多例子，講述如果三維生命進入五維空間會發生什么事情。
我猜想中的五維空間應該是什么樣子的，四維生命體是什么樣子的……”
那時候，六歲的孔芷珊對數字已經有很明確的概念了，她眨著一雙無知地大眼睛問孔汐妍：“姐姐，五維空地之上是六維空地嗎？六維之上是七維嗎？
姐姐，是數字越大越好嗎？”
“從哲學的角度來看，空間維度的增加并不總是意味著更好的理解和描述現實。”孔汐妍想了一下回答她：“最重要的是尋找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點？”
“姐姐，你會更喜歡別的數字更大的空間嗎？”
“唔……也沒有喜歡吧？什么是喜歡？”
“姐姐，如果你去了五維空地……”孔芷珊抿著唇，抱緊了懷里的小熊玩偶，眼睛里滿是不安：“那、那你還會回來嗎？”
孔汐妍注視著孔芷珊的眼睛：“你希望我回來嗎？”
“我希望姐姐不要走……”孔芷珊窩進了孔汐妍的懷里：“哥哥也是這么希望的，爸爸媽媽也是這么希望的，我們都希望一家人可以永遠在一起。”
“是這樣的嗎？”孔汐妍輕拍著孔芷珊的后背。
“嗯，不管以后姐姐去哪里，都要記得回家的路哦。”興許是在姐姐的懷里太安心了，孔芷珊打了一個哈欠就睡著了。
“嗯。”孔汐妍輕拍著孔芷珊：“姐姐跟珊珊保證，永遠都會記得回家的路。
還有，不是五維空地，而是五維空間。”
那一晚，孔芷珊睡得很好，夢里，她成功的從一個叫【五維空地】的怪獸身邊搶回了姐姐。
姐姐只會留在她身邊，哪都不會去的！
不管是四維空地還是五維空地、六維空地！再大的空地都沒有用！
因為，姐姐有山頭，姐姐會有很多很多的山頭，才不稀罕什么空地呢！
第二天，姐妹倆被發現在閣樓里相擁而眠，連個被子都沒蓋，雙雙著涼感冒，病了三天。
“珊珊可能記不住了，不過我還記得。”孔汐妍對著洛臻煊笑了笑：“小時候，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也是因為這樣一件件的小事累積起來。
讓她在不懂到底什么是愛的時候，卻可以無比堅定一個事實：她的家人都愛著她。
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