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臥的時候，霍硯舟還是閉著眼睛的，但她知道，以這人的性子，估計這會兒心里正百轉千回著呢，只是不愿意問罷了。

她把這個神秘人說的話復述了一遍，然后問，“霍硯舟，你說這次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沖著你來的？”

他終于睜開了眼睛，看著天花板，眼底有些迷茫。

但是這種迷茫肯定不是針對這次的事情，而是針對其他的。

“歲歲，我想睡覺可了。”

黎歲緩緩走過去，看到他空洞的眼神，有些擔心，抬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試探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

“你別讓我擔心了，有什么就直接告訴我，別讓我猜。”

他的心思本來就難猜，再加上刻意隱瞞，她更加猜不透。

唯恐做點兒什么，就讓他的心理疾病更加嚴重。

可若是他愿意和盤托出，又怎么會患上這么嚴重的心理疾病。

她深吸一口氣，低頭吻住他的唇，沒有深入，就只是一種安慰。

他的手往上抬了抬，但抬到一半的時候，就緩緩放下。

黎歲睡在他的身邊，靠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溫和，“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戚蓮和戚濯？”

不然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說什么先睡覺的話呢。

霍硯舟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根本就不屑去掩藏。

比如他不喜歡Z，他表現得也非常的直白。

他閉著眼睛，一只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是不喜歡。”

他們跟黎歲的過去實在是牽扯太多，讓人嫉恨。

黎歲翻了個身，臉頰貼著他的胸口，“為什么不喜歡？我這么問你，你肯定又不愿意說了。”

“他們也不喜歡我。”

他說完這句，垂下眼皮，“不喜歡我，不喜歡到希望我去死的那種，只是沒那個能力讓我去死而已。”

黎歲瞬間不說話了，眉心擰緊，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飛過，卻抓不住。

她的眼底變得很深很深，然后閉上了眼睛。

*

隔天，霍家老宅那邊來人了，這次來的依舊是管家。

之前管家過來通知消息的時候，是高姿態，但是今天十分恭敬，甚至是哀求。

“少爺，你一定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黎歲看向霍硯舟，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似乎沒有聽到老管家的話。

老管家猶豫了幾秒，直接就跪下去了。

“少爺，你跟老爺別鬧到要自相殘殺的地步，為了一個女人，是真的不值得。有什么誤會，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老爺說愿意再給你一個機會，你一定要珍惜啊。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要你和黎歲分開，你以后可以繼續把她養在身邊，只要你喜歡。但是北美霍家那邊，實在是拒絕不了，你也知道蕭家在那邊的權勢，你想要將那個位置坐穩，就只有跟蕭鹿結婚，不然大長老那邊，誰都不知道他還準備了什么后招。”

霍硯舟將手中的報紙放下，眼底出現一抹不耐煩。

管家似乎知道他這里走不通，直接跪向黎歲。

以前他是最看不起黎歲的，但現在是迫不得已。

“黎歲，你真的要眼看著他這么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嗎？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不應該眼睜睜的看著他自掘墳墓。”

黎歲看向霍硯舟，垂下睫毛想了幾秒，“他開心就好。”

管家滿臉的不敢置信，然后惱怒，“你這是什么話，少爺這些年一直都很開心，倒是你的出現，讓他變得瘋狂。”

黎歲有些聽不下去了，直接走向霍硯舟，問他，“餓不餓？我做點兒早餐吃。”

看到他點頭，她也就轉身直接進入了廚房。

老管家跪在原地，看到黎歲竟然不管他，大吼一聲，“黎歲！”

但是黎歲沒有再搭理他。

老爺說得對，黎歲這樣的女人留不得。

她的骨子里也有一股瘋勁兒，而且不輸少爺。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從地上起來，恭敬的對著霍硯舟那邊，“少爺，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你跟老爺徹底撕破臉，那是兩敗俱傷，現在老爺還想再給你一個機會，別再執迷不悟了。”

霍硯舟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管家眼看勸不動，直接就轉身離開，走到玄關處的時候，還嘆了口氣。

黎歲把早餐端出來，走到他的身邊，先檢查了一下他手掌的傷口，確定沒有惡化，才拉著他來到飯桌旁邊。

她看到他慢條斯理的吃東西，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看到刻在墻上的那兩個字了？”

所以才會突然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