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妍一句話沒說，呆呆站在原地，任由韓冰在那里吐沫橫飛地說著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韓冰說得口水都干了，顧若妍也沒有說一個字。
她慢慢坐在椅子上。
這個小二居很小，客廳就是餐廳，餐廳就是客廳。
顧若妍望著桌上的小雛菊，黃燦燦的花瓣，耀眼明亮，卻照不亮她被陰霾層層包裹的心。
她忽地笑了，笑得自嘲又悲涼，“韓冰，我說那段時間，你怎么總是讓我登高，又是爬梯子，又是爬山！就連廚房地上有油漬也不是第一次。”
“哦，對了，還有一次，你總是讓我喝你給我的水。”
“寶寶，好險啊！”顧若妍一手摸著肚子，笑吟吟看著韓冰，“你一次次在鬼門關邊緣徘徊！害你的人卻是你的親生父親。”
顧若妍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好像只是在閑聊。
韓冰的瞳孔猛地放大，“妍妍，你想多了，哪有這種事！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傷害你和寶寶？”
韓冰蹲在顧若妍面前，緊緊抓著她的手，賣力地解釋著。
顧若妍深深看著韓冰，抬起另外一只手，輕輕撫摸韓冰俊逸的側顏。
韓冰長得很帥，在高中時，追他的女生很多，但他只喜歡顧若妍。
顧若妍還當著韓冰的追求者說，“他是我的了！你輸了。”
顧若妍的顏值也很高，身邊也有很多追求者。
他們在一起，傷了不少人的心。
“恩寧還曾調侃我們，說我們男才女貌，生的孩子顏值一定很高。”
“我也曾期盼過，自己快點畢業，快點長大，快點嫁給你，和你生個寶寶。”
“我想看一看，我們的孩子到底長成什么樣子。是不是繼承父母所有的優點？像欣欣一樣，漂亮得像個洋娃娃。”
“你也曾開玩笑說，若我們生個兒子，就和欣欣定娃娃親！想要一個長得好看的兒媳婦，將來生的孩子顏值也能一頂一。”
“當初我們多么歡樂啊！每天說說笑笑，對未來充滿憧憬。”
“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就變了呢？我們曾經的諾言，曾經一起編織的未來，都成落花流水，隨波而去，不復存在。”
“韓冰啊韓冰，就算你不愛我了，想要追求你的榮華富貴，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
“你先是懷疑孩子不是你的，現在又狠心殘害！”
“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和殺人有什么區別？”
“我從來沒想過，你竟然如此陰毒狠辣！”
“妍妍……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
楚黎川晚上八點多就回了汀蘭苑。
他喝了點酒，未醉，眼神微醺。
恩寧一直呆在臥室里，一整天沒出門，連下午約好喬晨光去買材料也沒去，一直抱著手機重溫小夭整部劇。
她發現了，女主只有和九頭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大吵大鬧，性子恣意，從不掩飾。
和茶狐貍在一起，她會溫柔，會輕聲慢語，卻從沒有和九頭妖在一起時，笑得那么開懷暢快。
但她最后還是選擇了茶狐貍。
因為茶狐貍全心全意愛她，在茶狐貍的世界只有她，且永遠第一位。
這大概就是愛情吧。
人們在選擇伴侶時，下意識都會首選深愛自己的那一個。
恩寧躺在床上，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顧若妍說的那些話。
顧若妍想讓她做茶狐貍。
讓她放下驕傲和執著，為愛低頭。
她正想著，接下來怎么做時，楚黎川推門進來了。
他一進門就撲到床上，將恩寧壓在身下。
他吸了很多煙，身上帶著很濃的煙味。
恩寧捂著閉嘴，推搡他去洗澡。
楚黎川低頭，吻在恩寧捂著鼻子的手背上。
“嫌棄我？”
“不是！”恩寧只是單純討厭煙味。
也不知楚黎川在 介意什么，拉開恩寧的手，強勢吻下來。
“唔唔……”
恩寧想推開他，但想到顧若妍的話，猶豫著摟住他的脖頸。
可想到，顧若妍那樣逼問楚黎川，他也不肯說到底愛不愛她。
摟著楚黎川的手臂，慢慢滑了下去。
她很難過。
就算之前楚黎川也沒有說過愛她的話，但從他的行動上，她覺得他是愛她的。
當正視這個問題，卻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心口好像被掏了個洞，又痛又空。
楚黎川不高興恩寧走神。
吻得愈發用力。
恩寧招架不住，推搡他好幾下，沒能推開，吃力發出聲音。
“你弄疼我了，很不舒服！”
楚黎川這才溫柔下來。
一件一件脫掉恩寧身上的衣服，大手上下游走。
恩寧知道他想做什么。
本想慪氣推開他，但他太會了，她根本控制不住體內的本能。
一室旖旎。
不知過了多久，世界終于平靜下來。
恩寧很累，癱在床上，香汗淋漓。
但她還是撐著力氣爬起來，拉開床頭柜，從里面拿出一個小藥瓶。
“下次你做措施吧！這種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恩寧倒出兩片藥在掌心，正要服下，手腕被楚黎川扼住。
“你一直在吃藥？”他目光陰郁。
“對啊，不然懷孕怎么辦？”
“你不想給我生孩子？”楚黎川逼近恩寧，將她圈在臂彎中，一把拉近。
“我們現在適合要孩子嗎？三個孩子的麻煩還不夠多嗎？”恩寧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也不覺得楚黎川有什么好生氣。
楚黎川很清楚，恩寧在此時此刻確實不適合懷孕，就算想再要孩子，也要等三小只的麻煩解決后。
可他就是不舒服。
因為他不確定，恩寧服藥是因為理智清醒，還是心里壓根沒有他？
楚黎川一把打開恩寧掌心里的潔白藥片，將恩寧拉起來。
“以后不許再吃！”
恩寧身上沒穿衣服，忽然被楚黎川從被子里拉出來，周身一涼。
他居然又想要了。
困著恩寧到窗口，一把拉開窗簾。
皓月皎皎，長空幽邃。
恩寧羞得臉頰漲紫，“現在是晚上，屋里開燈，外面的人會看見的！”
“你怕誰看見？”楚黎川壓著恩寧，骨節分明的長指，沿著恩寧美麗的天鵝頸緩緩下滑。
“不管誰看見都不好！”恩寧想合上窗簾，手指剛碰到布料，被楚黎川抬手拂開。
“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
“是變態吧！”恩寧不喜歡這種刺激。
太刺激，太羞恥了！
楚黎川唇角微挑，笑靨邪肆，將恩寧翻過去，指著窗外的遠處。
在一片林木茂密的暗影中，隱約能看到一棟歐式別墅華貴的屋頂，亮著昏黃的燈火。
“你知道那是哪里嗎？”楚黎川指著遠處問。
恩寧疑惑，“什么地方？”
她對汀蘭苑并不熟，而且這里很大，很多房子長得一摸一樣，她在這里方向都分不清，更別提那是哪兒了。
“江南的住處！”楚黎川輕笑著，慢慢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