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惜撲到艾維的懷里，臉頰一熱，急忙站穩身子，和艾維拉開距離。
艾維對紀云惜的態度還是很溫柔的，看向艾瑞兒，語氣噙怒。
“你又鬧什么？”
“我哪有鬧！真的是云惜找你！”艾瑞兒拽了拽紀云惜，讓她快點說話。
紀云惜緊張的不行，攥著掌心，吱吱唔唔開口，“對……啊，是的，我找你，找你有點事。”
艾維蹙眉問，“什么事？”
“就是……就是……”紀云惜一時間腦子宕機，根本不知道說什么，茫然地看向艾瑞兒。
艾瑞兒恨鐵不成鋼，指著紀云惜，“她想和你表白！”
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紀云惜一陣驚駭，臉頰一路紅到脖子，惶惑不安地看向艾維。
艾維也看著紀云惜，眼里有吃驚，有困惑，更多是空白，顯然他也被震驚到了。
艾維張了張嘴，抬起手似乎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拽了拽襯衫領口，干咳一聲。
“那個……”
不等艾維的話說出口，紀云惜搶先道。
“艾小姐開玩笑的，沒有的事，我就是過來看看，慕小姐怎么樣了？好些了嗎？來的比較倉促，有沒有帶禮物，不好意思，失禮了，艾校長。”
艾維抿著的唇角動了動，深深看了紀云惜一眼，對艾瑞兒呵斥道。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亂開玩笑？我和云惜只是朋友，沒有任何別的關系！整天無所事事，就會胡鬧。趕緊回去，不要再來了！”
艾瑞兒被罵得憤懣不已，沖上去就要和艾維開撕，被紀云惜攔住。
“艾小姐，我們先走吧！這里是醫院，保持安靜。”
“我不走。”
紀云惜拽著艾瑞兒快步進入電梯。
不經意回頭，艾維正站在原地看著她，紀云惜對艾維抱歉笑笑。
艾維一直等電梯門合上，也沒有收回目光，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護士推著醫用車進入慕雨的病房，艾維才收回視線。
他茫然若失地看著眼前的空氣。
怎么感覺心里空空的？
護士進入慕雨的病房，幫慕雨輸液，趁著艾維沒有進來，往慕雨的手里塞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有一串電話號碼。
慕雨也不知道是誰的電話。
見艾維拉開門準備進來，急忙將紙條塞入口中，吞了下去。
小護士有些緊張，低著頭推著醫用車離開。
慕雨一直盯著那個小護士出神。
是平時照顧她的小護士，在幫誰轉交信息？
楚連海已經被抓了，一直被警察看守，難道他還有辦法將信息送出來？
慕雨忽然想吃一家老字號的糯米糍。
那家店很出名，現在又是網紅店，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買到。
艾維正心里悶得慌，想出去透透氣，而且吃甜品會讓人心情愉快，讓護工照顧慕雨，起身去買糯米糍。
慕雨等艾維離開后，支開護工，拿出手機，憑借記憶撥通那個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后，對方拒接，發過來一條消息。
只有四個字。
我是施然。
慕雨的心跳忽然加速。
施然？
楚黎川現在正費盡心機找的人，不但沒找到，施然還把消息送進醫院。
難道在施然的背后還有幕后大佬？
不然憑借施然一人，怎么可能躲得過楚黎川的追擊？
慕雨的腦子里開始有兩個小人打架。
以她現在的情況，想再翻身已經絕無可能。
如果把施然的消息告訴楚黎川，或許能換來一些好人分，可她更想知道，施然接下來想做什么？
慕雨猶豫幾秒，給施然回了一條消息。
“聯系我做什么？”
回過來的，又只有四個字。
“你甘心嗎？”
慕雨似乎被這句話給定住了，盯著這四個字，一點一點捏緊手里的手機。
她的臉被毀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每次照鏡子都仿佛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那種恐懼，她恨不得砸掉世上所有的鏡子。
籌劃那么久，付出那么多，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敗涂地，結果卻未傷到仇人分毫。
她怎么可能甘心？
可她現在還能做什么？
每天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身體恢復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我還能做什么？我現在什么都做不了。”慕雨道。
施然過了一陣，回過來一條消息，“殺了楚黎川和池恩寧！”
慕雨笑了，笑得嘲諷，“你知道我為什么現在還活著嗎？因為我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我做的一切都罪不至死。”
“你讓我殺人，是想讓我去送死！你怎么不自己去？”
施然又回過來一條消息，雖然看不到表情，但也能感受到她的嘲諷。
“現在的你，活著和死了有什么區別嗎？你還有怕失去的東西嗎？你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可池恩寧和楚黎川卻毫發無損。就算是死，有他們給你陪葬，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慕雨看到這條消息，內心一陣驚恐，手忙腳亂刪除手機里的全部信息，將手機遠遠丟了出去。
“不不！我不能這樣做！我也做不到！我不會被你蠱惑！”
嘴里雖然這樣說，這個想法卻好像魔音，在她的腦子里不住徘徊。
對啊，憑什么！
她什么都沒有了，池恩寧和楚黎川還好好的？
憑什么？
最后遭報應的人會是她？
艾維見糯米糍的老字號店門口排著長龍，實在沒有耐心下車排隊，讓人花高價買了最早那個人的排號，拿著一包糯米糍返回醫院。
剛剛才艷陽高照的天空，忽然陰云密布，狂風大作。
一個響雷在云層中炸響，辟出道道電光，隨即又是一個接一個的響雷，好像炸彈在頭頂上方炸響。
慕雨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說她害怕，讓艾維快點回去。
馬上就要下暴雨了，艾維加快車速。
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是艾瑞兒打來的，她告訴艾維，紀云惜害怕打雷，嚇哭了。
艾維不耐煩地捏了捏額角，“瑞兒，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鬧了！云惜怎么可能害怕打雷？我很忙，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艾維正要掛斷，艾瑞兒隨著雷聲，在手機里尖叫一聲，隱隱約約似乎真的聽到了紀云惜的嗚咽聲。
艾維蹙眉問，“出什么事了？”
艾瑞兒尖叫一聲，“哥，你快來啊，我在紀云惜家里！出大事了。”
艾瑞兒一把掛了電話。
艾維眉心緊鎖，趕忙調轉車頭，直奔紀云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