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顧紅已經下了飛機,小行李箱已經被云曾秋提著。
他常年健身,身材維持地極好。禹城相比較秦城而言溫度適宜許多,所以男人微微擼起袖子,漏出健壯挺實的小臂,十分吸人眼球。
不得不承認,法拉利就算年長了,也依舊是法拉利。
就拿云曾秋來說,人的氣質到位,就連他發根冒出尖尖一些白絲都成了銀色的挑染。
兩人都是雷厲風行,手腳麻利的人,沒多久便趕到了酒店。
云曾秋訂了兩間靠在一起的總統房,到了這時候,才將顧紅的行李交由她的手上,讓她自己拿著。
“有什么事情隨時call我。”
云曾秋朝她比了一個電話的手勢。
顧紅笑了笑稱好,一頭鉆進房間,將門帶上。
封閉的房間空氣卻格外清新,甚至還帶著一點青檸的香味。
顧紅整個人都放松舒展下來。
趕了一程飛機,她現在也疲憊得緊,簡單洗漱之后,便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
總統房的床墊軟硬適中,還特別有蓬度,顧紅剛一躺上去,整個身子都舒展開了。
力氣稍微回籠一點,她拿起手機給遠在南苑的方玉和侯英報了個平安,就抱著被子合眼睡了過去。
此時,夜色還尚且淺。等到漆黑的夜幕濃稠地伸手不見五指,厲寒忱也下了飛機。
這時候更冷了。
他裹了裹脖頸處的圍巾,手背因為太冷而泛起青紫色。
林斌更是冷嘶一聲,將腦袋整個塞進帽子里。
“厲總,我訂好了就近的酒店,我們可以直接過去。”
他搓了搓手朝厲寒忱看去,男人點了點頭,穿著一身挺闊的黑色西裝,便陷入了濃黑的夜中。
沒過多久,他出現在前臺。
“你就是厲先生嗎?”
前臺小姐接過兩人的身份證,看清身份證上那人的臉,櫻粉的臉上又浮現出兩抹紅暈。
沒想到這么帥,還定的是總統房。
“厲總,幸好您訂的早,那可是最后一間總統房了。”
前臺小姐下意識的跟他搭話,處理好入住手續,就將身份證還給了厲總。
厲寒忱沒有回應,接過之后便往電梯走去。
前臺小姐臉色難看了一些。
等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前臺的肩膀耷拉下來。
真是,今天來了那么兩個大帥哥,而且穿的衣服和帶著的首飾足以窺見家底優渥,她還以為自己的春天來了,結果一個有女伴,一個冷的像座冰雕。
前臺小姐泄了口氣。
……
翌日。
顧紅起了一個大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太過勞累,那一晚上睡得很沉,所以也格外香甜。
她洗漱之后便收到了云曾秋的消息,告知酒店大堂有專門的早餐餐廳,邀請她一同前去。
顧紅表示推一推,在得到云曾秋答應后先給主辦方打了個電話。
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十分官方的客服聲音,她無論問什么,都是一問三不知。
無奈之下,顧紅也清楚,只能當面去見一見主辦方了。
當然,如果婚紗沒問題,最好的話是能夠私下里預定帶走。
想到這兒,顧紅緊了緊拳心。
她之前是真的沒有想到,顧顏竟然會貍貓換太子,把真婚紗拿來拍賣!
想到這兒,顧紅的胸口起伏,不免有幾分怒意。
可是生氣沒有半點益處,唯一的有用只能是快點想解決之法。
顧紅長長的吐出兩口氣放平心態,起身往和云曾秋定好的早餐餐廳走去。
他起的算早,所以餐廳里面的人并不多,云曾秋則特意占了一個靠窗戴綠植的位置,正端坐著等著她了。
“來了?這幾份甜點是限量的,到時候你搶不到,所以就先幫你拿了,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再喊服務員處理。”
云曾秋將一疊盤子上的精致糕點往顧紅的面前推了推。
顧紅掃了一眼,眼睛亮亮的。
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甚至因此而有些懷疑云曾秋是不是特意調查了她的喜好?
“真的太巧了,我全部都愛吃。”
她當即坐下,不遺余力的夸贊云曾秋。
云曾秋甚至都被夸的不好意思,臉上布滿紅暈,笑著搖頭,表示都是應該的。
兩人也十分客氣,互相幫著夾菜,表示讓對方嘗一嘗。
而這一切都被擠遠出一個角落的眼睛看在眼里。
林斌此時大氣都不敢喘,整個人求爺爺告奶奶,只希望兩人只是普通的關系,要是再有點進展,只怕厲寒忱便會徹底變成一座行走的人形冰山,那到時候站在他身邊的自己可就遭殃了。
他在心底暗吐槽,甚至連抬眸小心翼翼的去偷覷一眼厲寒忱的臉色都不敢。
“給我也拿一份。”
男人低沉沙啞中又帶著不容置喙的聲音出現在耳邊,林斌被嚇得一個機靈,差點跳起來。
反應過來,他趕忙應下,起身去找服務員。
眨眼功夫和郭紅桌前那一碟吃食一模一樣的甜品出現在厲寒忱的跟前。
他整張臉又沉又臭,隨手夾起一塊嘗了一下。味道確實還行,淡中帶著花香,不會太過甜膩,反而是清甜。
厲寒忱的怒火之氣隱隱被平息,可是只要一抬頭看到遠處窗邊的兩人,便毫不費力地再次升騰起來。
明明是軟糯的米糕,可是卻被他吃出了嚼鐵的意思。
林斌在一旁看的格外牙疼。
而對面下一刻,顧紅又主動給云曾秋倒了一杯熱茶,沖他笑的眉眼彎彎。
“咔噠——”
林斌脊背僵硬,腦袋一寸一圈寸的抬起來,看過去。
厲寒忱手中正抓著一雙被硬生生掰斷的筷子,他的連黑沉地就仿佛鍋底。
林斌這下心底更是叫苦連天,苦不堪言。
“他沒長手嗎?”
厲寒忱咬牙切齒,眼睛死死的盯著云曾秋,卻不敢多看顧紅那一眼。
她給他倒茶?他也配?
厲寒忱心里就仿佛被一只大手抓著,又使勁的揉搓,攪動,讓他郁悶的緊,心里又酸又麻。
林斌摸著鼻尖不敢回應,生怕說出一句話就惹禍上身。
而且……其實要他說,顧紅已經和自家總裁離婚了,其實厲總連生氣,吃醋都沒有理由。
林斌安安想著卻也清楚,這種話絕對不能說出來,縮著脖子做鵪鶉樣裝死。
“嗖——”
厲寒忱臉色一變,當即把頭扭轉過去。
林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可是不等他反應,一只大手直接攥著他的腦袋,也將他的頭偏轉過去。
林斌只覺得耳畔帶起的風都格外刮人,直接掃過耳尖,就仿佛一把刀子。
厲寒忱一動不動,林斌也只好僵著脖頸。
就在他幾乎堅持不住去忍受脖子處的酸痛時,只好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詢問:“厲……厲總怎么了?”
耳邊傳來緊張的聲音:“她看我們了。”
林斌:“……”
他還以為什么呢,不過確實也是,他們現在跟偷偷跟蹤沒什么區別,也確實應該心虛。
“厲總,要不你別抓我腦袋了?我自己躲著。”
林斌只覺得脖子要斷了,欲哭無淚。
厲寒忱臉色一臭,卻也緊接著松開了手。
和幾乎同一時間那到讓他心頭怦怦直跳,又哀傷惋惜的視線收回。
厲寒忱的心也停了一瞬,就仿佛突然間空了一塊。
他垂了垂眼睛,里面藏著許多幽深濃稠的情緒。
“厲總,夫人不看我們了。”
林斌也注意到,壓低聲音,小心提醒。
厲寒忱卻覺得煩躁,甚至愣是從林斌話語中聽出了幾分挑釁的意思,當即沒好氣的冷呵一聲:“我知道!”
林斌脖子一縮,直接把嘴拉上,再也不敢多說半句。
“怎么了?”
云曾秋也在此刻注意到了顧紅的失神,將重新上來的早茶幫她處理好遞到跟前。
顧紅眨了眨眼睛,只當是自己看錯了。
“還以為是見到什么認識的人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將這個話題跳過去。
云曾秋見狀也沒有多問,只是提醒特早點吃,趁熱吃。
顧紅的目光卻若有所思的盯在了一處方向。
為什么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特別像……厲寒忱?
這個疑惑剛出現在腦中,她又趕忙搖著頭將其晃開。
這里是禹城,厲寒忱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應該有這么巧的事情吧?
這般想,她也不再糾結,埋頭品嘗,當然也會很好心又客氣地和云曾秋分享。
兩人的相處模式格外的舒服自然,卻叫陰暗處的厲寒忱看著紅了眼。
林斌又給自己燒了一柱高香。
在厲總旁邊工作,還真是有點生命風險。繼續這樣下去,他指不定哪天得心臟病。
林斌在心里嘟囔,臉上卻面無表情的幫著厲寒忱去拿和顧紅他們吃的一模一樣的早點。
云曾秋則在顧紅低頭吃東西的時候,若有似無的,朝著她之前看去的方向投去一個視線。
兩道身影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反而顯得格外古怪。
他擰了擰眉,心頭也多了一絲探究和不解,當然,還有一份大膽的猜測。
云曾秋在顧紅抬頭之前收回視線,看到她清麗的臉上帶著幾分饜足。
“不吃了,有點撐。”
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已經有些圓鼓鼓了。
云曾秋失笑,眼神寵溺至極:“既然這樣,那就不吃了,可別撐壞了。”
他站起身,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搭在了郭紅的肩膀上:“馬上我們要出門,外面的風很大,先拿著披上。”
顧紅半信半疑的接過:“那你怎么辦?”
“我常年健身和你的身體當然不能并為一談,你可得裹嚴實點,我可不希望帶你回去的時候,你生病感冒了,到時候方玉侯英不得能把我撕成兩半。”
他笑著打趣,笑容清朗,猶如山上的青松。
顧紅也被他的話沖淡了糾結的情緒,沒有再拒絕。
厲寒忱卻不好受,死死的盯著云曾秋的笑臉,恨不得直接將其扯成兩半。
很快,顧紅和云曾秋并排朝外走去,男人高大的身影幾乎可以蓋住女人纖弱的整個身體。
看著兩人的背影幾乎重疊在一起,哪怕僅僅只是背影,厲寒忱就覺得心口被什么挖空了一半。
林斌顫顫巍巍的開口:“厲……厲總,我們要跟上去嗎?”
“你第一天跟著我?”
男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擰著眉朝他投來一個冷沉的視線。
林斌一刻都不敢多待,趕忙起身就朝外走去給厲寒忱開路。
等他們走到酒店外,顧紅和云曾秋已經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厲寒忱鐵青著臉,隨手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忙跟上。
林斌也只好一同上車,坐到副駕上,他覺得自己有點命苦,當個總裁助理還得像做賊一樣跟蹤總裁前妻。
他在心里暗暗吐槽,表面上敢怒不敢言。
主辦方的私人住宅在禹城的別墅區,顧紅和云曾秋到的時候,原本應該是清凈的住址,卻意外的有一些熱鬧。
顧紅朝門里探去視線,剛準備打量,云曾秋卻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顧紅疑惑看過去,云曾秋則朝他先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邀請函:“怎么在這兒看?我們可以直接進去的。而且我已經提前預約了主辦方,他特地留了時間等你。”
顧紅的瞳孔微微擴散,帶著幾分意外和欣喜。對上云曾秋溫柔又體貼的視線,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緊隨其后進了別墅。
也果然正如他說的一樣,有了請柬,也或許是因為主辦方早就已經打點過,一路上暢通無阻。
顧紅心頭不禁跳動起來,已經在想著到時候該怎么跟他說有關婚紗的事情。
她的思緒已然飄遠。
而顧紅不知道他的身后有一道目光,死死的盯著她和云曾秋交疊的手。
雖然只是手腕被扣著,可是某個人已經被氣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林斌唏噓不已。
和自家總裁離婚之后,顧紅小姐確實,桃花不少,而且個打個的,都是各行業內的頂尖人物。
這邊想著,他忍不住抬頭望了一眼自家總裁,只看到緊抿的薄唇和繃直的下頜線。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