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吐出一口濁氣。
“我告訴你。”
厲寒忱眼睛一亮。
……
數不清的豪車在秦城街道上疾馳，超跑亦或者普通的轎車，車隊一般，一輛接著一輛。
規模之大，路邊的行人都懷疑今天是不是首富厲寒忱結婚，而那是首富的儀式車隊。
方玉，侯英和厲寒忱坐在一輛車里。
這幾乎是她們兩個這輩子都不曾想過的場景。
“你是說，秦城警局那邊，刻意在拖拉你們找人的進度？”
厲寒忱坐在副駕駛上，眼神透過車內后視鏡朝后座兩人看去。
兩人不約而同著繃著一張臉，語氣也格外的生硬。
“嗯，對方先是不見我，然后大清早的，又有人自稱是警察局局長派來見我的人，把我單獨帶到一邊，言語中卻對我極其敷衍了事，很難不讓人懷疑。”
方玉淡然回應。
侯英也剛剛知道有這一遭，不過她今日似乎理智了不少，聽完方玉訴說經過，訝然揣測道：“你真的不是遇到詐騙了嗎！”
方玉皺眉，若有所思起來：“我也是剛剛察覺那個自稱是局長派來的人有些不對，我感覺或許事情沒有這么簡單，或許我們都被耍了。”
侯英點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我們調查那么久都沒消息，就算秦城警局現在愿意出馬也不大靠得住了。”
“對了，厲總呢？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方玉抬眸，在后視鏡中和厲寒忱對上視線。
雖然她心疼顧紅因為眼前人而受到諸多磋磨，可是現在，他主動幫著尋找顧紅，那過完的恩恩怨怨就暫時擱置。
她咬著唇，雖然心里有些膈應，但只能暫時將那些不滿咽下去。
厲寒忱并非注意不到她的眼神。
可是他清楚這些眼神的緣由是什么。既然是他過往的錯事導致顧紅身邊人對自己印象不好，他也只能坦然自若的接受。
“那一片郊區我有一定的入資，可以正當合理的過去巡視。”
厲寒忱抿唇，將自己的安排悉數吐露。
三個人互相通了個氣，也確定了那是最好的辦法。
在不知道顧紅的行蹤和狀況之前，他們更多的是以試探為主。
“晃啷晃啷——”
為了順利開到郊區，他們特意選擇乘坐了一輛高底盤的越野車，可是一路上還是顛簸，車內的掛件都因為坎坷不平的路況而晃動。
反而一直到漸漸看到那一處工廠群，路況才稍微平穩下來。
“就是那里了！”
侯英伸出手，激動地朝外指。
方玉則伸手按下她的胳膊，朝著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侯英只好噤聲。
這個方向看不見工廠的全景，只能依稀注意到有些破舊的鐵門。
她趁著車輛還要滑行一小段路程，百無聊賴的在四處打量，視線卻突然定格在不遠的一處雜草里。
“誒！”
侯英低呼一聲，一把扯住了方玉的胳膊。
方玉心有不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是一片極為長密的雜草叢。
“你們的人？”
厲寒忱也注意到兩人的反應，低聲開口。
侯英雖然不樂意和他搭話，但想的是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是人道主義地點了點頭。
方玉也聽明白了。
而或許是為了驗證他們所說，楊孟，葉眉已經通過尖銳設備察覺到了車上人是誰，沖著他們的車窗微微地搖了搖草桿。
方玉又一次驚嘆于侯英對環境捕捉的敏銳。
“能聯系上嗎？她們應該蹲點一晚上了吧，有發現什么嗎？”
厲寒忱的視線從車窗上淡淡瞥過。
光是看兩人眼下的烏青就能察覺。
侯英轉了轉腦袋，低頭去擺弄起去手機去聯系。
消息剛一發過去，那邊便很快回應：“我們昨晚蹲了一晚上，發現工廠有一塊區域亮了一大晚上的燈，直到黎明時候才熄滅。”
侯英將回來的消息揚聲讀了一遍分享。
厲寒忱瞇起陰鷙的雙眸，危險又凜然。
黎明時候燈全滅了，說明那并不是一種要求工作的小夜燈。工人們普遍休息時間又過早。
很難不讓人懷疑那塊區域里面發生了什么。
他的心臟跳動起來，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能給具體的圖嗎？”
話音落下，侯英便舉著手機驚呼一聲：“發來了！”
這下，越野一個剎車，厲寒忱的身子被慣性沖撞砸向車后座，他直接使了力氣側身，胳膊撐著車座，身子探了一半往后座去。
三人對著全屏的區域圖圍觀。
侯英舉起區域圖，直接在上面動了兩下，點在了圖上特意標紅的地方。
“這里。”
三人對視一眼，各有所思。
很快，重新啟動的越野車再次停下，這下，是終于到了。
鐵門映入眼簾，甚至不需要靠近，就可以感受到那股來自于金屬的濃重臭氣。
“你們先留在車上，一旦有事會聯系你們。”
厲寒忱面容嚴肅，抬手理了理西裝，朝外邁出長腿。
林斌也跟著叮囑：“千萬不要無緣無故下車，這里荒郊連嶺，你們兩個女孩子要是落單，指不定會出現什么意外。”
方玉和侯英雖然知道眼前關頭多么緊切，當即點了點頭。
可是，侯英卻又皺了皺眉，思緒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她突然一手撐在了還未關上的車門上。
林斌注意到她的這個動作，朝里看來。
方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厲總出門在外，有兩個助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而且正巧，她剛從警局出來，穿的是一席正裝，很適合cos秘書。
林斌撓了撓腦袋，朝厲寒忱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厲寒忱站在原地沒動，到底還是松了口，點點頭。
三人一前一后進了工廠。
鐵門“吱呀”一聲大開，廠長就在不遠處，腆著個啤酒肚一晃一晃的跑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八九個月了。
侯英躲在防窺車窗后面，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
“厲總！沒想到您突然要來，這也沒有什么機會好好地打扮一番，您將就著來看吧。”
啤酒肚大廠長笑起來跟個彌勒佛似的，
他的態度十分誠懇，也或許是清楚眼前人的身份，不敢造次。
“帶著我把整個工廠都逛一遍。”
厲寒忱幾人順利通過，直接就被安排了當場逛一逛。
剛走進工廠，一面來的便是一股冷意，隨后就漸漸演變成熱氣。
或是因為剛剛經過一處鐵制加工，打鐵躥起的火花幾乎要燒到她眼睛里了。
“厲總，這就是我們的工人公宿舍。”
“這是我們的個人分配好的工廠間，都寫好的，處理好了每個工人的休息，工作時間，我們還是很看重身體的。”
他一邊帶路，一邊喋喋不休。
厲寒忱和方玉都保持著緘默，可是視線卻一寸不落的掃過周遭一片。
“那里呢？”
方玉按耐不住，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一處。
如果她沒記錯，那里應該就是葉眉和楊孟口中點燈到黎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