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墨接連干嘔。
他將望遠鏡塞給藏松:“給你給你,我再也不跟你搶了。”
藏松面無表情接過望遠鏡,輕輕吐出兩個字:“廢物。”
扶墨:!
“對對對,我是廢物,你不是廢物,你快看,你最好能清晰地看完怪物嬰兒吞吃成年人心臟的全過程。”
藏松面不改色看完,對謝鶯眠和虞凌夜說:“他們要進行下一步了。”
所謂的下一步,就是盧旺口中,怪物分別在嬰兒身上咬一口的過程。
謝鶯眠道:“給我。”
她拿起望遠鏡,將望遠鏡的倍數調整到最高倍。
祭壇上。
祭使抱著兩個嬰兒上前。
連體畸形兒同時在兩個嬰兒身上“咬”了一口。
遠遠看起來,像咬。
但在望遠鏡之下能清晰地看到,那根本不是咬。
而是,連體畸形兒的兩個腦袋,分別在兩個嬰兒的肚臍處吐出了一條蟲卵。
一條蟲卵是赤紅色。
另一條蟲卵是月白色。
兩個蟲卵接觸到嬰兒的肚臍之后,很快就鉆到肚臍里消失不見。
這個過程,像是在種蟲。
種蟲成功后,
祭使抱著兩個嬰兒離開,下一個祭使再次上前。
謝鶯眠將望遠鏡放下。
“連體畸形兒不是真正的嬰兒,如果我沒猜錯,那東西應該是蠱王……不對,用蠱后來稱呼更貼切。”
“就跟蟻后和蜂后一樣,在特定的時間下,它需要繁殖產卵。”
“雙胞胎嬰兒正是它的卵蟲繁衍之地。”
“如白玉蓮臺上刻著的銘文一般,雙蓮并蒂,一為骨,一為養。其中一個嬰兒身體里的卵蟲是哺養,一個嬰兒身體里是寄生。”
謝鶯眠將望遠鏡放下,神色凝重。
至如今。
她已大概摸清楚了雙蓮教的秘密。
雙胞胎嬰兒是被選中的蠱后產卵容器。
胎兒在母體腹中時,通過臍帶輸送營養物質。
等胎兒產出后,臍帶會被剪開,一般來說,一個月之內臍帶會結痂脫落。
雙蓮教選中的雙胞胎嬰兒,全都是一個月之內的新生兒。
新生兒臍帶尚未結痂,蠱卵輕而易舉通過臍帶進入到他們的身體里。
嬰兒長大,它們也跟著長大。
雙蓮教的教義,確實不為名,不為利。
他們所為的是,供養蠱后!
他們所下手的,還都是剛出生沒多久的新生兒!
虞凌夜道:“聞覺夏來了。”
虞凌夜話音落后。
靠近飛雪山的那一邊,懸崖峭壁之上。
月光映照下的聞覺夏臉上一片悲慟。
“師父!”
“為什么?為什么真的是你?”聞覺夏近乎崩潰的聲音從峭壁處傳來,“還有你們,你們為什么都在騙我?”
聞覺夏身邊,還跟著聞知晴。
半夜蘇醒的聞知晴,是另一種人格的聞知晴。
聞知晴冷聲道:“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了?還崩潰個什么勁?”
聞覺夏:“知道答案和親眼見到是兩碼事。”
“我不明白。”
“我根本不明白。”
“我那么溫柔的師父,那么疼我的師父,那么愛護我的師姐們,為什么是雙蓮教的人?”
聞覺夏帶著聞知晴從峭壁上跳下來。
峭壁直上直下,沒有落腳點。
好在下面是水,還有無數荷花荷梗荷葉,落水后也不會直接沉底。
看到聞覺夏之后,正在祭祀的眾人臉色一變。
“小師妹怎么逃出來了?”
“她不是被關押起來,還服了軟筋散,怎么恢復行動了?”
“小師妹不會水,她怎么就跳下來了?”
“師父……”
被稱做師父的人,也就是飛雪樓樓主花映雪眼睛都沒抬起:“祭祀還沒結束,不必理會。”
眾人聽令。
聞覺夏不會水,全靠聞知晴拽著她才不至于被淹。
謝鶯眠看了虞凌夜一眼。
“她們被關押起來了?”
虞凌夜道:“在聞覺夏和聞知晴進入飛雪山之后沒多久,飛雪樓樓主大抵是猜測到了聞覺夏的目的,暗中給她們喂了軟筋散。”
“聞覺夏知道飯菜中有軟筋散,她是故意中招的。”
“飛雪樓樓主沒有要殺她們的想法,潛伏在飛雪山的流光閣眾人也未行動。”
“直到飛雪樓眾人前往祭祀臺后,聞覺夏才服下解藥,與潛伏的流光閣眾人接線,從地牢里逃出來。”
“我想,她這般做的原因,大抵是想親眼見證些什么。”
說罷。
虞凌夜對季云章說:“可以開始動手了。”
季云章打了個手勢。
紫猊衛以極快的速度包圍住祭壇。
看到大內高手出現,花映雪等人臉色大變。
“關閉機關,保護圣蠱。”
“所有人,迎戰。”
咔嚓咔嚓。
飛雪樓眾人按下機關之后,白玉蓮臺咔嚓了幾聲,被卡住了。
“師父,機關被破壞。”
“無法關閉,我們……”
“啊……”說話之人的話還沒說完,被紫猊衛捅了個對穿,當即斃命。
“萃英!”花映雪雙目通紅。
“師姐。”
“大師姐!”
“所有人,不必再管其他,全力迎戰。”花映雪知道今日難逃,立馬做了決定。
飛雪樓大師姐一死,其他人不敢再松懈。
紫猊衛下手無情,不過片刻功夫,飛雪樓已死了七八個人。
飛雪樓眾人也殺紅了眼。
趁著飛雪樓弟子們擋住紫猊衛的空檔。
花映雪退到蓮蕊之中,小心翼翼地將連體畸形兒抱起來。
“對不起。”
說罷。
她按開了蓮蕊上的機關。
連體嬰兒所在的地方出現一個可以容納一人的洞穴。
花映雪跳進洞穴里。
待花映雪跳下后,那洞穴立馬關閉。
剛剛爬上來的聞覺夏見狀,立馬往洞穴那邊跑。
她用力按了幾下,無法再打開機關。
“晚來了一步,讓她給逃了!”
聞知晴比較冷靜:“機關再厲害,也不可能逃到天涯海角去,你仔細想想,這里的機關最可能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聞覺夏對飛雪山極熟悉。
小時候,她經常上山爬樹,連耗子洞都掏過,沒覺得哪里會有機關存在。
謝鶯眠和虞凌夜的船只停在附近。
“上船。”謝鶯眠道,“我知道機關通向何處。”
聞覺夏看到謝鶯眠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眠眠姐,我……”
“有話等抓到花映雪再說。”謝鶯眠說,“事不宜遲,遲了她可能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