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君棠面色倏地一沉,真沒想到沈瓊華竟然想趁著這個節骨眼上渾水摸魚,她這些天忙于部署并沒有關心含煙的事:“郁大姑娘在哪?”
“不知道,命我們綁了過來后,就交給了沈大姑娘的手下。”
時君棠眉心陡蹙,喚來一名暗衛:“速去郁府,將郁大姑娘之事密報郁家主,務必隱秘,不可走漏風聲。”
“是。”暗衛領命,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她隨即轉向另一名暗衛,語速加快:“立刻帶人搜尋郁大姑娘下落,無論如何,保她平安。”
“是。”
“慢著。”時君棠想到沈瓊華那些陰私手段,心里頗不為放心:“巴朵,你一同前去,務必要找到含煙護她周全。”
“是。”
巴朵和暗衛消失在眼前。
時君棠朝著時康使了個眼色,時康會意,手起掌落,利落地將姒家那名年輕死士擊暈在地:“族長,這人怎么處置?”
時君棠垂眸掃過那張不過二十上下的青澀面孔,語氣平淡:“將他帶去莊子干一段的體力活,等這邊的事結束了再做發落。”
“是。”
火兒在旁氣憤地道:“族長,這個沈瓊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她膽如此之大,說明太子殿下這會對她極為信任,她不擔心太子知道后責怪她。加上背靠姒家。”時君棠冷笑一聲。
“族長,這事應該不會影響咱們的計劃吧?”
“不至于。”不過就是派了幾個人去而已,時君棠倒是更為關心郁含煙的安全。
“郁家的護衛竟能讓大姑娘在眼皮底下被人擄走,他們也太沒用了。”
時君堂猜測:“郁家主讓含煙無視沈瓊華的下作手段,此次出來,她多半是瞞著家里人偷偷出來的。”
正說話間,兵刃相交之聲由遠及近,愈發清晰。
時君棠幾人的位置是在山谷的北面,照著太子的計劃,姒家和章洵查出了這些余孽的位置后,由兩家人分別前后夾擊。
時君棠只要報道一下,在后方坐享其成。
此次章洵突然被山長叫去,這后面的襲擊任務自然是落在了時家身上。
而姒家的算計,正是要將時君棠逼至此處,與這些亡命徒一同被一網打盡,再向太子稟報說她剿余孽不力,反遭殺害。
一切都在她和皇帝的預料之內,只除了郁含煙。
“族長,快看。”火兒急聲道。
時君棠望去,便見那些死囚打扮的余孽明顯不敵姒家的人,正朝這個方向潰逃而來。
看了看天色,章洵應該快到了:“照原計劃進行。”
“是。”時康利劍出鞘,揚聲高呼:“兄弟們,隨我沖!”
死囚們猝不及防,沒料到這里竟還埋伏著一路人馬。前后受敵,他們只得拼命突圍。
誰想,剛交上手,這些人就一臉驚恐地喊道:“退,退,他們武功太高了,我們不是對手。”
死囚們:“......”也不及多想,為了活命,舉刀就追。
不過片刻,他們便追上了“潰逃”的時家人。
不知是誰喊了聲:“那里有兩個娘們。”
時君棠見被發現了,時露出驚惶之色:“你們不要殺我,我是時氏一族的族長時君棠。”
“時君棠?那不是太子眼前的紅人嗎?”一死囚道。他們雖在牢里,但外面的事常聽那些獄卒說起:“把這個娘們抓住,我們就能活命。”
經過幾招看似激烈的交手,時康,火兒,時君棠,還有三名暗衛就這么被抓了。
其余暗衛則依計“倉皇逃散”,一干二凈。
御泉谷。
太子面色鐵青地聽著手下的稟報,氣得聲音都在顫抖:“時君棠被余孽抓了?你確定是時君棠?”
“千真萬確。還有時家的幾名護衛。”屬下垂首回稟:“時族長還讓逃出的時家護衛去宮里叫救兵。”
“什么?”姒家家主姒長楓一聽,聲音都變了:“殿下,咱們此次圍剿余孽雖說姒家是主力,但為了以防萬一,殿下的不少私兵都駐扎在幾個要口。若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設想。”
“這個時君棠,除了賺銀子之外竟如此沒用?”太子咬牙切齒,指節捏得發白。
“殿下,如今時族長在他們手里,我們不能奈他們何。您要早點拿主意啊。”
“拿什么主意?”劉瑾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姒長楓,“你想說什么?”
“殿下明白的。”
一旁的沈瓊華強壓下心頭狂喜,她一直想著怎么除去時君棠,看來,連老天都在幫她啊,趁著太子糾結不定,她悄然來到不遠處。
姒家一名死士正在那里等她。
“沈大姑娘放心,姒大姑娘如今就在山洞里,交由您的人看管。”死士說罷,不動聲色地瞥了沈瓊華一眼,眼中掠過一絲鄙夷。
方才那幾個沈家護衛見到郁大姑娘時的猥瑣神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腦子也知道沈瓊華的心思。
真不明白家主為何要扶持這樣的一個女人上位。
“這是賞你的。”沈瓊華將一錠銀子交到死士手里。
“多謝。”死士說完,消失不見。
沈瓊華松了口氣,挺直了背,雙手端放于前,優雅地回到了太子身邊,她不會取郁含煙性命,可這樣失去清白的女子,她還敢嫁給太子嗎?
跟她爭太子妃之位?郁含煙還是嫩了些。
“殿下,時君棠讓手下去宮里叫救兵,這完全就是不顧與太子的交情了。我們只有先下手為強,說時氏勾結余黨欲對殿下不利,故將殿下騙到此地,殿下為了自保,不得已才傷了時族長。”姒長楓做了個殺的動作。
“不可。她是章洵喜歡的人。”劉瑾在心里將所有的事盤了一遍:“時君棠并沒有理由背叛本太子。”
“殿下,”沈瓊華溫柔地道:“時君棠一直覺得你重用姒家,她對您早就有異心了。再加上妾身與她亦有舊怨,她亦很不喜歡您對妾身的信任。女子心眼本就小,妾身太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了。”
太子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心里一陣焦躁和厭煩:“一切等章洵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