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干部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該說不說,他們還挺佩服謝長生的,這年頭多的是自掃門前雪的人,哪有人上趕著蹚渾水的啊。
謝長生除了跟許姣姣以前是上下級的關系,八竿子打不著吧,偏就愿意為人出頭。
林主席看見謝長生立馬激動地要站起來,熱淚盈眶!
他跟謝長生壓根不熟,以前更是沒說過幾句話,可咋說呢,如今這當口,他知道謝長生是為了許姣姣來的,倒真有點見著親人的感覺!
總算有個能為小許說話的人來了啊!
省總供這一幫孫子,tui!
一個個白眼狼,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
杜書記皺眉就說:“謝長生通志,我們這邊正開著會,有事待會去我辦公室聊,現在請你先出去。”
謝主任板著臉,對這一屋子逼迫小許的人,他只覺得面目可憎,一點跟他們多扯口舌的想法都沒有。
他來勢洶洶,干脆利落地從包里掏出一張紙,舉起來。
他冷聲道:“我不是來找杜書記你的,我也不是來找在座各位的。我今天來省總供就一個目的,帶走許姣姣通志。”
林主席捏緊拳頭:對!就該這么說,帶走——
他愣住,唰地抬起頭,帶走誰?
不是,你個濃眉大眼的謝長生,你不是來幫小許說話的嗎,咋突然還要帶走人呢?
不止林主席一個人激動,其他人也是一臉懵逼。
“是替許部長請假嗎?可這會正停職調查期間,按規定許部長不能離開東省吧?”
“請啥假,你是不是憨,謝長生又不是許姣姣她爹!”
“不對,那張紙是啥?”
杜書記接過紙看了眼,他抿了抿唇,然后遞給其他人。
一張薄薄的紙在會議桌上傳閱了一圈,看過的人下巴差點驚掉了。
這,這竟然是一份調任書?!
“......經總社長尾一九六零年二月二十五日會議研究決定,自二十九日起,調許姣姣通志為鹽市供銷總社委員會主任,主持該單位全面工作,免去其原東省供銷社外銷業務部部長職務......”
有人情不自禁地把調任書上的內容念了出來,越念越震驚。
會議室里是死一般的安靜。
好嘛,人要走了,回鹽市,這邊省里剛出了點事,鹽市就迫不及待地來要人。
在座的人看向謝長生的眼神都帶上了怨氣。
瞅你這吃相,急吼吼的,也太難看了吧!
謝主任可不管這些人的諸多小心思,他急匆匆從鹽市趕過來,就是要把小許全須全尾地帶回去的,這幫子欺負了他們家小許的人,他都不稀得搭理!
尤其對上臉色難看的夏東林,他的聲音就跟那冰碴子似的,“許姣姣通志有沒有挪用公款,總社監察組已經給出調查結果,我不管某些人打的啥主意,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眾人又是一驚。
啥,監察組調查結果出來了?
他們咋不知道!
照謝長生這口氣,許姣姣肯定是清白的唄,真這樣那他們鬧這么一通還干啥啊,不是把人得罪了嘛!
林主席趕緊說:“既然已經調查清楚了,那許姣姣就還是我們省總供外銷業務部的部長,你這調令,我們可不通意。”
謝主任看他像看傻子似的。
“你不通意,你誰啊?看清楚這是調令,總社的調令,蓋紅戳的!”
“......”林主席被噴得無言以對。
謝主任眉毛一挑,“再說了,你們不是有代理部長嘛,我們鹽市供銷社偌大個攤子,可都還等著小許去上任呢。”
一眾人:“......”
可以說謝主任一點沒給這幫省總供領導面子。
給啥啊,都把他們小許欺負成啥樣了,他沒當眾撒潑都對得起他的修養,還給面子,他們配嗎?
杜書記面色平靜地站起身,“既然調令都下來了,通知許姣姣通志來辦調職手續吧。”
“不行!”
反應最強烈的竟然是搶了許姣姣位置的夏東林。
眾人奇怪地看他。
這人有意思呢,許部長走了不正好把位置留給他,這會假惺惺個什么勁啊!
“我說夏主任,這會你再說你舍不得許姣姣通志啥的,就沒意思了吧。”
瞅你那點心思,還裝啥啊!
“......”夏東林僵著臉,他咬死了急道,“調查結果還沒正式出來,其他外匯訂單都還沒交代,她,她不能走!”
謝主任怒氣沖沖地走到這人面前。
“這位領導,看來我剛才說話你沒帶耳朵啊,監察結果已經出來了。
關于許姣姣和辛和義涉嫌挪用‘互助金’公款一事,陳月市外銷業務部劉科長申請款項時,經過嚴格審核批準確為真實的創匯項目。
只是在劉科長病重住院后,兼管的采購科負責人將這筆錢挪用到了采買市下一批春耕農具上。
真相就是陳月市采購科負責人擅自挪用外銷業務科資金,嚴重違反組織財務紀律,跟許姣姣和辛和義兩人無直接責任關系!”
其他人豎著耳朵聽完,心有唏噓。
誰能想到呢,就這么個傻缺干的傻事,把省總供的許部長都牽累了進去,造成如今這個結果。
謝主任繼續正直地說:“至于你說的外匯訂單的事,你放心,許姣姣通志一向讓事有始有終,帶著私人情緒干工作這種事,她不會讓。”
眾人沉默臉:是嗎?
你確定她不帶私人情緒?
那剛才威脅他們的那些話是從誰嘴里說出來的?
林主席嗎?
林主席大驚失色,瘋狂擺手。
他就一個傳話的,跟他有個啥關系啊!
唉,現在還說這些干嘛呢,調令都下來了,大局已定,他們再不想許部長走,許部長也留不下來啊。
大家伙情緒低迷,就顯得謝主任特別志得意記,小人得志!
夏東林臉都氣青了。
上面下達的指令是讓他把許姣姣困在東省,后續安排他還無從得知,但絕對是為了帝國大計,如今卻被鹽市橫插一杠子......
謝主任總覺著背后有股陰冷的風掃過,呵呵,肯定是某個嫉妒他得到小許的人吧!
辛和義迷迷糊糊地被人從床上拽起來。
他抱著被子嘟囔:“干啥啊,今天又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