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戩和梁硯川的表情同時僵住。
兩人直勾勾往里瞧。
似乎都想看看是多么嬌柔的女人,才能發出這樣一聲連他們二叔都抵擋不住的呻吟。
梁戩突然意識到不妥,回過神來就替梁翊之找補,“二叔養貓了?”
“你胡說八道,誰家貓會‘嗯~’啊?”
梁硯川純純的腦子沒拐過彎,模仿得聲音都劈叉了。
梁戩正要罵他,梁翊之面不改色,冷峻地吐出一句,“是AI語音助手?!?/p>
然后“砰”地關上了門!
“什么智能語音的聲音這么妖呀?”梁硯川自語道。
梁戩用看白癡眼神看了他一眼,抬腳就走。
……
季縈被困在門后逼仄的空間里,使勁推了幾下,門卻紋絲不動。
“梁翊之!”
正想再用力,門突然合上,她一個踉蹌向前栽去。
梁翊之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她的腰,順勢往上一提,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季縈掙扎著踢腿,聲音里帶著惱意,“我找別的男人,不關你事!”
梁翊之沒理會她的反抗,大步朝浴室走,語氣平靜:“你需要冷靜?!?/p>
花灑被擰開,水溫被他提前調至37度,溫熱的水流傾瀉而下。
可季縈還是被激得一顫,她從未被人這樣不由分說地淋過,仿佛她是個需要被強行鎮壓的麻煩。
她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花灑對準他。
“我難受你聽不懂嗎?沖這玩意兒有什么用!”
梁翊之伸手關了花灑,但高定的襯衫面料已變得透明,緊緊貼在他壁壘分明的胸膛上。
可他依舊情緒穩定地站在原地,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如墨的雙眸靜靜看著她。
季縈的怒氣忽然就泄了氣。
她靠著墻慢慢滑坐在地上,抱住自己脹疼的腦袋,聲音低了幾度。
“謝謝你替我解圍,但我現在情緒很差……能不能把你這間浴室借我用一晚,我自己處理。”
“我會付給你房費的。”她補充道。
這時,門鈴又一次響了起來。
梁翊之瞳仁里深沉的暮色褪去,把她留在浴室,自己去到門口。
一開門,薛欽和醫生都愣了一下。
“老板,您已經濕身(失身)了?”
梁翊之不接他的話,視線轉到他旁邊醫生的身上,語調冷靜,辨不出半點波瀾起伏過的跡象。
“她在浴室,盡量不用或者少用藥,但是要給她緩解?!?/p>
“好的,梁先生?!?/p>
醫生是個女的,立馬拎著藥箱去浴室了。
剩下他和薛欽在客廳。
薛欽遞給他一張毛巾,壓低聲音道:“那個逃跑的服務員抓住了,她只肯說是有人給她錢,讓她把季小姐帶去9021房間?!?/p>
他頓了頓,繼續道,“算計季小姐的人十分陰險,據她說,之前她已經把另一個男人先引去了9021,如果季小姐今晚沒有遇見您,那后果不堪設想。可惜她始終不說是誰的她錢,要上手段嗎?”
梁翊之擺擺手,一臉漠然,“答案與我無關,讓她自己去問吧?!?/p>
薛欽點頭,“對方要毀掉季小姐的清白和聲譽,是一定會通知顧宴沉去那個房間的,但如果顧宴沉在那個房間找不到人……”
不等他說完,梁翊之已經料到了事情走向,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酒店外面,梁戩的手機響了。
看見梁翊之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氣,才接聽。
“二叔?!?/p>
“去九樓給我拿件東西,我半個小時以后下來?!?/p>
“好的?!?/p>
薛欽秒懂,趕緊安排去了。
梁翊之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女醫生走了出來,“梁先生,針灸治療配合物理祛熱的方法有效,她已經好些了。”
“給她準備一套換洗的衣服,等她平穩了,你就走。”
女醫生點頭,“您放心吧。”
他用的人,不用擔心泄密問題。
梁翊之看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轉身去另一個房間換衣服。
二十分鐘后,他坐上梁戩的車,返回梁家。
梁翊之氣場太強,梁硯川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也不敢動。
“新能源重卡市場競爭已經白熱化,30%的企業撐不過一年,誰起的念頭讓黑星涉及這個市場?”
梁翊之平時幾乎不關心梁家公司的狀況,梁戩馬上回答道:“二叔,亂局才是機會。等我和青燧動力簽下重卡固態電池的獨家合作協議,我們手里就有了王牌。”
“又是為了和顧宴沉競爭?”
梁戩握緊了方向盤,眼底閃過一絲銳利。
“梁家不會總在他面前輸的?!?/p>
是為了梁家的臉面,還是為了業績穩固自己的地位,梁翊之看破不說破,嘴角扯出一抹譏誚。
“你骨頭硬,我看好你。”
拍賣會現場。
賓客悉數散去,但是沒有見到季縈離開的身影。
陳遠在顧宴沉身邊小聲道:“太太簽收畫作后就沒回來,監控顯示她沒離開酒店,但有服務員看見……”
“說重點。”
顧宴沉指節泛白,腕表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光。
“太太可能去了9樓?!?/p>
不遠處,溫聆雪安靜地坐著,像個沒事人似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繃帶。
溫儷卻有些緊張,小聲問道:“安排的人拿錢跑了,沒人暗示顧宴沉,季縈在樓上鬼混,怎么辦?”
溫聆雪表情恬淡,紅唇微動,“你這腦子,就等著季縈緩過來弄死你吧?!?/p>
溫儷混身寒毛收緊,調整好情緒,走到顧宴沉跟前。
“剛剛看見季縈和一個男人眉來眼去的……”
她刻意頓了頓,嘆了口氣。
“女人要是變了心呀,那身子也就不會為誰留著了。宴沉,我們不等她了,走吧?!?/p>
顧宴沉的目光更沉了,“去9樓?!?/p>
溫儷暗自竊喜。
只是到了9樓,因為不知道房間號,顧宴沉又停下了腳步。
溫儷不能再暗示了,否則會露餡。
陳遠剛接過電話,立馬匯報:“監控被刪除了很多,但這一層就看見梁總來過,可是看不出他去了哪個房間?!?/p>
溫儷眨眨眼睛:不是梁三嗎?怎么變成了梁大?
難道是兩兄弟一起?
她瞬間興奮了。
“不知道房號,聽聲音不就好了嗎?”她道。
顧宴沉冷凜的眸光掃過空空的樓道,靜默了足足半分鐘,那往前邁出的半只腳,在臉上掛滿寒霜后,收了回來。
終究,他沒有勇氣去查。
因為潛意識里他開始接受,季縈不太愛他了這個事實。
“她出軌,你就這樣算了嗎?”溫儷沒忍住。
溫聆雪暗暗罵了她一句愚蠢。
顧宴沉看向溫儷,“你很肯定?”
男人眼中泛著幽幽的光,溫儷趕緊解釋,“我是為你不值,更為聆雪不平,她喜歡你,這么多年連別的男人的手都沒碰過……”
顧宴沉面無表情,退回了電梯。
第二天,季縈醒來,房間里只剩她一人。
除了四肢有些乏力,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床頭整齊擺放著一套嶄新的衣物,從里到外,無一遺漏。
她瞥了眼被丟在一旁的禮服,嘴角噙著冷笑,迅速換上衣服,將自己收拾得利落干凈。
沒有證據,但不代表這筆賬能輕易揭過。
她抱著畫,剛踏出酒店大門,一輛邁巴赫從旁邊沖了出來停在她面前。
車門打開,顧宴沉冷著臉把她拽進車里。
“一整晚,在樓上做什么?”
顧宴沉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季縈跌坐后座上,原本涌到嘴邊的解釋,在看到他眼底的寒意后,驟然咽了回去。
她唇角微勾,眸色譏誚,輕飄飄開口:
“跟男人睡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