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陣悲憤的呼喊，原本火熱的現(xiàn)場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大家都望向這邊，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大部分是年輕人，喜歡“看熱鬧”嘛。不明就里的團員們都紛紛低聲向身邊的本地群眾打聽內(nèi)情。靜西這邊的方言，屬于一個很大的語系，倒是并不難懂。真正難懂的，是靜江中部南部東部地區(qū)的方言，那真的是十里不同音。徐副書記，縣委宣傳部副部長等人，無言以對。這真的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圍。副部長還有些惱火。這不，靜江衛(wèi)視的記者們?nèi)膛臄z呢。雖然這一節(jié)大概率不會在電視里播出，但副部長依舊擔憂得很。因為播不播出，不是他能夠決定的，萬一呢？萬一播出了，對他們縣里的形象，可是個巨大的負面影響。到時候縣委領導震怒，怪罪下來，板子還不是打在他的屁股上？我做錯了什么，要這么“害”我？就在不好收場的時候，衛(wèi)江南突然問道：“老徐，你大女兒，徐若水，確定是被拐賣到了東海嗎？”“確定啊……”“我去過他們那里，我不但去過他們鎮(zhèn)上派出所，我還去過他們村子里！”老徐嘶啞著嗓子說道。“那好，你跟我說，具體是在東海哪個縣哪個鎮(zhèn)哪個村？最好是能有具體的人家，那個，買下徐若水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你現(xiàn)在告訴我，我來幫你想辦法！”衛(wèi)江南很堅定地說道，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這下，大伙再次被震驚了。連王華和婁南豐都忍不住低聲對他說道：“江南書記，這個，要慎重……”你小子，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呀？你來想辦法？你有什么辦法？那是東海，不是靜江！如果是在靜江的話，憑著你和高市長的“特殊關系”，憑著你和靜江衛(wèi)視肖臺長的交往，你或許還能想出辦法來，在東海那邊，你有什么熟人？盧友剛親自給柳傅軍打電話那一節(jié)，目前在久安是被嚴格保密的。無論楊峰，王洪達還是丁學輝，都是老官場，知道哪些話可以說，哪些秘密不能隨便傳揚出去。涉及到兩位省委書記，就說你該不該亂嚼舌頭？哪怕這事不涉及到什么機密，也不能亂講。萬一被柳傅軍書記知道你小子是個“大嘴巴”，就問他會對你是個什么印象？以后他還會不會信任你？老徐那邊，卻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甚至連拐杖都忘了，激動之下，向衛(wèi)江南撲過來，站立不穩(wěn)，“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衛(wèi)江南腳下。也不必起身，直接就給衛(wèi)江南磕了個頭，叫道：“真的嗎？這位領導，你真的要幫我……真的要幫我把若水救回來？”“對！”衛(wèi)江南依舊給了他極其肯定的答復，一點都不含糊。順手又將老徐扶了起來。“只要你告訴我具體的地址和人名，并且保證真實，我就幫你想辦法！”聽衛(wèi)江南不像是開玩笑，縣委宣傳部副部長腦海中靈光一閃，看了看附近靜江衛(wèi)視的攝像頭和記者，突然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衛(wèi)江南這是要利用媒體的力量，向東海省那邊施加壓力嗎？t貌似，可行？不過隨即，石部長又暗暗搖頭。如果換作是他，他是絕不會這么干的。風險太大，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不，是完全沒有收益！就算能把人救回來，能收獲什么？無非就是老徐一家對他的感激。說難聽點，這種最底層山民的感激，值得什么錢？能多吃一個雞蛋還是多吃一只野兔？然而，卻要冒著得罪所有東海省干部的風險。而且，靜江衛(wèi)視絕對不會跟著他“胡鬧”的。在本省衛(wèi)視臺，播放外省的負面報道，靜江衛(wèi)視的臺長，怕不是瘋掉了。衛(wèi)江南就算是臺長的親兒子，也不帶這么坑爹的。除此之外，石部長實在想不出來，衛(wèi)江南還有什么辦法。多半就是忽悠這個老徐，給他一點希望，然后趁機將徐若云“拐走”。石部長甚至都想歪了，覺得衛(wèi)江南是不是在打這個山民小姑娘的主意。貌似小姑娘長得還挺水靈。衛(wèi)江南又年紀輕輕，可能“火力很旺”，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啊……且不管他們這些旁觀者是怎樣胡思亂想的，老徐卻是喜從天降一般，結(jié)結(jié)巴巴將衛(wèi)江南需要的具體地址和男方姓名都說了出來。這段內(nèi)容，如同刀子一般刻在他的腦海里，至死都不會忘記的。衛(wèi)江南記憶力很好，卻還是借了靜江衛(wèi)視記者的紙筆，一個字一個字記錄下來，又反復和老徐核對了一遍，這才點了點頭，說道：“老徐，你確定這些都是真實內(nèi)容啊，要是錯了，那我也沒辦法幫你了。”“確定確定，百分之百確定！”老徐連連點頭，一副“我講假話你就槍斃我”的樣子。“好，那我先打個電話！”衛(wèi)江南說著，掏出電話，向一邊走去。王華冷眼旁觀。倒是婁南豐比較著急，緊隨其后，低聲說道：“江南書記，這個，合適嗎？”她也不知道衛(wèi)江南要給誰打電話。但總之還是一片關心。衛(wèi)江南這次將領隊讓給她，婁南豐很承這個人情，哪怕最后領隊變成了王華，那也不是衛(wèi)江南自己能掌控的。婁南豐生怕衛(wèi)江南出什么洋相。衛(wèi)江南微微一笑，說道：“南豐書記，放心吧，試一試沒什么問題的。”說著，就撥出了電話。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那邊傳來一個溫和的男中音。“你好，哪位？”“您好，李主任……我是靜江的衛(wèi)江南。”“哦，是衛(wèi)江南同志啊，你好你好……”那邊的聲音，變得親切了幾分。“是這樣的，李主任，我這里有個小問題，要向書記和您匯報一下，您現(xiàn)在方便嗎？”“方便的，你請說！”于是衛(wèi)江南便在電話里將徐若水的情況匯報了一遍，并且特別說明，是在“重走長征路”活動過程中遇到的，靜江衛(wèi)視全程跟蹤報道。“有這種事？”“好的，衛(wèi)江南同志，請你稍候，我這就給友剛書記匯報！”原來電話那邊，竟然是盧友剛的大秘。事實上，衛(wèi)江南打的就是盧友剛的電話，只不過通常情況下，會由秘書接聽。如果是超級大人物的電話，那秘書就不會多問，直接將電話轉(zhuǎn)給盧友剛。其他人的電話，自然要先甄別一番，由大秘來決定，是否有必要轉(zhuǎn)給友剛書記接聽。絕不是什么人打聽到省委書記的電話號碼，都能夠直接跟書記通話的。那還不得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