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和許安顏一路同行。
兩人離開那遺跡后不久,便一同進入了太虛界獄。
“那處遺跡——”
蘇淵開口:
“你必須要和我一起去。”
許安顏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等待他繼續說。
兩人來到銀藍星。
“那里有你我的線索。有我的骨,有你的影。”
許安顏的腳步停下,轉過頭看著蘇淵。
良久,她收回目光:
“好。”
兩人來到家門口。
“你可知道那里面發生了什么?”
蘇淵忽然這樣開口問道。
不知怎么的,他現在有一種的期待。
想要看看,如果許安顏知道心時殿中發生的事,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別的不愛,就愛看嘴硬。
特別可愛。
許安顏淡淡道:
“那里面沒有觀眾,無人流傳你的事跡,我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些什么。”
意料之外的回答。
蘇淵開門的手頓住了。
他轉過頭看著許安顏,若有所思。
這話里......
是不是話里有話?
可許安顏卻并未說什么,只是推開門走了進去,換上了淡淡的笑容:
“媽。”
蘇淵停在原地思考了一下。
流傳我的事跡......什么事跡?
但他聽到了許傾靈的聲音,暫時不去多想,而是放空身心,跟了進去,同樣笑容燦爛:
“許姨。”
......
度過了一段歡樂溫馨的時光后,兩人這才離開了太虛界獄。
蘇淵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筋骨,感慨道:
“世上還是只有家好啊!”
曾經積累的‘無我之意’頓掃一空。
那種踏實感,便是他的錨,讓他對變強越發得有動力起來。
管這世間有什么量劫,有什么陰謀,有什么黑暗面,我都要一拳打爆,只為讓那溫暖的家永遠亮著燈,讓那在意的人,永遠能帶著笑,能彼此依存。
許安顏的心情同樣很寧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但緊接著,兩人像是都想起了什么,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奇怪。
......
‘小淵,許姨之前讓你多多照顧小顏......如果照顧一輩子的話,會不會累呢?’
笑吟吟的許傾靈這樣問道。
“不會。”
蘇淵干脆利落地給出了回答。
這樣一來,反倒是許傾靈愣住了:
“小淵你——”
蘇淵笑了笑,知道許姨是因何而驚訝:
“長大了嘛,想通了很多事,肯定不會像之前那樣對感情的事毫無知覺。我喜歡她,她也知道,我正在為成為她最終的歸宿而努力。”
許傾靈的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看來小淵已經有了計劃,那是我畫蛇添足了......加油!許姨會一直支持你的!”
......
‘小顏,媽幾乎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幾乎?”
“嗯,總覺得還差了那么一些什么。”
“......”
許安顏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
她想了想,很是干脆地表態:
“你會抱上孫子的。”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微微側過腦袋:
“應該可以說是孫子吧?”
她知道媽幾乎將蘇淵視作已出,所以用了這個詞。
許傾靈當場呆住,愣愣地看著自已的女兒,甚至差點懷疑她被什么東西上身了:
“小顏你——”
“上官夢,你還記得么?”
“啊!”
“可能是她的,也有可能是其它人的。”
“啊?”
......
兩人在沉默了片刻后,轉頭看向彼此:
“媽和你說了什么?”
“許姨和你說了什么?”
兩人頓住,轉回頭:
“沒什么。”
“沒什么。”
“......”
兩人再度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那遺跡里有什么?”
許安顏這樣問道。
既然那里面有‘影’與‘骨’,或許,可能是太虛界獄的另一塊碎片?
畢竟根據‘影二十七’的命名推測,像這樣的碎片世界,應該有很多。
“有一條很奇葩的規則。”
蘇淵將情報概述了一遍。
心時殿、苦情海、離恨天。
只有闖過三關的人,才能在神靈的賜福下彼此結合。
許安顏的眼角微微跳動。
她突然不是很想要這個碎片了。
“如果是非情侶的男女在里面探索,時不時就會降下懲罰——據說是這樣,但是根據我的觀察,好像只有我被重點‘審查’了,哪怕是窺天圣女和我多說幾句話,我都會被劈......”
蘇淵轉頭看向許安顏:
“對此你有什么頭緒嘛?”
許安顏:。
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話說得很有水平。
她最開始的確有些尷尬,但這種尷尬在一瞬間消解。
她看的很通透。
就世論世,就算這遺跡當真與曾經的某個‘她’有關,但與現在的她無關。
她輕描淡寫地評了一句:
“人在做,天在看。”
好一個滴水不漏的許安顏。
蘇淵收回目光:
“下次遺跡開啟,不會太久。那就讓天看看,我們會做些什么吧。”
許安顏神色漠然:
“探索,收寶,變強,再無其它。”
蘇淵點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
“呵。”
......
等待遺跡第二次開放的日子里。
蘇淵回歸葬星大陸,動用自已目前的勢力,幫忙尋找有關九種‘一’的源基線索。
但頂級源基,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除去琉璃凈火外,其余者,暫時毫無音訊。
至于【資源老司機】,也沒有歸來,其目標是【陰、陽】源基,這是本源中的本源,稀有度自然更甚。
同時,他還派出人前往玉華星系,探聽關于‘圣靈帝朝’的情報。
葬星大陸上,本有其勢力駐扎,但后來退走了,歸于玉華星系。
那帝殷至今沒有動靜,是在做些什么?
難道想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可理想與現實,終究是有差距的。
只要那至圣帝師不插手,蘇淵有信心在帝殷想要一飛沖天,發出震動世間的唳鳴前,將其一箭射下。
至于許安顏。
她一邊等待【虛之鑰】的冷卻,一邊悟道,探索前路,思考自已該怎樣走下去。
期間。
她曾與蘇淵對坐,論道,關于外衍,關于自證。
十天十夜,方才止息。
可她依舊沒有踏出那一步,她隱隱有種感覺,還差了些什么。
這一天。
遺跡即將再次開放。
兩人重新來到了遺跡前。
‘情天恨海!’
那石碑依舊。
等待的過程中。
許安顏的眸光落在其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蘇淵同樣也在看這四個字。
他忽然上前,伸手,將那‘恨海’二字抹去。
“你我之間,不管曾經發生過什么,此后,不應有恨。”
他這樣開口,像是一種誓言。
許安顏輕輕抿唇,收回了目光。
過了許久。
她才開口。
聲音輕而遠:
“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