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也是來混沌仙域尋機緣的么？”
陳青沒有說話，倒是小千開口了：“不錯，只是遠道而來，未免有許多搞不明白，諸位可否能與我們說說？”
雙胞胎少女修士點頭：“自然可以，只是我們皆是底層修士，緊要些的見聞倒是不知道的。”
她旁邊另一個少女修士也道：“深淵皆知混沌仙人是一等一的大機緣，但往常也只有頂級修士與宗門可以知曉，可以參與，只有此次極為反常，不知為何，忽然間似乎整個深淵都知道了。”
陳青心中一動。
不管什么消息，超過三四人知曉，就很難控制其蔓延廣度。區別只在消息的重要、炸裂、可信程度。
但這條在深淵并不成立，深淵太寬廣，哪怕想刻意傳播混沌仙人的消息，也很難大規模傳播出去。
要知道最近的兩個大城相互間往來一趟，往往一個月也就過去了。
所以……
傳播消息的會是某個大勢力么？
深淵商會？
陳青很自然想到了他們。
畢竟他自然第一次得知混沌仙人將至，也是自深淵商會得知的消息。而且深淵商會足夠龐大。
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深淵商會，他們是商人。
主動將混沌仙人的消息告知自己，是因為自己有價值。
總不能每來一人，深淵商會都會將這富貴的消息免費送上吧？
又或者是因為戲鬼消失的緣故？
從鬼府看來，所有與神話、仙人相關的戲鬼都消失了，但未必每個戲鬼背后的人或勢力都知道戲鬼與混沌仙人有關。
頭疼，頭疼。
“我們大約半月前得知混沌仙人即將降臨的消息，所以趕回來碰碰機緣。”
“以往混沌仙人都降臨在何處了？”
“這等要緊消息，以晚輩的身份哪能知道哇……”
話未說完，一個面色白凈的青年道：“晚輩倒是知道有一回，大約四百年前，曾經降臨在墜星域，傳說與一個叫……叫……先鋒會的奇特宗門有關。”
另一人笑道：“師兄，那叫先遣會吧？”
“對對，先遣會。”
陳青來了興趣：“結果如何？”
“這晚輩哪知道呢。”青年撓撓頭：“這消息都是機緣巧合下得知的。”
小千看看眾人，笑道：“混沌仙人的消息倒是值大價錢的，諸位道友，若有更多的消息，可前來一敘，我家主人會有薄禮相送。”
聞言，一個干瘦青年心中一動，卻被他身旁稍長些的女修士輕輕拍了一下，微微一怔，便再也沒言語。
他沒動，另一人卻動了，正色道：“晚輩倒聽了些傳聞，只是有些荒謬，方才便不敢與前輩講。”
不敢講？
明明是舍不得講好嗎！
小千倒也沒拆穿他，微笑道：“道友請隨我來。”
邀請到書房，卻見鐘馗正以超高難度系數正呼呼大睡，微微一怔，含笑又換了間房。
坐定，擺茶。
青年稍微寒暄，立刻道來：“傳說此次混沌仙人的出現，或許與戲鬼有關。特別是入戲上古神話的戲鬼！”
小千：……
倒也算是個消息，但這我們也知道啊！
“其他沒了么？”
“呃……晚輩也知這么多。”
小千無奈，但還是給了鬼晶，青年見到數量頗為驚喜，眉開眼笑去了。
而方才想要說話的干瘦青年看到那鼓鼓囊囊的袋子，立刻站起身來，身旁女修大有深意看向他，他卻眼神堅定，微微擺手，輕聲道：“師姐，以我們的實力，不可能得到好處的，倒不如索性賣個價錢！”
說罷來到了小千處。
青年倒也直接，問：“前輩，不知您能給什么價錢？”
“那自然要看你的消息。”
“很……很重要！”青年一時語塞，努力評估著自己所知道消息的價值，好一會兒才咬牙道：“肯定值兩……兩萬靈石的！”
兩萬靈石？
很大一筆了，但對于小千來說微不足道。
但她多精啊，這方面十個陳青趕不上她！
小千深深皺起了眉頭，沉默不語。
干瘦青年急道：“肯定值這價的，這是我與師姐從……從……”
他頓了頓，忽然咬牙道：“師門不公，便怪不得我了！這是我偷聽到的消息，事關此次隱秘！”
看小千還在沉默，又道：“我與師姐已與宗門一刀兩斷，我將所有消息都告知前輩！”
小千終于點頭：“好，你說。”
“可否先……先將靈石給我？”
小千微笑：“若我反悔，你能逃出此船？”
青年一怔，想起什么，終于開口，第一句，小千與陳青皆是心中一凜！
“此次仙域，修羅手中有一極其厲害的戲鬼！也是入夢大仙的！”
一下子，陳青就信了兩三成。
又是戲鬼？
龍族擄去魚容，可能就是為了她的戲鬼孫悟空。
如今修羅也來了，也帶了只厲害戲鬼？
“入夢哪位存在的戲鬼？”
“這晚輩不知，”青年一窒，又急忙道：“且宗主與小師弟交談時曾說過，此次混沌仙人的消息，似乎是深淵商會故意放出來的。”
陳青眼睛微微一瞇。
“還有，屬龍者更容易見到混沌仙人！”
“還有還有，混沌仙人無形，但許多人都說是一女子！”
“還有……”
青年搜腸刮肚說著，倒真將自己所知的所有消息如數道來。
只是大多數都是傳得甚廣的荒謬傳說，有些甚至自我矛盾。
什么混沌仙人是通天教主誅仙劍所化，什么將一半壽陽獻給混沌仙人可以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什么大煌城主便是見了混沌仙人得到大機緣，才能立城的等等。
不管有用沒用，小千耐心聽完，確定青年確實沒有保留了，點點頭，將一大袋靈石交給了他。
青年面露狂喜！
翻手將靈石收起，便也告辭離去。
這倒讓小千有些意外，這儲物法寶頗為不凡，這青年倒有些來頭。
他一回來，年紀稍大點的女修士明顯松了一口氣。
只是懷揣這么大一筆財富，兩者都有些惴惴不安。
特別是青年，一直在強顏歡笑。
越往大煌城，遇到的飛舟越多。
終于，青年鼓足了勇氣，朗聲道：“前輩辛苦，能否將我二人于此放下？”
他強作鎮定，但已是身體微顫。
“好！”
小千干脆，將二人放下，立刻又啟程駛向大煌城。
等飛舟飛遠，青年的身體劇烈擺動起來，女修士急忙一把扶住了他。
青年聲音顫抖：“師姐，師姐……我們不用再冒險了，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我……我們去尋一僻靜大城吧，”他的聲音已帶了點哭腔：“我，我能養活你了，我們終于能買房了！”
而另一頭，陳青終于緩緩靠近了大煌城。
真的是，好大一座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