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高長文聞言，猛的抬起頭，聽著高陽這毫不掩飾的維護之意，盡管背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卻莫名一暖，鼻子發酸。
爛泥怎么了？
就算他高長文是一灘爛泥，那也是定國公府的一灘爛泥！
刷！
眾人聽聞高陽此話，也是知曉高陽動了真怒。
雖說……高長文不成器，但他卻并沒有壞心，更是定國公府的一份子。
上官婉兒美眸微凝，她心中再清楚不過，家人……一直都是高陽心中的軟肋。
這次青云坊和蘇家朝高長文而來，這無疑是觸碰了高陽心中的逆鱗！
“夫君，你想怎么做?”
“按照我大乾律法，賭坊乃是合規場所，受府衙管轄，他們手握白紙黑字的借據，我們若強行以勢壓人，恐怕落人口實，此事……是否通知府衙，或者讓錦衣衛介入調查？”
高陽聞言，搖了搖頭，看向上官婉兒笑著道：“婉兒，你覺得……那是為夫的風格嗎？”
“對付這種陰損伎倆，自然要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以牙還牙？”
高峰眉頭一皺，心中一驚，“陽兒，你的意思是……”
高陽目光掃過眾人疑惑的臉，淡然吐出兩個字。
“去賭。”
“什么？”
“賭？！”
此言一出，滿庭皆驚。
高天龍愕然道：“陽兒，你何時會賭了?”
楚青鸞和上官婉兒也面面相覷，她們印象中的高陽，運籌帷幄，智計百出。
但與賭術這等事，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
高陽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其實孩兒一直都會，以往不過是故意輸錢，藏拙罷了。”
“要不是這玩意兒贏得多了，容易被賭坊盯上，輕則剁手，重則沉塘，這來錢的速度，可比做局快多了。”
眾人：“！！！”
這話里的信息量太大，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高長文，眼睛瞪得溜圓，整個人都驚了。
他瞬間激動起來，連忙問道:“兄長，你……你竟會賭術，那咱們帶多少錢去？”
“五千兩？”
“一萬兩？”
高陽像看白癡一樣看了高長文一眼：“一毛都不帶。”
“啊？不帶錢怎么賭？” 高長文瞬間懵了。
眾人也是一陣不解。
“錢，自然會有人送上門。”
高陽一臉智珠在握，對高長文招招手道:“你現在就去蘇家，按我教你的說，再去弄一筆錢來。”
“蘇家?”
高長文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湊了過去。
高陽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高長文聽著，眼睛越來越亮，最后重重一拍大腿：“妙！”
“太妙了！”
“兄長，我這就去！”
高陽點點頭，出聲道，“弄到錢后，直接來青云坊大門口找我。”
“是！”
高長文換了一身衣服，齜牙咧嘴的出了門。
“……”
蘇府。
“報！”
“大人，剛剛打聽到確切消息，高長文在青云坊不僅輸光了三千兩，還欠下了一萬兩的巨債，出來時失魂落魄，像是丟了半條命。”
“什么?”
“這么快就欠債了?”
蕭晴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陳先生撫須輕笑，毫不意外的道：“青云坊那幫逼娘養的，下手就是這般黑，有時候根本不講道理，往死里坑，高長文這等紈绔，哪里是他們的對手？”
“他現在定然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又不敢回家求助，加上我們之前送錢所建立的信任……他很快就會再來找我們了！”
蕭晴聞言，嘴角也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這一次，他再來，我們就可以提要求了，火藥配方他肯定接觸不到，但肥皂、烈酒這些生意，或者安排我們的人接觸高陽假意尋求治國之策……豈不是手到擒來？”
蕭晴眼中，閃過一抹期待。
也就在這時，門外再次傳來通報聲：“大人，高……高長文來了！”
“這高長文竟來的如此之快，看來的確是沒招了。”
蕭晴頓時笑了。
“讓他進來。”
蕭晴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復那副溫婉可人的模樣。
高長文走了進來，臉色蒼白，一副像是受罰的模樣。
蕭晴見狀，一臉驚訝地起身道：“高公子，你……你這是怎么了？臉色竟如此蒼白?”
高長文擺了擺手，一副不愿多提的樣子，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蘇姑娘，不必假惺惺了，我是來借錢的，我需要一萬兩！”
轟！
蕭晴懵了。
眼前的高長文，簡直硬氣到讓她不敢想象。
那句不必假惺惺了更是讓她心頭一緊，難道高長文看出了什么？
“高二公子，你這話是何意?小女子怎么聽不懂啊。”蕭晴笑道。
“蘇水兒，別演了！”
高長文再次打斷，語氣帶著譏諷的道:“整個長安城，但凡是有點家世的良家女子，不是我高長文吹，哪個聽到我的大名，不是退避三舍，落荒而逃？”
“偏偏你，不僅拿撐窗長桿砸我，還主動請我入府，聊天之時居然比青樓女子都能忍，你真當我高長文是那被美色沖昏頭腦的蠢貨嗎？”
高長文向前一步，目光逼人的道：“你們的目的，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壓根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大哥高陽吧？！”
轟！
此言一出。
蕭晴臉色驟變，心中劇震！
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被她們一直視為蠢貨紈绔的高長文，竟然早就識破了她們的意圖！
并且……理由如此無懈可擊！
那她之前所有的種種表演，在高長文的眼里，豈不是都如同跳梁小丑？
高長文不等她反駁，繼續開口道：“別的有的沒的就不必再扯了，你給我一萬兩，只要不傷害我的兄長和家人，我都可以去辦！”
“但前提是，現在就給我銀子！”
此言一出。
蕭晴臉色再變。
高長文太直接了，幾乎沒有給她半點反應的空間。
她強行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笑道，“高公子，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就直說了，一萬兩沒問題，但這不是小數目，你需要先表現出誠意，為我們辦些事情，錢我們可以分批……”
“不行！”
高長文斬釘截鐵地打斷道：“青云坊只給了我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不上錢，他們就會拿著借據去找我祖父！”
“到時候我自身難保，這一萬兩也就沒必要了。”
“蘇姑娘，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現在給錢，要么我立刻就走！”
“當然，那之前的三千兩，那是我高長文憑本事坑來的錢，我是絕對不會還的，你們有種就弄死我！”
高長文說到最后一臉堅定，不容置疑。
蕭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