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越衫上車時,手里又拿著兩沓厚厚的紙質信。
陸星坐在車里,好奇的問道,“按照這種信件積累速度,你是不是還得專門買個房子放信啊。”
池越衫嗔了陸星一眼,把手里的信放下,搓了搓自已的嘴角。
陸星樂了,“笑僵了?”
“總不能甩臉子。”池越衫還是挺有良心的。
一般情況之下,她很珍惜粉絲,幾乎是有求必應,能笑則笑。
畢竟那些小姑娘們大老遠一直跑這兒等著她,她要是冷著臉帶著墨鏡匆匆走了,是不是有點太糟踐人了。
陸星點點頭,捏起最上面淡粉色的信封,左左右右端詳著。
這個信封非常精致粉嫩,甚至還是專門用火漆印章封口的。
他又隨手翻了一下其他的信封,也都漂漂亮亮的。
“幸好你只收信。”
陸星看著那些精美的信封,突然說了一聲。
“嗯?”池越衫歪頭,有些疑惑。
陸星看了過去,卻看到池越衫慢慢揉著自已的嘴角,眼神里都是茫然,看起來呆呆的,有股清澈的愚蠢。
嘖,還挺可愛。
“嗯,以我的美貌,你看呆了也是人之常情。”池越衫驕傲的一甩頭發,把陸星給甩醒了。
他回過神來,好笑的說。
“我是在想,幸好你只收信,不收禮物。”
“你只是收信,這些粉絲送的信封都快卷出花兒來了,要是你收禮物,她們得砸鍋賣鐵的送奢侈品攀比。”
“哎,心有靈犀啊。”池越衫沖陸星眨了一下眼睛。
她拿起剛才陸星看過的用火漆封口的信封,“我也這么想的。”
陸星還是挺有分寸的,只是欣賞了一下那些精美的信封,并沒有拆開任何一封信。
池越衫也沒有打算讓陸星看,這是尊重自已的觀眾。
畢竟任誰偷偷摸摸的給自已的偶像寫信,也不想被別人看到吧?
池越衫拿著粉嫩嫩的信封,在陸星眼前晃了一下。
“你羨慕啦?”
“不然,我也每天給你寫一封?”
這話一出,池越衫覺得自已簡直是太浪漫了,不由得輕哼起來。
而她卻看到陸星翻了個白眼。
“哎,你什么意思?”池越衫現在比以前坦率多了,有什么氣也不憋著等著事后再報仇了,她現在當場就要報。
陸星轉著靈活的眼珠子。
“您老的字太好看了,我怕我每天看一封,眼睛承受不了。”
池越衫愣了一秒,就立刻回過來味兒了。
而坐在副駕駛的希姐沒繃住短促的笑了一聲。
她從第一天看見池越衫之后,就開始讓池越衫有事沒事苦練簽名,別的不說,至少把自已的簽名寫的瀟灑一點。
池越衫的字體簡直就是超絕小學生,偶爾還夾著幾個錯別字。
她都不敢讓池越衫上什么文化類的節目,生怕池越衫被人說熊不熊有點丈化。
而被戳到了痛處,池越衫恨不得給陸星一口。
“你字很好看嗎!”
“勉勉強強。”
“那你每天給我寫一封信。”池越衫看著陸星。
陸星嘶了一聲,“其實我的字也很勉強,不對,是非常丑。”
“哎呀,那我真的是太好奇了,丑的不看,但丑的離奇的,一定要看。”池越衫托著下巴,陰陽怪氣道,“等您的手寫信。”
希姐在副駕駛有些擔憂的往后看了一眼。
這小兩口的相處方式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樣呢?
她感覺這倆人分分鐘都要打起來啊!
說話間,車子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館,離劇院不遠,但很幽靜。
“越衫,陸生,到了。”
希姐糾結了半天,才沒喊出來陸先生,而是喊了陸生。
她都這個歲數了,喊陸先生總覺得怪怪的,襯得自已像是老奴似的,反正陸星家里也是港臺那邊兒的,那就喊個陸生吧。
可隨橙想呢。
池越衫一聽見\"陸生\"兩個字,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似的。
一直到了下車,她還在笑。
陸星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這么好笑嗎?”
“陸生,池小姐,你不覺得聽起來很搭嗎。”池越衫湊到陸星身邊,壓低聲音偷偷摸摸的說道。
陸星笑了,“哪兒有這么說自已的。”
“這兒就有啊。”池越衫指了指自已。
看著陸星無語的表情,她笑得很高興。
自從跟陸星的關系進入新境界之后,她總算少了之前那些懸掛在上空陰霾,心情也變得開心了很多。
而辯倒陸星,看他無語又吃癟的樣子,已經成為她的日常樂趣之一。
希姐跟在旁邊,一邊看著池越衫嘴角的笑容,一邊唉聲嘆氣。
這一年來,她也是看著池越衫過來的。
平時池越衫不抽煙不喝酒不泡吧,只要空閑下來,私底下就總是自已一個人呆著。
上班,排練,下班,遛狗,去福利院。
有時在忙碌的后臺,人聲鼎沸里,她經常看到池越衫安靜的坐在那里,看著鏡子里自已的臉。
也就是池水來了,池越衫會高興一點。
等池水走了,池越衫就又恢復了常態。
熄燈的觀眾席,空曠的戲臺,凌晨的排練室,她都看到過池越衫獨自一個人發呆的樣子。
那模樣,像是靈魂都被抽走了,只留下了一具行走人間的軀殼。
明星里有心理疾病的不在少數,可池越衫是她最拿不準的一個。
她總覺得池越衫正常又不正常。
就像是藏在平靜波濤之下,即將爆發的火山,可一切又像是她的幻覺。
好在陸星來了。
希姐舒了一口氣。
不得不承認,池越衫是她帶過的明星里,事最少,最好說話,最不矯情的一個。
她當然希望池越衫幸福。
只是現在......
希姐又瞥了一眼池越衫臉。
沒救了真的。
讓你幸福,但是也沒讓你這么幸福啊!
感覺幸福的都恨不得拉著陸星沖到粉絲鏡頭前面去了啊喂!
三人走到預訂的包廂,卻突然發現,里面已經有人了。
餐桌前,坐著一個有些瘦削的身影。
她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燙的卷發,戴著眼鏡,像是路邊邪惡老奶懷里抱著的小比熊,只是現在比熊的表情現在非常不好。
“你們遲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