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查錯資料了?
常女士不是精神科的大夫,其實真正的身份,是產科的醫生吧?
這嘰里咕嚕的一段話,給陸星聽傻了!
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竟然都已經規劃到了二胎了嗎?!
陸星很少有接不上話的時候,但是此刻他愣是大腦空空,呆呆的盯著常女士,像是癡呆兒。
催婚催生催二胎,竟然放到一起說?!
這沖擊力太強了。
在陸星的過往人生里,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催過這種事兒......就連爺爺奶奶也沒有提過。
這他媽到底是人生計劃,還是生人計劃啊?!
陸星咽了下口水,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誰家好人在閨女的曖昧對象面前,提二胎的事兒啊!
他原本以為像常女士這種高學歷的知識分子,就已經脫離了這種世俗的觀念了,沒想到,竟然青出于藍勝于藍!
常空雁把陸星的震驚反應盡收眼底,有些疑惑道。
“你從來沒有想過未來嗎?”
“想過,但是沒有想這么遠。”陸星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常空雁點點頭,貼心的說。
“你現在很年輕,是十九歲,還是二十歲來著?想不到這么遠,也情有可原。”
“但是,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能認真的考慮一下未來。”
“你現在跟池越衫之間有愛,那就趁早把事情該辦就辦了。”
“不然以后不愛了,再回憶起這段年華,就是在蹉跎時光,什么都沒有留下。”
陸星品味著這些話,沉默了幾秒,問道。
“只有婚姻和孩子,才算留下了什么嗎。”
常空雁注視著陸星,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神色,靜靜的問。
“你這么聰明,這么年輕,身體和智力都在巔峰期,還恰好跟池越衫之間有感情,趁現在結婚生子,不是天作之合嗎。”
“人的年紀越大,身體越差,精子的活力也會逐年下降。”
“你二十歲生出來的孩子,跟你三十歲生出來的孩子,質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算以后你和池越衫沒有感情了,分手了,但至少你有一個高質量的小孩。”
“這是對你的小孩負責。”
“如果你的小孩知道你給他或者她挑了一個漂亮的,聰明的,健康的媽媽,他或者她也會感謝你的。”
陸星聽著聽著,確實覺得有道理,但他忍不住反問道。
“阿姨,池越衫是你的親女兒,你記得吧?”
“當然,我們做過親子鑒定。”常空雁不否認這件事。
陸星深吸一口氣,“阿姨,那你也生過孩子,你是怎么把生個小孩,說的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的?”
常空雁無言的望著陸星。
“阿姨,你們醫學生,上大一的時候,應該什么都要學吧。”
“你對我說生一個孩子,那當然很簡單,我直接爽一下就好了,但懷孕是池越衫懷啊,她一懷就是九個月,十個月。”
陸星指著戲臺上的人。
“身體上的損傷暫且不說。”
“就她的工作性質,工作強度,她懷孕了還能登臺嗎,事業一停擺就是一年多,如果再生二胎,那就是兩三年。”
“當然,如果她要強一點,孕早期也登臺。”
“那觀眾倒是挺值的,一張票看了兩個人?出意外怎么辦?”
“阿姨,池越衫是你的親女兒。”
“你為什么不為她說話呢?你為什么不為她考慮一點呢?”
陸星覺得很恐怖。
從常空雁嘴里,他聽不到什么溫情,只能聽得到冷冰冰的道理。
今天見到的池成秋和常空雁真不愧是一對,個頂個的奇葩,簡直是天作之合!
“身體是她的,她想懷就懷,她自已做主。”
“阿姨,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她,我不是她身體的主人。”
陸星原本想著常女士的老公出軌了,他怎么著對人也客氣一點。
但是現在他真的一點兒耐心都沒有了。
池成秋和常空雁說的話都太逆天了,一個只顧著自已,一個平等的不管別人死活。
空氣沉默兩秒。
常空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淡淡道。
“我問你,是為了池越衫好。”
“她現在敢單獨見我嗎?”
什么意思......陸星突然冷靜了下來,仔細品味著常女士這句話。
雖然池越衫很怕常女士,但也沒有到敢不敢單獨相處的地步吧?
忽然間,陸星抬起頭。
剛才所有的話在他心里又過了一遍,他有些意料之外又覺得情理之中,于是問道。
“阿姨,你知道了。”
常空雁盯著戲臺,淡淡道。
“食物開始腐爛,不是從表皮開始的,而是從氣味開始。”
“只是有的人嗅覺不敏感,嗅不到那些微妙的氣味,所以才說食物是從表皮開始腐爛的。”
“恰好,我的嗅覺很靈敏。”
陸星沉默了幾秒,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然后說道。
“不能關閉的靈敏聽力,靈敏嗅覺,聽起來都像是一種折磨。”
“......你很聰明。”常空雁怔了一下,知道陸星明白了她有那么嚴重潔癖的原因。
真省心啊,不用她長篇大論的去說。
常空雁輕輕嘆氣,靜靜道。
“我能嗅到的,不只是食物腐爛的味道,還有人身上的味道。”
“我是精神科的醫生,可來看精神科的病人,又能有多好呢。”
“病人有的很臭,有的很酸,有的很苦。”
這些味道夾雜在一起,朝著她的鼻腔而來,讓她煩躁痛苦。
“不過這也有好處。”
“比如,我能很清楚的分辨出,病人是怎么了,嗯,很多人都覺得是我醫術高超。”
陸星默默的點頭,心里波濤洶涌。
媽的,沒關就是開了?
這簡直就是抓出軌的天然外掛啊!
“阿姨你的意思是......其他人都不知道?”
“嗯。”常空雁淡淡道,“只告訴了你。”
咦——
陸星打了個哆嗦。
他最討厭聽秘密了,一旦秘密泄露了,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他!
常空雁瞇起眼,望著戲臺上英姿颯爽的大紅身影,輕輕的說。
“至于身上的香水味,也不是洗洗澡,換身衣服,就能消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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